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剑光寒万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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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孺子可教也”地神小朋友微笑着捻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又爬进地里,那岩石盖不知道从哪里飞回来,“嗡”的一声盖上,岩石地坚固如初,没留下任何痕迹。
俩人坐在门槛上,开始筹谋如何引他离开,想了半天也没什么想法。
“走吧,我们去看看这鬼的老巢。”姬小野率先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又一把拉起只歌。
从外面看这只小白鬼的老巢不过是光秃秃的一间小土屋,走到里面却发现别有洞天,墙上挂着的是九洲疆域图,厅中摆着的是行军演示阵,案几上堆着的军情奏疏,左边的兵器架上罗列着长刀弯弓,右边的书架上全是谋略兵书。
只歌回想起刚进门时那些傀儡化作兵士模样,饮酒喧闹,倒像是打胜仗之后的大庆场景。
“这鬼生前叫什么来着,谢琰是吧,这谢琰真是念念不忘他生前的功勋荣耀啊,满满一屋子全都是兵戈征伐之物。”只歌环顾四周,拿起桌子上的竹筒书略看了看,又走到书架旁,拿下来一册兵书,随手翻开,却顿时怔住。
这…这好像是家书啊。
竹筒卷上写着“青青我妻,见字如晤,你我分别已有三年。”
谢琰写在其他竹筒上的字迹都是大气磅礴,有杀伐之气,隔着竹筒都能感受到纵横捭阖、金戈铁马的战场,偏偏是这卷竹筒,他或许是有意,又或许是无意,字迹规整、秀气许多,好像是故意敛着性子,就怕吓着读信人一般。
他的第一篇没有写完,最后几个字,笔力虚浮,似是再写不下去。
只歌又拿起一卷,依旧是谢琰写给他妻子的,依旧是一句话。
“青青我妻,见字如晤,小白已经长成,眼眸似琉璃,但还是不及你。”
小白?是那只白白的小兔子么?只歌继续往下看。
“青青我妻,见字如晤,月牙湖边的杏花开了,像极了你眼尾的胭脂。”
嗯,谢琰的妻子应该是个美人儿。
又一卷,“青青我妻,见字如晤,我给咱们的孩儿找了一身好衣服。”
孩子?
只歌赶忙招呼姬小野过来,“小野,你看,他居然还有孩子?这人对他妻子倒是很好,写了这么多信,只是怎么没有寄出去呢?”
又语带感慨:“你说他这种人应该是纵马疆场,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怎么就流落到这步田地了呢?”
姬小野匆匆一览:“朝堂纷争,战场惨烈,成王败寇,怨不得人。”
只歌皱皱鼻子,把一卷竹筒扔到他怀里,“我瞧着他对他夫人真是很好,用情至深,俩人虽未能白头偕老,但生死相依也算段佳话了。”
“哼,你羡慕这样的感情么?一个男人护不住他的妻子儿女,便是最大的失职。”姬小野冷哼一声,接住竹筒,连同手里这卷,一起原样摆回去。
“可能是形势所迫吧,毕竟命运无常。”只歌又拿了一卷,随口为谢琰辩解道。
“你做什么为他辩解,是不是瞧他样貌端庄,又用情至深,对他起了怜悯之心。”姬小野夺过她手里拿一卷,整理好再放回去。
“你这人,自己写不出来情书,还不让我看别人的情书。”只歌有些不高兴。
“何须看旁人的,我日后自己写给你。”姬小野微弯着腰,摸摸她的头,权作安慰。
“你写的大概是,‘今天遇见一只大王八,特别像你鬓间的花’这种水平吧。”只歌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出言嘲讽。
“那我还是讲故事吧,写情书什么的,我实在不擅长。”姬小野悻悻低下了头。
俩人巡视了一圈,见没什么特别之处,便准备打道回府。
前脚才出门槛,只歌身形顿住,“不对,这些信为什么没有寄出去,是因为他妻子死了,对吧?”
“那孩子呢?”姬小野顺着她的思路思索,接口道,“这信都是在他妻子死后才写,那孩子必然还在世,并未随父母一起陨逝。”
只歌又连忙跑回去,看那些情书,“他说给孩子找了一身好衣服,你说这衣服……”
“可能是人皮”姬小野也凑过来,微微蹙了眉毛,“而需要人皮的孩子,只可能是胎灵。”
这件事越来越棘手了,连胎灵都出现了。
胎灵,顾名思义,指的是那些未曾降生便陨逝的胎儿,有些邪门宗派里,常常羁押住未得往生的胎儿魂魄,因胎儿尚未见世,未沾人气,意识灵魂可达天通,常被这些宗派当作问天法器,使修仙之道快捷不少。
但这法子残忍且邪门,不少道士最后都遭了反噬,所以一般修士都只是听闻,未尝亲眼目睹过。
不想他们这第一遭任务,就遇到了胎灵,希望对方乖点,不然他们可真是遭不住啊。
“这胎灵对他极其重要,找到胎灵,不愁引不出谢琰。”姬小野沉声说道。
话音刚落,俩人便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婴儿啼哭之声。
“哇~哇~~哇~~~”
姬小野忍不住拍了两下手,这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俩人寻着哭声,走到书架前,只歌趴在墙上,附耳细听,果然听见墙壁里有婴儿啼哭之声。
姬小野把她拉到身后,独自把书架搬到一边,又举刀在墙上横平竖直划了四道,拿着刀尖从角边一挑,黄土青砖轰然倒塌,扬起半丈高的灰尘,只歌猛然被呛,咳嗽不止,又听见耳边风声呼啸,连忙蜷身滚到一边,果见几只羽箭直直地插到了对面的兵器架上,入木三分,足见这弓箭的力道。
等了半日,见没有响动,她才从地上爬起来,和姬小野小心翼翼踏进密室,密室里除了一个摇篮别无他物,只歌凑上去细看,一个小婴孩正躺在里面,掀起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本来还在嚎啕大哭,见着有人来也不哭了,一个劲儿地冲她笑,小嘴巴还会吐泡泡,一块鸢尾花形状的美玉放在枕边,发出盈盈紫光。
她没怎么见过人类幼崽,见他扑腾着小胳膊小腿,不禁心生怜爱,摸上他嫩嫩的小脸颊:“你好吗,小乖乖?”
姬小野本来在检查密室的墙壁,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机关,闻言也凑过来:“小乖乖?你喜欢小孩?我小时候长得也贼好看了。”
只歌暗戳戳翻了个白眼,谁管你小时候啊,大哥。
俩人检查了一番,见没有什么机关,便抱起小孩,想了想,只歌又把紫玉带上,放进小孩的襁褓内,返回客栈。
在给小孩换了第六回尿布,热了第四次奶之后,姬小野有些崩溃,“他已经这么大了,不能自己冲奶吗?”
“你已经这么大了,不能自己打妖怪吗?”只歌把小孩抱在怀里,一勺一勺给他喂牛奶。
姬小野无言以对,还是忍不住嘟囔:“我们是来打妖怪的,还是来带孩子的,那楼下小二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只怕是把咱俩当成人贩子了。”
“今天晚上,你把他爹引过来,明天我们就不用带了。”小孩还在只歌怀里咕噜咕噜地喝奶。
“他爹有罪,可这小孩子又没有错,他怎么办?”姬小野拿指节碰碰小孩的肉脸蛋。
“带回去吧,现在胎灵入了凡胎,他就只是个普通的小婴儿罢了。”只歌拨开姬小野的手指,这是她的小娃娃。
姬小野无可奈何地站起来,叉着腰看她表演:“这小娃娃有什么好玩的?”
到了晚上,姬小野独自去了沙丘月湖,只歌把小孩哄睡了,坐在桌前擦拭着凛冬。
等到夜半,头顶屋檐上传来轻微的响动,只歌头也不抬,朗声说:“你也看到了,你儿子睡得正香,我们别扰了他美梦,出去打吧。”
响动消失,只歌吹了烛火,从窗口一跃而下。
果然,街道上已立着两道身影。
“谢琰,你儿子是凡胎,你却是孤鬼,人鬼殊途,你最好束手就擒。”姬小野率先举刀。
“谢将军,若是你愿意伏法,我们愿把令公子带回仙山抚育,那他的前途可比跟着你好多了。”只歌温声说道。
那谢琰目光闪动,显见是有些意动,少顷,又皱着眉狠狠压下,冷声说道:“少来,我一点都不信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仙途修士,你们的心比万丘国的砂土还黑,比沙丘月湖的岩石还硬,我把念青交给你们,不异于把他送入虎穴,闲话少叙,出招吧。”
他率先举剑,刺向只歌,只歌身形挪移,连忙解下凛冬,一点后路都没留,直直抽向谢琰面门,既然攻心无用,那就只能兵戈相见了。
只歌攻势极猛,双鞭齐下,谢琰挥剑阻挡,银鞭长剑相碰,火花剑光流转,他长剑一挑,只歌被打的往后退了两步。
谢琰跳到对面的房屋上,口中不知在念什么,长剑银光四射,组成一只巨大的银网扑向只歌,只歌挥鞭抽打,这网却越收越紧,姬小野忙挥刀上前,又被谢琰阻挡,姬小野祭出赤焰,直扑其头脑,谢琰被火燎得后退两步。
趁这个空档,姬小野连忙再次挥刀,刀刀砍在银网上,总算破了道口,俩人合力,总歌终于从银网中挣脱出来。
俩人不敢轻敌,只歌召唤出水泽,牢牢捆住谢琰,谢琰七手八脚想要挣开。
趁其不备,姬小野从背后猛然刺出,刺中他的肩胛,谢琰没了老巢作战的优势,法力大减,一个踉跄,又被只歌狠狠一抽,身形翻飞,跌倒在地。
又强撑起身来,挥剑刺向姬小野,他受了伤,又没有沙丘怨灵相助,在他们这些修士面前,终是不足。
但谢琰不知是从哪里借来的一口气,就是不肯束手就擒,跌倒了再爬起来,每一剑都带着金戈铁马的杀气,强自撑着和俩人过了二三十招,终于力竭,瘫在姬小野的刀下。
只歌从腰间接下来黄铜镜,天净派这次十分大气,每队都发了一只黄铜镜。
“来吧,看看你是个什么鬼怪?”只歌蹲下来,照着谢琰,远处似乎传来婴儿啼哭之声,但三人注意力都在黄铜镜上,谁也没有分心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