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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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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侍之一永继接收了我,给我指明了住处,及说了相关事宜。他是个温和的人,说话一向从容不迫。

“换件衣服吧,”他道:“过会领你去见主子。”

我问:“这算不算假公济私?”

他微笑:“各人看法吧,就他这个位置的人来说,他有权调用他看中的人来卫护他的安全,毕竟保护人和被保护人之间是需要通畅沟通的。”

“放心,”他安慰我:“他不会真要你挡子弹的。”

要真是挡子弹倒好办了。我宁可就只为了挡子弹。

永继带着我在门外等候传见。

永胜出来示意我们可以进去了。永继才带我走进倪老大办公室。

倪老大刚吃完简单的餐,两个内侍在收拾。老大道:“听说你不想过来?”

“报告,没有,”我道:“我是自知力不能胜任,怕误事。”

老大似笑非笑:“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总之这个决定已经下达,无法改变。我管你说的是真话也好,假话也罢,总之你不能再在外面给我说不该说的话。你虽然军事技能不错,但在保卫这一项职能上,你要学的还很多,一个好的保镖,不光是会打枪,会挡子弹,反应迅速就行的,分寸,礼仪等等一样都不能缺。你去吧,需要你时会有人找你来的。”

我立正敬礼,转身离开。老大的气势是从小养成的,再横的人在他面前都得萎缩成小猫。

倪老大工作到很晚,永继告诉我不必等他睡了再休息,他们都是轮班的。不值班的内侍保卫都是逮着空就睡觉休息,因为要应付不知何时来的高强度工作。照他的说法,我起码可以睡上三天,因为这三天中,没人叫我去值班。

我只能自己训练自己。

“不错!”有人道。我回头,倪老大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我。我忙整理好衣服走过去。

“吃过饭了?”他问。这都几点了?再过会儿就该吃宵夜了。

“陪我出去走走。”他道。

“好,我去换件衣服。”我跑回房,迅速洗澡换衣,佩枪。再快速跑出来跟他往外走。

“住这儿还习惯吧?”他问。

“还行。”我道。

“还行是什么意思?”他回头。

“还行就是还行吧,”我道:“不好不坏。”

“嗯,”他道:“会习惯的。”

不习惯也不行啊,人都给调到这儿了。

“我们去哪儿?”我问。

“随便走走,坐太久了,再不动就石化了。”

我老老实实跟着,不再问。

“还记得小时候带你去的那家小店吗?”他道:“就是你很爱吃的那家甜品店?”

“老大,我们有规定,工作期间不能与工作对象谈论工作以外的事情,尤其是感情。”我期期艾艾地道,准备着他再发一次火。

“你功夫学得不错啊,”他淡淡道:“如封似闭运用的炉火纯青。”

我被逼的,他的卫护不允许有丝毫走神。

一个人影飞跑过来,我正要出手,被老大按下了,道:“不是敌人,别紧张。”是个小孩子,正被家人追着打。内侍上前,拦住了。

“你太紧张了,”老大看着我道:“这么些人跟着呢,放松点。”

他没有往回走的意思,于是我们跟着他去甜品店,这么些年了,居然还开着,只是老板换了人。

他坐下点了甜品,他一份我一份,我没坐下也没吃,我让把我那份打包,等他吃完,再带着跟他回去。

他没再说过话。

永继在我回屋后来到我房间,他道:“以后,即便不能安慰他,至少也不要伤他的心,好吗?”

我不明白他的话。

“他调你来,不是为了让你跟他说公务话的,”他道:“即使是我们,也会说些家常话。他视我们如家人,你更是他的家人。”

他说完就走了,丢下我一个在屋里发呆。

我莫名觉得,如果林赛在,他一定可以教我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应付目前这个局面。

我在老大办公室外值勤时常能碰到熟人,比如倪氏。他们看我时往往含着深意的微笑,我只能装作未见。

这日倪天安过来应召,见到我后,用手中的资料袋拍拍我肩,笑道:“还杵着哪?你老大又不在,放松点放松点,别搞的大家都紧张。我跟老大说点儿公事,在这儿等我出来,我请你吃饭——交&班了也不准走,一定得等我,听到了吗?”我点头。

他进去一小时后,我交了班,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服站在外面等他。

他出来时天都黑了。

见了我上下打量,道:“不愧是走台步的啊,穿什么都有型有款的,这衣架子弄的……”

“走吗?”我问他。

“等一下,”他看看表,“等个人,马上就到。”

大约五分钟后,有人走出来,是倪老大。

“傻看什么?天天见还不认识?”倪天安笑:“走吧,你去开车,我们俩保护老大,没什么问题吧?”

倪老大淡定地微笑。

倪天安定的餐厅,看上去倒还安全,至少易于保护。

“你要去看心理医生了,”倪天安白眼我:“兄妹三人出来吃顿饭,你怎么还是一副当班的样子?难怪没人要。”

倪老大适时咳了一声。倪天安咽下了下面的话。

倪天安点了菜,要了酒。侍者要给我倒时,我摇头。

“你是休息时间,喝点酒不违规吧?”倪天安道:“我听说你们那儿休息时也喝酒的,你老大量就不浅。”

“戒了,”我道。倪老大在这里,就算不当班,我也得保护他,必须要清醒。

“扯淡,”倪天安道:“上次执行任务,天翔还说你喝了呢,怎么,在我们面前就不喝,当真这么小看我们?”

“喝点吧,”倪老大开了口:“浅酌就是。”

我只好倒上酒。

侍者上菜,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

他们说的我不懂,我就是个摆设。

“行了,这些以后开会时说吧,”老大止住了他:“今天好好吃顿饭,难得倪上校这么赏脸。”

我?哈,我就一棒槌。

倪天安不解地看着我。棒槌,就是没用的人。

“谦虚啊,”老大放下筷子,拿起酒来喝了一口,道:“连男人都是你的保护物,是棒槌?那被你保护的男人不是连棒槌都不如?”

“那么所有国家领导人都是棒槌不如?”

倪天安别过脸去乐。

“你长进了呀,学会跟你老大顶嘴了,”倪老大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

“我不敢,”我道:“我是据理力推。”

永胜永继永志永锐仿佛石佛一样立在四角,不言不动。

“继续吵,”倪天安道:“吵架比不说话好。继续,千万别停下来。”

我没心思吵架,我也不是为了吵架来的。

倪老大也一脸郁闷:“是否我打扰了你们的聚会?”

“没,没,没,”倪长安道:“都是兄妹,这何必呢?来,来,来,吃菜吃菜。”

再没人说话,我低头闷吃,老大一个劲儿的喝酒,倪天安唱了半天独角戏,没人搭理他,也就自动歇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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