第41章 玄衣仙尊和他的猛虎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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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歌,她和我有些纠葛,很多事儿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但你,不能杀她。”玄清抬起眼,用一双乌濛濛的眸子盯着她。
四周朔风拂动,月白风清,她尚未平息的怒火也一点点躁动起来,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
呵,纠葛?
等到亭檐上的积雪再一次被风吹落,她抓起凛冬,凌空一抽,淡金色的灵光如同暗夜铁花一般,簇簇而落。
但她还没看见玄清如何出手,便被他的灵光震得后退几步。
他从紫紶手上接过灼夏,修长的手指抚过刀身,那些仿佛要突破刀身桎梏的烈焰火纹便偃旗息鼓,一个个暗沉下去,又隐回了刀身之中。
“我给它做了驱魔,化了怨气,它也不会再害人了,那人的名声也得以保全,你可以放过紫紶了吗?”他语调有些低,还有些莫名的缱绻,像是在求着她应允什么。
事实上,玄清从来没这样低声下气地说过话,但他自觉没跟小姑娘站到一条线上,终究有些底气不足。
有些话一时半会说不清,即使说得清,他也不想说。
“紫紶是狐妖王,鬼域一时半会也离不了她,她顾忌着你,也未曾对你下杀招,姑娘也退一步吧。”
玄清几千年来也未曾做过什么和事佬,多是其他神仙跑到他面前,求他高抬贵手,宽恕则个,他冷眼旁观,未曾动容,今天换他来做,才觉得这中间人委实不好当。
那些人都怎么说来着,他想了会,又画蛇添足般加上一句:“看在我的面子上。”
他在高位上坐久了,就变得不太会体察底下人的心思,特别是小姑娘的心思。
这一句话又重燃了只歌的怒火,本来玄清净化了灼夏后,她还冷静下来反省了一下。
看看,不愧是玄清仙尊,一出手就能搞定。她要承他这份情,要不今夜就此罢手吧,日后遇见了那妖女再说,她方才的确这样想过。
只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算我什么人?
你也知道我要顾忌着你,那你怎么还这么逆着我,我和这妖女明明仇深似海,他不帮她也罢了,还护着她。
她越想越气,方才和他对峙的气势一点点回来,声线也冷下来,如玉石泠然。
“她和我隔着杀夫之仇,今日不决,来日遇上,也少不了一场恶斗,还是今日断干净的好,仙尊,得罪了。”
那紫紶却冰雪消融,笑嘻嘻说道:“你这姑娘倒也有几分胆色,在神仙面前,也毫不退让,也行,今天我就陪你玩玩。”
手中的玉簪花变为一把玉色的长剑,流光溢彩,不像凡品,只歌和她打过多次,她从未祭出长剑,看来真如她所说,她保留了实力,对自己多有退让。
俩人俱是放开了打,刀剑相撞,金石争鸣,俩人从亭子里一直打到了假山旁,玄清站起来,也不出手,只是在旁边不近不远地看着。
不知是触动了什么法门,俩人一同跌进了那处极安静的密室,被什么东西推着,陡然升空,按着原样,从拐角处滚了出来。
天光从窗扉之中一点点透了进来,九里明正和一众狐狸精打得难分难舍,瞥见她,哭丧着脸:“只歌,快来助我呀,这群狐狸着实难缠。”
她分出一只鞭子,打得狐狸们四散逃窜。
又接着和紫紶打,或许到了自己的老巢,紫紶变得缩手缩脚,亲眼看着只歌长鞭一甩,打碎玉瓶、打倒屏风,又打花了她名贵的木材家具,气得她口不择言骂道:“你等着,这一桩桩都要玄清亲自给我赔。”
“为什么要他赔?”只歌愣住,顺势收起鞭子。
九里明这才精疲力尽地逃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脖子,气喘吁吁说道:“我可再也不逛青楼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颜儿见双方停下,也借机聘聘婷婷走过来,朝她展颜一笑:“姑娘说的喜欢奴,可当真吗?”
此话一出,她只觉得颈后发凉。
“诶呦”,九里明怪叫一声,猛然被甩到了墙上,他摸着胳膊,又疼的叫唤了两声,“这屋里有鬼!居然躲在暗处伤人。”
玄清轻飘飘站到了她身旁,只歌扭头打量,玄清一双眼睛幽邃地看着她,冷笑道:“姑娘喜欢这样的?”
不不不,我没有,你别诬陷我,那不是我的品味。
只歌拼命摆手,呵呵两声,“逢场作戏罢了。”
这怎么搞的她像个流连烟花之地的薄情郎,玄清倒像个被她伤透了心的痴情女。
只歌默默甩头,也都是什么烂俗的比喻,仙尊明镜高悬,如料峭雪川一般,岂可玷污。
她又偷偷瞧了一眼,玄清冷着一张脸,连眼窝处那个精妙的褶皱,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他收回打量颜儿的眼神,冷声说道:“姑娘也太能逢场作戏了些。”
虽然明面上他没干涉,但他一直在看护着,紫紶又是个手底下有章法的,因此他并不担心,甚至饶有兴致地看她打斗。
小姑娘根骨很好,在这个年纪,有她这种修为也很难得,只需要多磨练一番,也未尝不能位列仙班,只是灵力有些不足,不过也不妨事,有他呢。
他这种好心情,看见搭在她脖子上的手时,嘎然而止,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她身上扒拉,又听见小倌说的话,更添了些躁戾之气,他忍不住出手,长指一弹,那恼人的手臂就从她脖颈处消失了。
该想个办法,把她留在身边才行,免得这些杂七杂八的人惦念、引诱她。
他眯起双眸,开始思索,丝毫没觉得这种想法有些危险。
他冷脸不语的样子,还真让人有些瑟缩,颜儿立马连滚带爬地滚回狐堆里,九里明也摸了摸鼻子,规矩站好。
“只歌,你个杀千刀的,你居然坏了我这么多宝贝,啊我这玛瑙摆件,我这琉璃美玉,这还是我从花豹精手里抢来的,你全给我打坏了,啊啊啊啊。”紫紶趁着这个功夫,清点了一番损失,心疼得直吐血。
她捡起剑,剑锋直指只歌,义正言辞说道,“来吧,我们真的要不死不休了。”
只歌挥鞭应战,忽见蓝光一闪,她被包裹在蓝光中,轻飘飘地飞起来,她手舞足蹈地直扑腾,然后瞥见了自己的手,不,是自己那黄黑条纹相间、毛茸茸的厚爪子。
“嗷呜!”“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嗷呜!”“玄清你真的欺人太甚。”
“嗷呜嗷呜!”“她的面子往哪里摆?呜呜恨死玄清了。”
莫说只歌接受不了,地上一众看客也接受不了,这位活蹦乱跳、喊打喊杀的修士忽然就变成了一只大猫?
只歌这只半大的小老虎崽子晃晃悠悠地落到了玄清怀里,她气不过,狠狠地咬了他手臂一口。
玄清闷哼一声,见她仍不放口,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本来只想拘你七天,你要再咬,拘你一年也未尝不可。”
啊!她才不要披着个半大老虎皮过一年,她渐渐松口,玄清大手抚上了她的脑袋,满意地谓叹:“这才乖!”
她两只爪子捂住眼睛,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老大在老弟面前变成了只小老虎,还有比这更丢人,更损老大威风的事吗?
但在路过九里明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掀起了一点爪缝,九里明目瞪口呆,呆愣愣的眼神地在玄清、以及他怀里的只歌老虎之间打转。
玄清大手罩住她的脑袋,他手热乎乎的,摸着她头,倒是舒服,指头耷拉下来,正好蒙住她的眼睛。
衣袖上的清淡的茯苓香也随之盖上来,她使劲往她衣袖里扣了扣爪子,她只是一只小老虎,小老虎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这里的所有损失,你都能从我那里拿。”玄清丢下这么一句,她便听见紫紶惊喜的吸气声。
想来是笔很好的买卖,玄清这么有钱呢?只歌晕乎乎瞎想。
玄清把她放在肩上,开始善后。
他肩膀平且阔,倒是个供她蹲着的好地方,那些鸟儿栖息在树枝上的时候也是这么有安全感吗?她交替踩了两下,真的很紧实诶!
“又在做什么怪。”
好吧,她不踩了。
“也没说不让你踩。”
这人真是……
只歌高踞在他肩膀之上,看他救人,放人,那二十具泥人蜡像皆是无声息了,只有那位新嫁娘和最后那位周小姐还有气息,玄清解开她们的金玉手镯,注入灵力,那两个女子便接连悠然转醒。
那些男子是都没法救了,玄清也未销毁,只说还让他们如常人一般活着,以免亲友伤痛。
后来,周小姐的父母铭感大恩,为他绘了画像,那画上男子身量修长,一袭玄衣,眉眼冷冽,肩膀上还蹲着只半大的老虎,他们把这幅画命名为《玄衣仙尊与其猛虎坐骑》,此画风靡一时。
“猛虎坐骑”只歌悠然转醒,她活动了下睡麻的脚趾,又懒洋洋伸了个腰,便从玄清的肩头滑到了他怀里,他伸出一只手正好接住,又反手把她挂到肩头,拍了拍她毛绒绒的臀部。
“睡醒了,快到了。”
这人,还真把她当成了宠物不成?
她睡眼惺忪地看着脚下云海,不由得想起来紫紶对他说的话:“他一直盼着你去见他,你也该去见见了。”
他?她?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