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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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是何事?”
欧阳晴还欲肯求,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她扭头看了一下,来人竟是先前在农家小院遇到的那个姓张的随从大叔,再远一点是一队人马护着一辆车辇停在路边。
王府阍吏一见这人走来,脸色都变了,变得害怕和唯唯诺诺的,佝偻着腰走到来人身前,朝他恭恭敬敬的揖手一拜:“张护卫,这女娃娃无理取闹,非要进王府……”
护卫!这人是王府的护卫?那马车中的少年公子又是谁?不过,不管是谁,她今日能否见到黄梨也只有靠眼前这些人了。
“前辈,”欧阳晴向来人道个万福,解释说:“我只是请这位大人帮我进去通传一下,并没有无理取闹。”
那阍吏扭头瞪了她一眼:“哎哟,你这个小姑娘怎么睁眼说瞎话呀,你说你要拜见黄姑娘,下官说这太阳快落山了,下官只是一看门小吏,不敢放你进去,你就一直纠缠着,是也不是呀!”
他喝问了小姑娘一句,转头又对来人说:“张护卫,下官刚刚还在说她,若真有心拜见也不会太阳快落山了才来……”
姓张的护卫皱皱眉,右手一抬,打断阍吏的话:“你手底下有好几个人,若这小姑娘真无理纠缠,你还不着人赶她走!你刘泉平素是什么德行我张寿又不是不知道!”
阍吏委屈道:“哎哟,张护卫,你可冤枉死下官了。”
张寿冷哼一声,不再搭理这人,“姑娘,你是要见黄梨黄姑娘?”
欧阳晴见他问自己,连忙点头。
张寿问:“你是?”
欧阳晴这才想到自己应该向这人道理自己的来历,也好请他帮忙通传一下,“小女子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晴字,家父是开封府左院判官,家师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以前黄姐姐住开封府时有恩于小女子,这次知道她回开封了,所以特来拜见。”
“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你师父是?”
“家师南侠展昭。”
这小姑娘就是南侠新收的弟子呀!
张寿一脸惊讶,这小姑娘漂亮得像个瓷娃娃,没想到竟是南侠弟子,“姑娘稍等,在下回禀一下我家公子。”
欧阳晴心中一定,目送他走到马车前,看到他极恭谨地向着马车长揖一礼,然后才站到马车旁,微微躬着身子向马车里的人回话。没一会儿,马车窗前的帷帘被人从里撩开了一半,那位少年公子从马车里望了过来,因隔得较远,欧阳晴这次并没有避开他的视线。
正满心期待,耳边却听到那阍吏低声咒骂晦气、倒霉之类的话,见她望来,又故意嘀咕:“官家女子也不坐轿子过来,谁知道真假!啊猫啊狗跑来说有个当官的爹,难道我还都放进去不成!”
他今日被当面教训,说不定还会因这事受罚,心中郁闷至极,嘴里的话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欧阳晴听了这些话,憋气得很,如果女侠可以随便打人,她一定打这个势利小人一顿。好在没一会儿张寿就带着一个丫鬟过来了,他告诉欧阳晴让这丫鬟领她进王府找黄梨。
黄梨住的院子叫玉芳斋,她这时候正拉着白玉堂和派给她的四个丫鬟改造她的院子。
她将她的四个房间分成了卧室、书房、会客室和健身房,改后的布局白玉堂怎么看都觉得很怪异。
卧室和书房基本没动,她动的第一间屋子叫做会客室,她将屋里原有的桌椅全移了出去,墙的三面各放了一张榻床,然后又让丫鬟们帮她缝制枕头,她画出的枕头也很奇怪,四四方方的,比他的背都还要大。她拿几床被褥铺在榻床上,将榻床垫高了一尺来高,然后将这些四四方方的大枕头立着放在榻床上,她给她的榻床起了个新词叫“沙发”。
他是不明白了,榻床多好理解,说明可坐可卧。沙发何意呀?沙子是流动的,头发一根一根的……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呀。
黄梨做好她的第一张“沙发”后,倒很热心的邀他和四哥上去坐一坐、躺一躺,然后问他们的感觉。他当然回答好了,总不能像四哥那样直接回说“感觉?有何感觉,就是躺在厚被褥上的感觉。”
他那样回答后,玉芳斋就成了他的禁地。
黄梨动的第二间屋子叫做健身房,那就更怪了,她将那间房子里原有的摆设全清了出去,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她不知从哪儿找了两根又白又长的绸缎,让他跃到房梁上,将两根绸缎的一头分别牢牢的系在梁上,然后将绸缎的另一头都垂到地上,她把着绸缎在下面荡来荡去,玩得倒挺开心。
她说她这是练空中瑜伽的,他也不知空中瑜伽是什么,但梁上垂下两根白绸缎,他怎么看都觉得晦气。
她还说她要在屋子的一角竖着立一根钢管,没钢管就立铁管,又说等立好后跳一种他从没见过的舞给他看。
他告诉她现在有钢,精铁就是钢,但不知他说的钢和她口中的钢管是不是同一种事物。
他又问她还会舞技?
她说她不怎么会,但练过瑜伽(她说是一种慢舞),把着钢管跳的舞她看别人跳过,她原来的家因为房间不够,她没健身房,其实她早几年前就想要一间带空中瑜伽和带钢管的健身房了。
白玉堂想不出她说的健身房是何种样子的,但既然是她积累了好几年的心愿,他答应她等八月初八那天带她去铁匠铺,打一根她说的那种钢管,他顺便去寻一把称手的宝刀。
黄梨听了很高兴,想着既然要去铁匠铺,那就多打一点她用称手了的东西,像餐具刀叉(以后她学着煎牛排给他们吃)、像烧烤用的架子和叉子(以后可以在院子里bbq,免得每次都像野人一样削树枝),想到煎牛排,她还想打一平底锅,方便以后剪牛排。
这样一想,她立即回到书房,拿了她削好的木炭在纸上将她想要的东西都画了出来。
白玉堂也跟了过去,走到画案前,伸长脖子往她的画作上瞅,她画的每样东西都很怪异,他见都没见过,正欲询问这些东西叫何名堂时,丫鬟依红进来说有位姓欧阳的姑娘求见。
“欧阳?会不会是欧阳妹妹?”黄梨猜测的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转头对依红吩咐:“请客人进来。”
依红出去一会儿又回来了,随她走进来的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不是欧阳晴是谁。
“欧阳妹妹!”
“黄姐姐!”
黄梨很是惊喜,当即从书桌后走了出来,“你怎么都湿了!”
“来的路上淋雨了。”欧阳晴终于如愿见到她了,淋点雨又算什么。
“你傻不傻,淋雨了还笑得这么开心。我房里有衣衫,走,去我房里。”黄梨拉着欧阳晴就往卧室走。待二女走后,白玉堂拿起黄梨所画之物,越看越感到困惑:这画的都是什么呀!
倒像是……好几种……兵刃?一定是兵刃!有飞刀,有飞叉?有长叉,还有大饼锤?一定不好用,看着都不怎么称手。
“五弟,”
这时,蒋平趁机溜了进来,“我看见展昭的小徒弟来了。”
“嗯。”
“看什么呢?”
“没什么,她心血来潮,涂鸦之作。”
蒋平往他放在画案上的纸觑了一眼,乱糟糟一团画,也不知是什么。
他还是对黄梨改造的另一间房更感兴趣,拉着白玉堂就往外走:“走走走,去看看她另一间房间……”
谁知,他看后直呼晦气,并给健身房取了个新名——上吊房。并说这房间想不开时倒很方便,连棺材板都省了,因为他会连房子一起埋了。
……
黄梨趁着和杏给欧阳晴梳发之际,将她换下的湿衣拿给了依红,让她帮忙洗洗,尽快熨干;让青黛在在白玉堂他们居住的琼林苑备膳;叫胭脂在她改后的会客室备一套茶具,她要做茶给欧阳晴吃。
待丫鬟们都出去了,欧阳晴才拉住她,她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一时之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黄梨倒是“没心没肺”得很,反手拉着她和她比身高,“我们快有半年没见了吧,你长高了。”
其实一个多月前欧阳晴见过她,只不过那会儿黄梨昏迷,她还帮着师父锯她手镯来着,不过这件事她可不会对她说。“黄姐姐,我当时听师父说你被坏人打下汴河死了,我哭了好几场,师父就很自责,他说是他的事连累了你,他那段时间都不怎么爱说话,还有淳于姐姐,大家心情都不好。”
黄梨听她提起展昭,心情颇为复杂,拉着她在床边坐下。“我呀命大着呢,可不那么容易死。”
“是。”
欧阳晴破涕为笑,“黄姐姐,我听师父说若琳妹妹被你救回来了,今天来就是想约着黄姐姐什么时候去她家拜访一番。”
黄梨神神秘秘的对她说:“我们都定好了,下月初八,就是淳于姐姐初考那天,不管她能不能考过,我们几个都聚一聚。我呢先去接若琳妹妹出来,然后再寻一正店……”
“去白矾楼么?”欧阳晴提起白矾楼不由得双眼发光。
“你还没去成呀!你这都半个侠女了,怎么能连酒楼都没去过呢。”
欧阳晴颇为无奈:“我虽跟了师父习武,但爹爹总担心我,现在都不让我到处走,而且走哪儿都派人跟着。”
黄梨担心道:“那你今天过来你爹知道么?”她那个爹不苟言笑的,她可不敢惹。
“知道知道。”欧阳晴边说边垂下了头。
黄梨见她神情不对,偏着头去看她的脸,“你偷跑来的呀!”
欧阳晴避着她的眼光,一阵沉默后眼泪“啪”的一下打在了她的手上。
“怎么了?”
“我……被梁家退婚了。”
欧阳晴抹了抹夺眶而出的眼泪:“三年前爹爹就给我订了这门亲事,本来是等我过了十五就成亲,但上个月梁家来人退了婚书。”
“因为你被绑架的事!”
欧阳晴哭着点点头。
黄梨气愤不已:“那家人怎么这样,你是受害者呀!”见她哀哀欲绝,心中又替她难过,安慰道:“没事,欧阳妹妹,你还这么小,像那么迂腐的家庭不要也罢。你想想,就算没有绑架的事,就算你真顺利嫁过去,若一生无事,倒也还行,但若真遇到事了,一生那么长,谁敢保证谁的一生就能顺遂到底,若真遇上事了,你靠得上他们么?靠不上!既然靠不上,早点退婚反而是好事。”
“子固哥哥……”
欧阳晴紧抿嘴唇,稳了稳心神,“来找过我,他说退婚不是他的意思,是他家里人的意思。他说他不听外面的闲话,让我等等他,他再跟家里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