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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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电话？”
李东升懵逼地接过那东西，才发现一头还连着根卷曲的粗线，线的另一头则绑在桌上那坨红色物体的侧面。
“这东西……要给我吗？有什么用？”
见教长抿着嘴不答话，少年将红色长条形东西举到眼前仔细观察……突然一个很小的女性声音从这东西上发出来：“别闹了，快点告诉他怎么使用……”
辰砂立刻收拢笑容，握住李东升的手，将那东西的一头抵在少年耳朵上，另一头则对准嘴边：“仔细听里面的声音，白露主教在跟你讲话，她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放心，她听得到。”
“哦好……”
虽然还是不太懂，但也开始凝神细听里面的声音：
“你好，李东升是吧，首先恭喜你通过了教会考验，成为一名玄师，并且还成功在蛋中苏醒。现在需要对你进行一个验证，以便确认你的鱼工身份。”
‘电话’里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声音虽小却很清晰，只是不知为何，时不时会传来滴滴的微弱杂音。
“请说出你的鱼工编号。”
“愚公编号？”李东升先是一愣，马上想起在蛋里最先听到的声音，当时‘编号’这两个读音是与愚公连在一起的，然后就是一大串数字：“啊……好像是……032075013102270020，应该没错。”他本来记性就好，成为觉悟者以后记性更好，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
“很好，验证通过，恭喜你成为教会第98名愚公！”
“啥？这就通过了？”
电话里传出一声轻笑：“你还想怎么验证？要不再吞一枚硬币？”
“不不不……我可不想再吞了……”吓得李东升使劲摇头，也不知道那人在电话里能否看见。
“不吞就继续听我说！事先声明，接下来的话，只有你能听到，你要记在心里，不许告诉任何人。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懂了没？”
听主教说的如此郑重，李东升连忙答应：“是！”
电话里沉默两秒，又继续发出声音：“为了确保鱼工的安全，总部会为每一名觉醒者安排一个隐居之所。鉴于上一位鱼工，哦……就是你老师谷元的遭遇，我决定改变以往的惯例，这次给你安排在谁也想不到的地方，在教区之外……”
“啊……”刚要说话，突然想起刚才主教的嘱咐，现在说话不就被教长听到了吗？完蛋，该怎么问问题呢？
正焦急着，主教的声音再次传来：“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偷偷在辰砂的隐秘屏障内又设置了一层屏障，他不仅听不到咱俩谈话，甚至看到的你也是幻觉，想通过口型知道谈话内容门都没有，哼！”
“好……”略微思考了一下，李东升才问：“我老师，谷元先生是什么时候成为鱼工的？”
对方好像早就猜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脱口而出：“44年前。”
“44年？老师他到底多大呀？”
“鱼工谷元，享年66岁。”好像感觉到李东升这边的不知所措，主教继续解释：“谷元22岁就通过吞服硬币成了觉悟者，并同时觉醒为鱼工。觉悟者普遍会比一般人活得久。一层觉悟者的寿命还没那么明显，进入二层以后，如果不出现意外，基本都能达到百岁以上。你边上的辰砂是四层觉悟者，他今年187岁，你能看得出来？还有他老婆胭脂，也已经到达三层，一百多岁了……”
“老婆？她……胭脂是辰砂教长的老婆？”李东升大惊失色。
“对呀！他们以前是夫妻关系，听说还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好像死了？唉？我们今天先不讨论八卦，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到话就听我继续讲。”
“哦，我还想问……隐居之所是什么？还有教区外是不是指污染区之外？愚公为什么会有危险？谷元老师又为何被人追杀？”
电话里再次沉默数秒，突然蹦出来一句：“你小子真的只有16岁吗？”
李东升肯定地回答：“才过完生日没几天。”
“好吧……”白露主教好像叹了口气：“电话里没办法细讲，你只要知道……在教区外的各国，各势力，各宗教组织当中，鱼工都被认为是极其危险的存在，抓到了要千刀万剐的。当初教会也与各大势力有过约定，遇到觉醒的鱼工必须处死。最初我们也是这样做的，直到几百年前，某位鱼工利用觉醒获得的知识，找到了几处重要的地下掩体和线索。教会的干部们才知道，鱼工不仅是危险的化身，也是神的使徒，是专门觉醒过来为教会，乃至人类指引方向的存在！”
“在那之后，教会便开始严密封锁觉醒鱼工的消息，只限几个主教和鱼工所在教区的教长知晓。给他们安置的安全场所就是隐居之地。之前的鱼工我们都安排在各大教区的内部，那里污染严重，外人很难进入，相对安全许多。直到这一次谷元被害，才发现玄师当中竟然出现了叛徒。”
“叛徒？”李东升大惊。
“对，叛徒！”电话里的声音非常肯定：“辰砂分析的完全正确，如果没有叛徒，敌人不会如此精准的找到鱼工。要知道，一百多个村镇几十万人口的排查筛选是很费时费力的。不过他只认为蓉阳教区出现叛徒，这是片面的，我甚至怀疑，总部也出现了叛徒。所以，这一次确认和护送鱼工的任务被我一个人接下来了。全程只有你我二人知情，我特么看看到底谁还能找到你！”
白露主教的声音虽甜美，突然冒出一句粗话，让李东升感觉还挺亲切。
“所以这一次您准备给我安排到教区外面？那不是更危险？”
“既然在哪都危险，我们就找一处敌人想不到的地方！”主教信誓旦旦地说道：“我给你三个选项，由你自己选择……”
“好……”嘴里这么答应着，李东升心里却在想，又是三个选项？教会咋这么爱让人做选择题呢？
“第一个地方在达罗境内，东加德尔湖南岸的圣怀仁市。那里人族妖族混居，相处比较融洽，还靠近我们的开园教区，又地处境外。你的身份是一间人类开的客栈的小主人……”
“第二处在化外北方，被魔女占领的九林城。虽属于魔女的势力范围，却也没想象中那么不堪，魔女们只会打打杀杀，对于城市治理那是一窍不通一塌糊涂的，只能雇佣大量人类帮她们做这些事。你在那儿是一名统计部门的翻译人员。既然是谷元的学生，我相信你必定懂得五种以上的语言。”
“是……是十五种……”李东升不无自豪的纠正炫耀着。
“十五种？你老师真特么变态……好吧，这地方还挺适合你。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在望京……”
“望京？那……那不是化外的都城吗？狗皇帝待的地方？”
受谷元的影响，李东升向来对那个自称天子的皇帝没啥好印象。
因为始终生活在污染区，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活不过30岁。可如果离开夹间村，在教区外估计连三岁都没法活。为了不饿肚子每天起早贪黑的劳作，只能抽出一丁点时间用来读书识字，妈妈仅是拉个肚子就没治过来……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烂透的皇帝和烂透的朝廷。他们无能，导致魔女入侵，战乱不断。无知，热衷于祭祀占卜，求神拜佛，外国先进的制度武器药品一律斥之为异端。无德，虽起了个贤德的年号，但横征暴敛，-无恶不作……
此时听到还要去狗皇帝住的地方，内心生出一股极度的厌恶。
白露主教听到他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不愧是谷元那孩子的学生，说的话都一模一样。你作为化外的百姓，怎么能管自己的君主叫狗皇帝呢？也太……大逆不道了吧？”
“他也没把我们当百姓呀？他把我当狗，那我也把他当狗！”
“好好好……先不说这些，你现在是鱼工，是神选出来的人，愿意把他当什么就当什么！继续说安排……我准备让你去都师大学读书，那里可是化外最高，最权威的一座学府，云集了帝国最有学问的一群人。哦对了，那里还有化外最大的图书馆，作为谷元的学生，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我喜欢！我决定了！我要去望京！”
刚才的厌恶感瞬间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莫名兴奋与冲动。
白露主教非常贴心地没急着说话，一直等他这一波兴奋劲过去了才继续：
“既然确定了隐居之地，接下来就该考虑如何安全地离开蓉阳教区了。”
李东升愉快地点着头：“听您安排。”
这事他一点也没担心过，辰砂教长说了，白露主教是五层觉悟者，这种水平放眼世界也没几个。由她亲自来接自己，完全可以高枕无忧。
此时甜美的女声再次从电话里传出来：“还需要郑重警告你一句，我制定的计划要牢记于心，按步骤按要求去执行，不能有半点偏差。过程中的任何一步没做到位，你都有生命危险，甚至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