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逢赌必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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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北，二人大约走了两日终于见到个马商，于是赶紧挑了两匹像样的马解放了双腿。起初颜文隐还担心初七笨手笨脚不会骑马，没想到还骑得挺稳。
这日黄昏时分，他们终于来到商州。
“皓月山庄。”颜文隐拉住缰绳停在一间大屋面前，屋外死寂一片旁边的草木一看就是许多未经修剪，“原来这里就是皓月山庄，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
“你听说这里？”初七回过头问她。
“嗯，小时候常听人说起‘鉴真大会’传闻拿出来品鉴的都是稀释珍宝，只不过最近几年好像没落了。”
“我也听说秦曲尚死了之后‘鉴真大会’也没人操持了。”初七轻笑一声，“也对，如今边疆战事不断，百姓们哪还有闲情逸致鉴什么珍宝？”
是啊，虽然她这八年来都生活在星尾岛，但对中原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少，希望能早日恢复往日的祥和啊。
没有多做停留，二人赶在天黑之前在一间客栈落脚。
“我们还剩多少银子？”
“十两。你要干嘛？”
“去赌坊。”
原本颜文隐以为初七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带着她去了一个叫做“天子号”的赌坊。
因为阿爹是大赌鬼的缘故，颜文隐从小就对赌坊有着莫名的厌恶感，此刻任凭初七怎么拉、拽，她就是不肯进去，只说在门口等他。
“你只可以拿八两银子去，万一输光了，这二两还能吃几顿馒头。”
“知道了。”
颜文隐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数着星星，不知道那家伙在里面情况如何？看他那么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不会输光吧？她低头望了下钱袋子：争点气，快点鼓起来。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后，初七出来了。
“怎么样？赢了多少？”颜文隐见他面色还不错，嘴角还挂着笑容，多的不说，十两八两应该没问题吧？
初七摇头，凑近她耳朵低声道：“输光了。”
“什么！！？？你”颜文隐一下子急了。
“嘘！要笑。”
颜文隐气得血气上涌，一想到明日可能又要去耍宝赚钱恨不得把初七大卸八块，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
“你不笑，银子怎么会回来？你跟我进去，我保准二两变二百两。”初七说着就要去抢她的钱袋，“你只需要帮我个小忙，我们就能稳赢。”
“你唬谁呢？刚怎么没见你赢？”颜文隐当然不信。
“他们出千，”初七压低了声音，“你听我说”
当初七带着颜文隐再次走进赌坊时，不少人都神情奇怪的望向他们，要说这赌坊当然是有男有女，可今日有点特点，先来了个俊俏的小公子不说，这下又进来个大美人，自然得多看几眼。
“小娘子，打算玩儿什么呢？”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朝他们靠近。
“押单双。”
颜文隐照初七教她的说，跟着那男人站在一张桌子前将仅余的二两银子全仍在“单”字上。
刚从在外面初七跟她这里的庄家都会在袖口藏有几枚棋子儿，不论单双他们都能随意操控，她只需要买定离手后死死盯着他们，待他们出手的瞬间用内力干扰即可。
果然，这局他们赢的很轻松、很意外。
“奇怪哪里吹来一阵邪风。”小庄家一脸狐疑。
接下来几把颜文隐越来越得心应手，但她想见好就收，毕竟这样的方式总感觉有些不踏实。
围观的赌徒也越来越多，都想借着这大姑娘的运气赢几把。
“最后一把，押双。”初七在她耳边悄声说：“他手中已经没有棋子儿了。”
“你怎么知道？”
“听我的，押双。”
颜文隐还在好奇初七为何那么笃定，手里所有的银子已被他仍到了桌上，她心里一惊：完了万一输了咋办？？
那庄家眼见他们押了双却一点也不惊讶，不紧不慢地用竹签划着棋子，“一五、二五、三五”边数着，表情也由窃笑变为惊讶，“六五”
“怎么声音那么小？数清楚没啊？是双是单？”初七冲着小庄家喊道：“刚好三十子吧。”
此时庄家的脸色愈发难看，刚才他数到三五时明明用袖子收走了一颗，应该是二十九才对，奇了怪了！
“小隐，收钱！”
“好！”
颜文隐开心得像个傻子似的直接把银子往身上揽，其中还有五六张银票，看金额应该都不小。这下不用担心要住破庙了。
她正高兴着，一不留神有些碎银子顺着她的裙摆滑落，齐刷刷全部落在一个大叔的脚背。
“哎哟，小姑娘赢了大钱就开始嫌弃碎银子了？”
她赶紧道歉后跟着初七快步走出了赌坊，心想虽然赚钱快，但以后她也不想来了。
“你二人等等。”刚才那大叔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颜文隐回头一看，是个年约四十上下、留着长络腮胡的大叔，只见他眉毛也生得很长，都快飞到额头上了，没想到这么粗狂的长相笑起来竟然有两个可爱的酒窝。
“嘿嘿，小姑娘，你能否帮大叔一个忙呢？事成之后我分你五成。”
颜文隐和初七互相交换了眼神，他说的不会是自己帮他赌钱吧？
“正是。我聂老三有个花名叫：赌必输，方才看姑娘这运气极好，我想借借姑娘的运势，让他们瞧瞧我也能赢。”
“不好。我们的路费赚够了，我不想再赌钱了。”颜文隐说完便要离开，结果又被聂老三一把抓住。
初七赶紧上前想拉开他，哪知直接被聂老三一把推到墙角。这壮汉力气真不小，初七靠在墙边搓着胸口。
“分你六成如何？七成？好了好了，八成都给你。”聂老三见她还不是肯停下脚步，于是不停地加码。
这人真奇怪，颜文隐双手叉腰歪着头打量了他许久，才道：“进赌坊不就是为了赢钱吗？八成都给我，那你只图个乐？”
聂老三点头，“都说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哎，也怪我自己，娶了三房妻妾，自此我一次都没有赢过！”
“聂大叔，你确定这不是在炫耀？”初七瘪嘴翻了个白眼。
“你懂什么，”聂老三不想搭理这个小白脸，转过后又冲着颜文隐笑着。
咦这酒窝在他脸上真的有点糟蹋。
颜文隐还是连连摇头，“你找别人吧。”她说完就转身离开。
“等等。”初七叫住她，又对聂老三说：“九成。我们也不占你便宜，帮你赢一把，你分九成给我们，自己留一成作为纪念，成交？”
“成交。”聂老三心想这小子胃口倒是不小啊，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他银子大把。
颜文隐原本死都不肯再进来的，可最终还是没耐住初七和聂老三的软磨硬泡、连番轰炸。
“就只赌一把。”
三人前后脚走进赌坊，瞬间大厅里鸦雀无声。
“小娘子你这回玩儿什么？”
“最简单的，赌大小。”
其实她都不知道一共会掷多少个骰子，几点为大、几点算小，本钱不要自己出，赢了最好输了也没损失。反正聂老三逢赌必输也赖不了自己。
在初七跟她简单讲解了之后，她才似懂非懂。
初七全程目不转睛地盯着庄家将六个骰子抛向空中，再用筛盅接下飞快地摇晃。
“买大。”他低头对她说。
“丫头，押大还是押小？”筛盅放在桌上的一刻，聂老三搓搓手，成败在此一举啊。
“大。”颜文隐随手一指。
其实她心里根本没底，此刻也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庄家的手，她知道他们肯定会出千的，只要自己眼快手快应该能阻止。
不少凑热的赌徒也纷纷往桌上扔了银子、银票，这次大部分人都买的小，他们倒不信这丫头今晚会一直走运。
庄家摸了摸鼻子，犹豫了一小会儿才缓缓揭开，她点击脚尖隐约看到三个二其他几个倒是看不清楚，可开筛盅的那一刹那居然是六个六！！
奇怪，这次她还没来得及发力，难道真是运气？
“大！大！大！竟然还是豹子！”聂老三高兴地跳了起来，“丫头，你是我的福星啊，我这逢赌必输的称号看来可以摘掉了。”
“又不是你赌的”初七在边上低估，“小隐，拿钱。我们回客栈。”
“哦。”
颜文隐数了钱后，很公道地给聂老三留下了一两，“喏，你的。”
“刚听说你们要回客栈？看来不是本地人吧，我也是带着小侄子途经此地，不知二位在哪里落脚呢？”
不问不知道，原来聂老三竟然跟他们住在同一间客栈。据他说他们是半月前来到此地的。
聂老三说因为他大哥家里遇上点儿事，嘱咐他将小公子带回家照顾一段时。可这小公子体弱一直需要看大夫，所以一路才走得慢。
“对了，你二人接下来去哪儿？”
“通州。我想去清江看看。”颜文隐问聂老三前往通州路途是否还很远。
“远倒是不远了。只是你们去哪儿做什么？端午早就过了，也没龙舟看不过七夕倒也挺热闹的。”聂老三斜着眼仔细看着这个小年轻，“你们不会是私奔的吧？”
“才不是！”颜文隐急得踩了聂老三一脚。
“是啊，她可比我未过门的妻子丑多了。”初七也接了一句。
“得了吧！我才不信，除非是个天仙下凡。”聂老三对这细皮嫩肉的男人没啥好感，“不过，我刚好有艘小船可以送你二人过去，反正我也是去通州。”
“真的吗？那实在太好了！”
“不太好吧我们又不是认识你。”
不论初七在旁边怎么跟颜文隐打眼色，她就是假装看不见还蹦蹦跳跳地跟聂老三走在前面，把他一个人甩走后面。
真是的，这丫头咋那么轻易就相信陌生人？不过也不出奇，自己对她来说不也是陌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