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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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终于结束，李东升茫茫然将手里那个能传话的东西还给了辰砂教长。
见少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矮胖教长一边把话筒放回到原位，同时笑着问：“怎么？挨主教骂了？白露向来如此，人长得漂亮，追求者也多。就是脾气太火爆，凡是追求她的人都挨过她打。不瞒你说，我当初挨的打最重，伤的却最轻。而且她对鱼工也毫不客气。哦，她是专门负责对接鱼工的主教，据说已经安排护送过几十名鱼工，所以这次由她亲自出马，你需要担心的只有别被她揍这一点了。”
“您也追求过主教？”李东升终于从浑噩中苏醒，顺嘴问着。
“那当然，作为男人，怎可能不去追求教会第一美女？”
望着教长略显滑稽的身材，李东升微微摇了下头：“您就不怕胭脂，您老婆生气？”
“唉？我老婆？主教跟你说的？那女人也太八卦了吧？怎么啥都讲的哟？”见少年恢复了正常，教长指着电话介绍道：“知道吗？这部电话也是在废墟里挖到的，被某位愚公修好，我们才能横跨万里与总部通话。而且在32个教区当中，只有我们蓉阳教区和总部之间可以直接联系。因为只挖出两部，都是在蓉阳市挖出来的。虽然现在外界也已经发明出类似的东西，但那些玩意只能在几千米，最多几十千米内使用，需要接线，我们这个不用线，用的是隐秘能力，可以横跨上万里……”
闲聊几句，见少年并没对自己说明任何有关护送的内容，知道都是需要保密的事情，不再多问。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教长，一定要遵守纪律，不该知道的事绝对不多打听。
“教长，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还想再到城里转转。”李东升其实有一肚子话想说，但因为涉及自身和教会的安危，答应过主教要严守秘密，只好先离开了。
辰砂欣然应允：“好呀，你不用负责挖掘，这几天就好好休息，随便走走，安心等主教过来。我让胭脂陪着你。蓉阳市很大，变成废墟以后到处都是差不多的石头堆，一个人很容易迷路。”
李东升也正有此意。
从教长的房间出来，那扇门瞬间在自己眼前消失不见，只剩一段残墙。果然如教长所说，没经他允许，别人连门也找不到……
“怎么这么长时间？上午都快过去了。想去哪？我带你去。刚才教长已经指示过了，让我好好陪你。”
胭脂其实一直在外面等候，见少年出来马上迎上前。李东升则若有所思地问：“教长的指示？我明白了，你们之间也有特殊的交流方式？”
女玄师坦然回答：“是三层以上觉悟者才可以使用的一种能力，苏芳组长与我都能做到。”
李东升暗自点了下头，胭脂的话其实变相在告诉自己，这里除了教长，苏芳和她自己，其余人都没到三层。
又一次行走在城市废墟之上，但少年已经少了很多好奇和新鲜的感觉，他有些心不在焉，默默听着身边的胭脂为自己介绍：
“我们玄师可以自己选择住处，大部分都住在找到的废墟掩体当中，哦，那边就是牙白的掩体，他平时负责你们夹间村。虽然去周围的村镇处理杂事属于我们玄师的福利，但也要规定好各自负责的区域与时间。”
“看到没有？平台上的帐篷？那是苏芳组长的住处。小组里只有他最特别，不住掩体，而是选择了一个从废墟中挖出来的帐篷。”
“那边是银行，
存放着教区的重要资料……”
途经一片几乎没有碎石的区域时，指着其中一块半截石头雕像说：“这里据说是个公园，好像是给当时的人们提供娱乐休闲的场所。”
就这样走了三个多小时，来到一片烂泥塘跟前：“到了，这里应该就是画中的那座湖。”
李东升举目四望，疑惑地问：“既然有湖，雪山在哪？”
蓉阳废墟周边全是平地，连个小山包都看不见，所以李东升刚到这里时根本没觉得自己已然身处污染中心。众所周知，这片污染区其实是以万岁山为主体的一片区域，中心区怎么也应该是山吧？谁也想不到竟会有大片的平地？或者洼地？亦或是高地？
听见他问，胭脂摇摇头：“也许被神给搬走了？”
回来的时候，在李东升的提议下，他们又去了一趟‘超市’。这一次少年‘搜刮’了大量几千年前的速食品：“昨晚我尝了一下，真……真的很好吃，我要多弄一些，挨个尝尝！”
…………
入夜，李东升住的掩体内所有灯泡都被他关上，黑乎乎的。
这小子躺在那张爱不释手的床上，眼睛瞪得溜圆，心蹦蹦乱跳。始终在心里告诫自己：没……没什么好怕的，周围都是玄师，觉悟者，就算其中有叛徒，在这儿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主教还说辰砂教长晚上会在附近保护我？咋一点感觉没有呢？对了，人家是四层觉悟者，当然不会让我感觉到，甚至……我的一举一动全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吧？
不知道什么原因，始终心神不宁无法入睡，没办法只能倒数：“5……4……3……2……1……十分钟到，再来，600……599……598……呼……”还真管用，鼾声微起，很快就睡死过去。
半夜12点，李东升翻了个身，从床上爬起来，浑浑噩噩走到掩体入口处，推开盖子在外面撒了泡尿。又一次打开盖子回到床上继续睡觉。全程没开灯，都是摸黑进行的。辰砂教长坐在距离掩体五百米左右的一处石堆之上，将一切感应在眼中，暗自嘟囔了一句：这小子是时间管理大师吗？准时12点起夜？一秒钟都不差？
这个距离是他精心挑选的，因为他瞬移的极限距离就是五百米，同时也处在其大部分能力的有效范围之内。一旦鱼工发生什么意外，他都能马上知晓，并出手相救。
好在一夜平安，守到天亮的时候，教长看了一眼手表，六点过二分：“怎么还没醒……不好！”
下一秒人就不见了，并在同一时刻来到李东升的掩体门前。为了愚公的安全，他特意在掩体内施加了传送禁制，不允许任何人以觉悟之力直接进入里面，包括他自己，此时才觉得这个措施非常多余。
拉开铁板的同时，教长嘴里也跟着喊道：“胭脂，吹响一级警戒哨，所有人归位！”
废墟另一侧闪出女玄师的身影：“收到！可是……为什么？”
“愚公……恐遭不测！”
“吱……吱吱……吱……”
随着一长两短一长的哨音响彻废墟上空，十几声短促尖锐的尖鸣立刻在广大区域内此起彼伏地回应过来。
“报告，所有玄师均以归位，接下来……”
辰砂紧锁眉头吩咐道：“你先跟我下去看看。”
说着一跃跳入掩体，见胭脂跟上来，便将里面的灯泡全部打开，二人快步进入有床的那个房间。
李东升蜷缩着侧身倒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身体还在有节奏的微弱起伏，怎么看都给人仍在熟睡的感觉。
“你确定……他不是睡着了？”胭脂狐疑地问。
辰砂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还记得这小子说过的话吗？他每天早上都会在天亮前两三分钟自动睡醒。从没改变过。现在天已经亮了……”
胭脂一步越过教长来到床前，伸手去推少年，手刚伸出去就愣住了。整条小臂都插入了愚公的身体，手中也没传来任何碰触实物的感觉：“幻影？人呢？人没了？”
辰砂好像已经预感到类似情况，并没表现的像他老婆那样着急。在房间四周转了转，然后才回到床边，伸手一挥，李东升的身体便随之消失。弯腰在床上仔细搜寻，突然叫道：“找到了！”
只见他在床缝里捡起一根缠绕着头发的铅笔，直起腰在眼前反复观察：“好厉害的障眼法，利用鱼工的血和头发，不仅看着真假难辨，连身上的血肉气息也和真人别无二致。是专门针对觉悟者的一种能力。并且，施术者还添加了一个巧妙设置，一旦被人找到并碰触，所有气息便会消失，哈，被我的气息给覆盖掉了，防止我们利用头发追踪呀！”
思考了数秒，忽然对胭脂说：“吹哨，让所有玄师来此集合！”等胭脂吹出两长一短一拐弯的声音之后，才又说：“我们上去吧，这里我已经都检查完了，没有任何线索。”
两人从掩体中出来，外面已经站了六名玄师，哦，天上还一个，正跟神仙一样往地上降落。直到所有人都到齐了，教长才沉声宣布：
“愚公失踪，从现场调查的结果来看，应该是被人掠走的。教区只有我们16名玄师，所以……”环视一圈，慎重说道：“我需要跟你们每个人单独谈一下，记住，这不是审问，只是想知道大家昨晚在哪？都干了些什么？我会为你们每个人设置一道隐秘屏障，在我问话期间，彼此看不见听不到对方，也没办法行动。苏芳，你先来……”
话刚出口，除了教长和苏芳组长，其余人都不见了。于是辰砂问道：“先说说你昨晚在干什么……”
教长对每个人问话的时间都不长，很快，现场又只能看到他和胭脂二人：“你是最后一个，先告诉我昨晚在干什么？”
胭脂坦然回道：“睡觉呀，证人的话，你算吗？”
辰砂点头：“算！现在……在我的屏障内，可以说一说你的看法吗？刚才跟他们的对话当中，我都施加了能力，确定没人说谎。14个人都依照我的指示，没主动接触过鱼工，甚至连话也没说过半句。所以，你认为是谁掠走那小子的？”
“那小子？”胭脂重复了一遍这个称谓：“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干吗还要问我？”
“这个……不是兼听则明吗！”
胭脂撇了一下嘴：“那孩子成为愚公之后，跟他有过接触的人除了你我，不是还有白露主教吗？虽然只通了个电话。所以我认为，他不是被掠走的，而是……自己走的。或者，是在白露主教的策划，安排下自己走的。哼！那女人鬼主意多得是，如果跟她扯上关系，出现什么状况我都不意外。”
辰砂教长轻点了一下头说：“果然是我老婆，想一块去了。”
“是前妻……”胭脂马上纠正。
“好好好……前妻就前妻。知道我刚才为何让你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吗？”
胭脂不屑地回答：“不就是想把他们都稳在这里，给那孩子争取更多时间吗？”
辰砂欣慰一笑：“不愧是我老……前妻，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