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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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玩意也是电话？
正这样想，话筒里马上给出了解释：“这叫移动电话，我凭记忆自己做的，由于工具和材料有限，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也够用了，具备基本的通话功能，类似于远古时期人类使用的大哥大。”
李东升当然不知道大哥大是什么玩意，只是惊诧于古代人类的智慧，一个电话就已经让他佩服的不得了啦。据辰砂教长说，那东西十几年前才被外国的某些家伙重新研制出来，但在教会内部却已经使用了几百年。
听对方一直不吱声，也没开口夸赞自己，白露有些扫兴：“唉！说了你也不懂，我先做一个确认，你从蛋里出来已经超过24小时了吧？”
“是……”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李东升习惯性地点头。
“那就好，你现在可以重新回蛋里了。我马上告诉你再次进去的方法，以后我们就可以定期在独属于鱼工的世界里进行联络和交流。”
李东升浑身一颤，瞬间醒悟：“独属愚公的……主教！您……您也是愚公？”
话筒了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我当然是鱼工咯，而且还差一点被教会给杀掉……”
“杀掉？难道您就是那位……差点被杀，后来因为发现什么东西才……才躲过一劫的？”李东升继续惊讶，他说啥也想不到，白露当时在电话里，竟然说的是她自己？
“可那不是……几百年前……”
“好吧，我摊牌了，不装了，老娘今年475岁……”
自从被魔女做了记号，到现在差不多十几天的时间，李东升觉得每天咋都过得那么刺激呢？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死几十次不说，还成了觉悟者，玄师，甚至愚公？自己才16岁耶，老天爷在跟自己开玩笑吗？不仅被一百多岁的魔女种上繁殖专用印章，还遇到了个古董级快五百岁的女神仙？这特么到哪说理去？
他其实最想过那种平平淡淡，靠劳动养活妻儿的安静生活，不过现在看来，再也没可能了吧？
见李东升又不说话了，电话那头轻咳一声提醒道：“喂喂喂，虽然我几百岁，但一直是教会第一美女。警告你，会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的真实年龄，不许告诉别人哟？否则老娘饶不了你！”
“不……不敢……”
接下来白露开始教他进蛋的方法：“其实很简单，你先进入阶梯，将手里那枚硬币再吞一次，就能直接回到蛋里。”
“等……等一下，那个蛋……到底是什么？”
因为有了一次痛彻心扉的经历，李东升现在只要听到吞，吃，咽等字眼，都会莫名恐惧。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估计也没人清楚。不过我认为……可能是神明留下的某个遗迹？所以才在每个蛋中存放了不同的信息和知识？而硬币，是开启这些知识的钥匙？所以只有吞下硬币的人才可能在蛋中觉醒？事先声明，以上内容都只是我个人的猜想，不一定准确。”
被她这么一说，李东升觉得还挺有道理，于是又问：“您刚才说……以后可以在愚公的世界交流？那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我进去有没有危险？能待多久？还有，该怎样交流？”
这是他暂时想到的所有问题，一股脑全问了出来。
白露也不厌其烦地给他解释：“和现实世界不同，蛋处在某个虚幻的，只有灵体才能进入的环境当中，我暂且称其为星空。”
“灵体？魂魄吗？那我身体呢？”李东升急着追问。
“身体当然还留在现实世界咯！放心，虽然每次进蛋都要魂魄离体，但对你没任何影响，反而能增强灵体与肉身之间的联系，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大幅增加了死而复生的几率……”
“死而复生？”李东升精神为之一振：“那是不是说……成为愚公以后，在阶梯上走的会更快些？”
对面传来一声嗤笑：“小子不笨嘛？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根据我多年地观察和总结，凡是成为鱼工的人，每进一次蛋，就相当于经历了一次濒死。效果虽比不上真正的死里逃生，却也会加快在阶梯上的行进速度。所以鱼工才会比别的觉悟者升级更快，你老师谷元，已经是我见过的，鱼工里最慢的了，7年才到二层，眼看就要进入三层，却又遭此劫难……”
两人同时沉默，过了好几秒，白露才又说道：“记住，这是只属于我们鱼工的秘密，千万别泄露出去！本来咱们在外面就属于除之而后快那种最不招人待见的存在，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这些，会变本加厉的赶尽杀绝，唉……”
“当然，每次在蛋里停留的时间都有限制。这个限制与你的觉悟力量成正比。所在阶梯的位置越高，时间就会越久。像你这种一层的，最多几十分钟，便会自动退出。然后魂魄会处在一个虚弱休整的阶段，没办法马上回去。需要经过24小时，才可以再次进入。不过根据我的实践观察，从蛋里出来后如果吃顿好的，身体恢复速度会快许多。再次进入蛋里的时间也会缩短那么一点点。”
“至于如何交流……只要知道对方的鱼工编号，就可以主动进行交流。具体情形等一会进去再说，和打电话类似，更先进，不仅能听到声，还可以看到影。在我获得的知识里，管这种方式叫做视频通话。嘿嘿嘿……”
因为白露信誓旦旦地保证，三行镇这座老宅已经被她设置了很厉害的禁制，除了用那个骨头通过灵道进入，别人根本没法靠近这里。李东升这才放心大胆地闭上眼，通过冥想，又一次进入了阶梯。
一边有规律地沿梯子行走，顺便朝远处望了一眼，见第二层的小红点好像比之前大了些？
“错觉？或者……最近的某些行为导致自己前进了？我……我也没做什么呀？”
嘟囔着抬起胳膊，盯着手里那枚硬币，老半天没敢下嘴。
“嗨！李东升你怕什么？主教不是说了吗？已经死不了啦，就是有点疼……”
“可是……老子不怕死，就怕疼呀！”
“3……2……1……”
他知道这一关自己躲不过去，所以利用倒数，坚定地将那枚具现出来的硬币塞进嘴里。马上便产生了跟上次一模一样的感觉——进肚的同时，刮的他嗓子疼。
“这特么根本不像是想象出来的空间，跟真的一模一样，嘎嘎嘎……”
还想再吐槽几句，巨疼瞬间席卷全身，已经疼的他没法说话，只能嘎嘎嘎嘶吼。好在这次没被疼昏，而且疼痛也没持续太久，不一会工夫，身上便没了感觉。
对，是所有的感觉都没了，不疼也不痒，除了眼中传来的起伏画面，和耳中呼呼的风声，再无其他感觉：
“难道我在飞？或者……这就是魂魄离体？周围怎么全是雾？进入星空了吗？为什么叫星空？难道主教大人看到过真正的星星？”
突然不知从哪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让他速度变得飞快，周围白雾都被带着翻腾起来，很快就被甩出视野之外不知所踪。而他的上方，隐约出现一个白色光点，迅速变大，一眨眼的工夫就变成个巨大光团砸过来，将他完全吞没……
等白光退却，李东升欣喜地发现自己所有感觉都回来了，是那样的温暖，潮湿，还特别疲倦……
“蛋？回蛋里了！”
与上次相同，周围雾气昭昭的，整个身子也像上回那样仰面躺着，萎靡不振，眼皮子直打架，什么也不愿意干，就想睡觉……
“喂喂喂……让你进来不是睡觉的，清醒清醒？”
虚无缥缈的声音忽地传入耳中，李东升挣扎着把眼睛睁开，看到眼前怪异的一幕，这家伙瞬间精神起来：
“您是……白露主教？”
浓稠的雾气突然消散，不仅露出了那层黄色水晶墙壁，也让他终于看清自己所处的空间——还真是个蛋？或者说，是一个被水晶包裹着的蛋形空间？
‘蛋’不大，长度刚好能躺一个人。但很矮，没办法坐直身子，还好是个弧面，可以半躺着。底部还积了半尺深的粘稠液体，中间深四周浅，自己的身体其实一直泡在液体里，但头和脚都露在外面。
正上方的水晶墙面上，除了自己的那排编码，此时还多出个竖着的长方形画框，框里映出一张极美的面容，虽不如魔女迎霜，也没差多少。可能因为脸上脏兮兮，头发乱糟糟？才影响了整体容貌？好好梳理打扮一下，应该具备堪比魔女的容颜与魅力！
框下还有一排数字【152079100607475013】。
“不是我还能是谁？”那女人一边说话还做了个鬼脸，显得活泼可爱：“怎么样？老娘好看不？”说话的时候左右转动着脸，像是在照镜子。
“好看，就是……再洗把脸，梳个头，就更好看了……”
李东升如实回答着，同时感慨神力之伟大。电话就已经够让人不可思议的了，能将对方声音实时传递过来。现在这个更匪夷所思，画面中的白露竟然还能动？难道这就是此刻的她？对方也能看到此时的我吗？想到这开始伸手挠头。
“别挠头了，抓紧时间处理正事，你现在只能在此停留半小时左右。”
果然，对方能看到我的一举一动，这样想着，李东升愣愣地点头答应：“需要我做什么？”
“先把你一开始从蛋里得到的信息告诉我。”
李东升边思索边诉说，将自己看到的几个特别醒目的画面，比如大海，太阳，还有那座雪山下的城市都对着墙壁上的画面讲了一遍。
“我还认出来两个字，是‘愚公’这个读音的准确写法。”
在他讲述的过程中，对面脏兮兮的美女主教一直做沉思状，此时听说认出俩新字，马上抬头，对李东升说：“愚公？怎么写的？在屏幕……哦，在水晶墙壁上写下来。”
李东升依言伸出食指，一笔一划将两个字写到壁面上，说来也怪，随着自己指尖的划动，光滑的水晶表面竟出现了黑色痕迹，就跟用笔写出来的一样，不过两个字的痕迹只停留了几秒钟，便渐渐变浅，然后消散：
“唉怎么没了？我再写一遍……”
对面马上制止：“不用，我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