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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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经理进来,跟倪天安耳语,倪天安闪过诧异,对老大说:“天晓在外面,说看到了我们的车,想过来打个招呼。”
老大刚要点头,我道:“不早了,改天吧。”
老大皱眉:“才八点多,好久不见他了,让他来吧。”
“不行!”我道:“这个地方是公共场所,我得为……”
“让他进来!”老大火道:“你是想软禁我还是怎么的?吃顿饭也这么多规矩,照这样不如把我搁笼子里得了。”
我闭上了嘴。
“让他进来吧,”倪天安对经理道,又转向老大:“她也是为了你的安全。你素来宠她的,干嘛为这点小事那么大火气?来,我陪你喝一杯吧。”
倪天晓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是一帮同事来的。大约有七八个人,说是周末,所以出来玩玩。倪老大的四大金刚都不由皱眉。自从不带他去战地采访后,他跟我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他老大暗中跟我说见了他最最好绕道儿走。
他的那帮同事,见了人,掏出手机及随身的卡片相机就拍,我跟永胜几个上前阻拦。
倪老大很好脾气地微笑,不生气,也不准我们动作粗暴。倪天安招呼他们坐下,添加碗筷,我离座跟永胜他们站在一边监场。倪天安声明,纯私人娱乐,敏感话题,政治经济话题一概免问。他就是多事,早不让进不是什么麻烦都没有?
倪天晓的那七个人,三个男的四个女的,进来后一屋子莺莺燕燕,我知道我家里这些兄弟长得好,又有家世有气质有学识,可也用不着这么花痴吧?好歹都是搞新闻的职业女性,算是知性女子,怎么看着象是公司前台接待小姐呢?
最麻烦的是,她们去洗手间化妆我还得跟着,倪老大看我进进出出就差白眼我了。我也没办法,在洗手间里装好手枪安好雷管的事多得是,我不得不陪进陪出,干保镖这行容易么?
倪天远站起身,示意我跟他出去,他从洗手间出来后,问:“你到底打算怎么着?”我懵,什么怎么着?
“一群朋友在一起度个周末,你也姓倪,总算得是半个主人吧?你这跟进跟出的,算怎么回事?十三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既然敢带过来,说明他们没问题。我拜托你别弄得大家都跟打仗似的好不好?”他压着怒气对我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以前你也不是这样子的啊,怎么现在弄得跟个fbi似的,成天疑神疑鬼的,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我想分辩两句,想想还是咽回了话,他平时工作时间长,也真难得这样出来吃个饭放松一下,我没必要扫他的兴。
跟着他回到餐厅,我站在屋角。永继站在我身边,低低道:“挨主子k了?别放心上,他最近心情不好。”“我没事,”我道:“我就是有点不放心,不知怎么的,我始终觉得象有什么问题。”“是她?”他指指一个穿蓝衣服的女孩子。也许吧。她长得有点象混血。
眼见她又出去化妆,我刚想跟过去,倪老大就敏锐地扫视过来。我只好停下步子。永锐正在站门边,不言声地闪了出去。
我不当班,没带耳机,四大护法戴着。永继对我道:“那女的好象在打电话?”“查清她打出的号码。”我道。这女的好象上洗手间就打电话。她的手机号我已在她第一次上洗手间时问过。当场有过核对电话局,无非是些闲聊。这次她又打电话,事还真多。
那女人已走进来。永继还在等信。
“没有,电话局说她没有打过电话。”永继道。这说明她还隐瞒了另一个手机号。我们一下子紧张起来。为什么这次她要换手机?永继的耳麦跟其余三人都联通着,因而他们也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了想,还是我去吧。永继拉住我,道:“主子会生气的。”好过送命。我反正这些日子给他冷眼看惯了,无所谓。我走上前,轻轻拍拍那女子的肩,道:“能跟我出去下吗?”“干什么?”她象是吓了一大跳,直接就站了起来,反应大的出乎我的意料。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我。我尽量声音柔和:“没什么,想问你个事。”“什么事?”她看着我,象是很害怕,见鬼了?我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你干什么?”倪天晓走过来,打开我的手,拦在我们之间:“我警告你,别没事找事啊。”
倪天远也道:“阿萝,你先出去把车开过来。我这就回去了。”
我想跟他说明,但他用警告的眼神在看我。我退后,永胜走过来,示意我先出去,他们会接手。
一出房门,我就挂电话给倪天翼,让他帮我核实这个女孩的身份,并派车在周围暗中护卫,他说永锐已打过电话给他,他正在找人核查,附近的警察将逐渐到达相关地点警卫。
地下停车场中,倪老大的车子和倪天安的车子放在一起,这种场合下,老大车子中总是有人的。我走近,他们下车,告诉我没人接近过这几辆车,我看了一眼周围,天晓的车停在不远处。我仍然习惯性地将两辆车上下前后左右地检查了一下。然后开出车。
刚开出地下,就见有几个人在往酒店急走,我立即感觉不妙,忙停下车,开门下车,示意那两内侍去追那几个人,我从侧门先绕道进酒店包间,如果没事就罢,有事,我也可以先提醒四大护卫。我顺手掏出枪。
我站在包间外,包间里似乎没异常。我将持枪的手垂在身侧,以免里面的人惊慌,然后将手放在门把手上,示意走近的侍者及酒店工作人员全部闪开,忽然传来枪响,我立即推开门,枪口已指向那个蓝衣女子,永胜已站在倪天远身侧,永继护住了天安,永锐是天晓的金刚,永志站在门边,在看清我后,他的枪口从我的头转了向。几个人的枪都指向那女子,她的手正伸在坤包中,空气凝在这里,但只片刻,她就不顾一切抽出手,我的枪先响,打中了她右肩,她惨叫一声,倒地,我上前踢开坤包,一只小小的勃朗宁露了出来,屋中尖叫,我的第二声枪响,打断了她另一只手。
“闭嘴!”天晓气急败坏地吼。
我从容打断了那女子的两条腿,闪到门边。
“把枪给我!”天晓冲我吼。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不理会。倪天安已快步上前捡起地上的勃朗宁,查看了一下子弹,娴熟地拉栓下保险。地下的女子在呻吟,永锐上前一脚将她踢晕,这一下,没人敢再开口。
“外面警察已经到了。”永继听了一下对我们道。这时候,几个内侍与天安天晓已将倪天远护在身后,自觉地组成了两道人墙,三个倪氏在里,三个内侍在外,我跟永志守在门边。其余的人在内侍的示意下蹲在地上抱住头。
“他们有重武器,”永志道:“我们得离开这儿。”冲我示意一下,我从腰中掏出另一支枪,闪到门边一个最有利的击发位置,他撤身去探路。
这里是二楼,他到窗边看了一下,就打开窗子,看来下面很安全。倪老大镇定地道:“扯下窗帘作攀登绳,四内侍和天晓天安每人携带一人下去,我跟阿萝保护,把桌子翻倒,顶在门边,可以抵挡一时,阿萝给我把枪,快!”永继永志已上前踢翻圆桌,顶在门边,子弹射进来。天安永胜已扯下窗帘,结在家具上,一人一个,各抱了一名不会丝毫功夫的记者从窗子中跃出。“快,走!”倪老大招呼其他人。
天晓道:“我留下,老大,你走!阿萝,枪!”
我怒:“废什么话?护了老大快走!”他们已一个个荡出去,只剩下永胜,老大,天晓,我,一个记者和一个不能动的半死人,外面子弹已经穿透进来,我道:“你再不走,要害死我和老大吗?快走!”永胜也道:“十三主子,快带了你朋友走!”天晓咬牙,抄起他的朋友,从窗子滑下去。
我道:“永胜,带你主子走。”
“不,公主,你跟主子走。”他叫。我不再磨矶时间,道:“那个活死人别管了,看她自己运气。”拉了老大要走,老大说:“不行,要带她走,她也是个人!”真受不了他。这当儿还当唐僧。
我从洞中还击,道:“永胜,把那死人给老大,走!”
永胜不再多说,把那受伤的蓝衣人往老大手里一放,就推他下去。然后也纵身跃下。又是一枚手雷,我不再迟疑,纵身跳出窗外,屋中爆炸,气浪让我失去平衡,我摔在楼下。幸好除了一些擦伤摔伤外没什么事,我起身追上他们,警察已跑过来接应。
看到老大平安进入护卫圈我才松口气。几个警察过来将我圈中,一个人跑过来,拉住我跑到车边,塞进车里。车中的人忙给我擦拭伤口。我甩开,道:“行了,没事,别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不成?”
那人停下手,看看身侧的人。前座的人道:“随她吧,马上就到医院了。”
“别动!”有人叫,我一怔,忽然后肩背一痛,然后那人将一枚带血的玻璃拿给我看。我这才感到那地方好痛。
我道:“六哥。”
前座的人回过头,深深看了我一眼,道:“这要是毁了容,谁还敢娶你?”
我伸手摸了摸脸,右颊一道伤。
“死丫头,你充什么英雄?”他骂:“那么多大男人在那儿是摆设吗?”
我问:“倪老大呢?”
“早被护送走了,”他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没事,皮外伤。”我道,身边人给我擦脸上的血。我接过自己擦拭。
“老大临走前叫我们好好照顾你。”他道:“我看你好象不需要什么照顾。”
我问:“那个女人呢?”
“送医院了,”他道:“先治伤再审,我说:怎么老大抱她出来?”
“说来话长,”我道:“这事,我家里就别告诉了,我妈那性子——你知道的。”
他道:“她那儿没说,不过你老大那里肯定会知道。要不要我先跟他打声招呼?军警不分家么。”
“你还是等他问吧。”我道,转头怒道:“你干嘛?乱摸什么?”
身边的嘿嘿笑道:“看你少了哪个零件没有?”
“老十,别乱动,这丫头好翻脸。”
“六哥,她身上零件没少,但轻伤不少,她老大准定又要骂人了。”倪天啸道。
“她有九条命,”倪天烁道。
“别动,”天啸道:“你这儿在流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血管了。该死的玻璃!该死的十六妹!难怪老大恨你恨的牙痒,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吗?要你来掩护他们!”
“行了,到了,让她下车。”六哥道:“我刚通知三姐了,她已在等老九。”
车停下,天啸跳下车,过来就拉我,我忙闪。
“躲什么?”他哧地一笑:“又不强奸你,下来,我抱你进去。”伸手抱我下车。
我道:“我能走。”
“别动,”他道:“越动血流得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