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觉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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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好几天？可现在……咋又活了？”
李东升完全不信。大叫两声牵的胸口痛，只能停止讲话，先喘匀这口气再说。
女人此时再次开口：“确切的说，是濒死了好几天。你这几天呼吸停了45次，还有47次心脏停跳超过5分钟。相当于死**十次。幸亏事先给你种过印记，否则根本活不回来。”
少年听的瞠目结舌，心里完全没概念，只知道很凶险很骇人：“印记？那个……唇印？是……是你……”
“嗯……”身旁传来一声轻轻的鼻音。
“对了，老师？我老师怎样了？还有……那……那几个假魔女……”
“都死了。”女人轻描淡写地回答。
“死了？怎……怎么死的？”
黑暗中安静了几秒，然后才发出声音：“被七个女人围殴死的，不过他也算厉害，击毙了其中两个二层的，剩下都让我杀了……”
“七个？”李东升稍加思索便想明白了其中猫腻，对方竟然在周围还偷偷埋伏了俩人，而正是其中的一个杀了自己：“那……村……村子呢？”提心吊胆地问出另一个问题。
“不知道，应该没了吧？那边不仅派出七个魔法师，哦，你们叫觉悟者。还有几十个拿着洋枪的家伙。你刚死没多久，我就听到村子方向传来枪声……喂喂，你怎么，别昏过去呀？不好，没气了？又要做人工呼吸……”
…………
恍惚中仿佛置身于一片虚空，脚下是一条悠长阶梯，弯弯曲曲像条丝带漂浮在空中，往上下……或者左右？这地方根本分不清上下左右，反正是朝两个方向盘旋延伸，两面都看不到头。自己则踩着这条薄薄的丝带一步一步往前走，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都走到天荒地老了，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条腿完全不听使唤，跟当初遭受老师和假魔女的法术控制差不多……
“法术？”
猛地睁开眼，周围仍一团黑，不过他却知道天快亮了。这源于往日养成的习惯，平时在六点天亮前几分钟他都会醒，现在的感觉，就和以前刚睡醒时没什么不同，除了胸口还有点疼。
耳边忽然传来魔女的声音：“98次！”
“什……什么？”少年没懂她意思。
“你又死了一次，已经死第98次了。而且……这么重的伤一夜之间痊愈？你登上阶梯了？”
“阶梯？那梯子……你知道？不……不是梦吗？”李东升惊恐地问，生怕魔女趁自己昏迷，对自己动什么手脚。书上说她们是最擅长蛊惑人心，收割灵魂的族群，那梦该不会是魔女搞出来的法术吧？
魔女没回答他，听着窸窣的脚步声，好像走到自己身前蹲下或坐了下来：“果然……恭喜，登上阶梯你就是魔法师喽。”
“什么？魔法师？我哎呦……”
李东升猛地坐起，忽然眼前大亮，晃的他叫了一声赶紧闭眼，缓了好几分钟才又一点一点把眼睁开，接着就浑身巨震，两眼发直，嗓子眼发干，连续吞咽口水：“好……好美……”
一个绝美女子出现在视野当中，全身都发着光。尤其眼睛，像天上的星星璀璨闪烁。虽然所谓的星星同太阳月亮一样都是传说中的事物，只在书里看到过少许描述，但少年笃定，跟眼前这女人比起来，星辰也不过如此吧？说不定还不如呢？
见少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女人没做任何反应，继续说道：“原先我还奇怪，死那么多次，
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终于……第98次才晋升魔法师，你们人类还真够蠢的。”
魔女的话让李东升愈发糊涂，什么死了98次晋升魔法师？难道必须死一次才能成为觉悟者？或……或者死很多次？还想着对方能稍微解释一下，但没如愿。不过也无所谓，魔女下一段话的内容对他也非常重要：
“哦对了，那条阶梯其实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或者说……是在魔力的影响下，具现在你意识当中的一个虚幻影像。只要无视它，别在意的话就不会出现。刚成为魔法师的人因为头一次见，惊吓过度，印象太深，才会时常映在脑海里，习惯了就好，别害怕啊~”
然后还像哄孩子一样，摸了摸李东升的头。说来也怪，虽然魔女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但被她这么一摸，少年顿时安心。就像得到了妈妈的关爱与鼓励……
“天亮了，我还有事，带着你走了这么多天，也该分开了。你自己保重喽。”
说着话站起来转过身子，李东升情急之下喊道：“慢着……”
“嗯？”女孩再次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他继续。
“那个……那个……你……你真的是魔女？”
魔女微微点了下头。
“那……为什么没杀我？”
在李东升以往的认知中，魔族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因为全由女性构成，身材长相和人类完全一致，根本区分不出彼此，才被其余种族直接叫魔女的。这些女人一出生便会使用魔法，性格疯狂暴躁，阴险狠毒，世上很多惨绝人寰的恐怖事件据说都是她们所为，所以人人谈之色变，也是大人吓唬小孩的有效手段。最主要的，70多年前，魔女们公然入侵了化外的北方领土，虽然在各方势力干预下又吐出来不少，但直到现在，仍有近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被对方控制。从这个层面上来讲，自己跟魔女属于敌对关系，被对方救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杀你？没好处的事我才不做呢！况且你这次还帮了我大忙……”
“啥？”李东升彻底糊涂，特么老子从来没见过你，帮啥忙？怎么帮？
魔女莞尔一笑：“具体情况你没必要知道，总之就是我从你身上得到了重要线索，对我要做的事情有很大帮助。而且你能活下来，主要是因为那个印记，虽然也是我种的，但本意只为了获取信息，顺便救你命而已，不用在意。”
见到对方的笑容，李东升心中暖洋洋的，比见到庄稼大丰收都开心，等对方已经说完话又走出五六步了才回过味来，赶紧喊道：“多……多谢姐……能问一下姐姐的名字吗？还有……这个印记……怎么取消呀？”
“姐姐？”魔女猛一转身，仍面无表情：“我都上百岁了，够做你祖宗的。名字……告诉你也无所谓，我叫迎霜。至于印记……种上就没法取消，除非我死了……”
说着犹豫片刻，忽的扔过来一个小口袋：“这个给你，再加上救活你的几十次性命，嗯……作为酬劳应该足够了。”
再次转身，走出去没几步，身子一扭便彻底消失……
李东升都看呆了，叫迎霜的魔女不光长得好看，身材完美，穿的衣服也……怎么说呢，太特么妖娆，风骚了。对！风骚！其实对方全身只穿了一件衣服，或者裙子？还是紧身的？把身材显得玲珑剔透，错落有致。不仅如此，裙子还特别短，只遮住大半个屁股，左侧还开了一条缝，两条大白腿又长又直。说实话，这裙子穿了跟没穿差不多，再配上那双奇怪的，露脚趾的，细高跟绣花鞋子，把少年看得心潮澎湃，面红耳赤……
“不对！怎么这么清晰？连鞋上的花纹也看得清清楚楚？”
李东升终于从痴迷状态里挣脱出来，马上便觉察出异样。立即朝左右观望，然后惊喜地发现，眼中所有事物都比以前亮了许多，也不再模糊，变得极其清楚，是他自出生以来从未见过的清楚！清晰！清澈！周围山石树木的结构形状一目了然，小石块和尘土能一眼区分彼此，高大树木上叶子虽然浓密，只要愿意，多少片也能数的出来。地上竟然还长了草？远远看去，一丛丛一根根，有长有短，开着淡黄色的小花。天上虽还像以前那样灰白，却已经分出了层次，像覆盖着数不清的轻薄纱布，飘来飘去，分分合合……
瞬间就忘了迎霜的屁股，并且没出息地流下眼泪：“世界……原来这么好看……”
跟盲人恢复光明一样，少年心潮澎湃，激动地只想大叫大跳，不过刚喊一句胸口便开始隐隐作痛。这小子马上按耐住躁动，让自己坐好。收拢心思，努力回忆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遇到过什么事？有无遗漏遗忘之处？为什么会让魔女盯上？老师和村子又为何会惨遭不幸？跟自己有关吗？难道是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才惹下如此大的祸事？
“什么也想不出来……”
几小时后终于放弃，不过有一点他基本可以确定，此次祸端应该与自己无关。假魔女明显是奔着鱼工来的，而所谓的鱼工竟然是自己老师？鱼工到底是什么？为啥会被人追杀？还因此牵连了整个村子？
“村里……总会有人活下来吧？像我一样……咳咳咳咳咳咳……”
胸口的伤其实已经愈合，并没大碍。现在是里面疼，五脏六腑好似绞在了一起，并且越绞越紧，越绞越紧……李东升捂着肚子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剧烈咳嗽，眼泪鼻涕喷的到处都是：
“如果真的只剩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啊？”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他七岁时候，那年母亲病世。但当时有老师在，有村民们在。而现在，老师和村民全都没了：
“我……我还有……还有玄女娘娘保佑，对！找教会！找娘娘！赶快让玄师知道村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