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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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前一秒有人告诉韩江易人间有真情还是有一些可信度的。
然而现在一切为时已晚，不论是“晚安宝贝”还是那个韩江易未曾知的“crush”代名词都弥漫上了浓浓的不可信，滑稽的有趣。
韩江易气极反笑，他伸手按灭了郑月慈的手机屏幕，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晾在她面前，抬了抬下巴眼神傲慢的过分。
郑月慈当然是没道理错过这么一个天菜医生哥哥的，她哼着刚刚的情歌扫了扫二维码，等待的时候还不忘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疯狂放电，活脱脱一副“电眼美女”小游戏的现实版。
“电眼美女”的功力很强，四面八方都是窥探的目光，韩江易不动声色地将这些目光尽数赶了回去，在听到旁边“啧啧”的不满声后又十分恶劣地扫视过去，眼神像是看待一个垃圾。
可是有人偷拍，有人犯了过错被迫痛改，有人不知所措瘫在椅子上尴尬地下不来台。
绿色的对话框安然躺在屏幕右侧，无声地嘲笑着郑月慈刚刚的愚蠢行径。
“晚安宝贝。”
她自知理亏，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又在内心里痛批韩江易的助纣为虐暴行。
而且还不回微信，罪加一等。
理亏只被允许诞生一秒，下一刻将会被狠狠地扼杀在摇篮里。
毕竟她可是郑月慈诶，一个在见亓里远近闻名的白眼狼。
她不喜欢考虑任何人的心情，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一生只为自己而活。
所以她丝毫没有负担的就把这个恶名强加在了韩江易身上，十分熟稔地来了一出恶人先告状。
“为什么不回消息？”
她仰着头，眼神又晕开了那晚的柔波，眼尾挂着钩子明晃晃地放在韩江易嘴边等着愿者上钩。
“韩医生好没礼貌。”
莫名被扣上了没礼貌的帽子让韩江易忍俊不禁，他拇指拂过她眼角那道红，不赞成地拧着眉头轻轻按压了一下被掩盖的朱砂痣。
郑月慈一门心思都扑在他身上，猝不及防被弄疼了也没有生气，只是缩了一下脖子，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对方，说出来的话却是与表情大相径庭。
“那是伤口，不是供你寻欢作乐的。”
外套勾不住肩膀悄然滑了下来，一路撩拨纵火与伤口打架疼得郑月慈下意识的“嘶”了一声。
韩江易依旧面无表情，只不过身体诚实正直，双手转移目的地拉下了她的外套。
淤青划伤在瓷白的肌肤上留下可怖的伤痕，被医院的人造白光照射更添冰冷感。
韩江易突然心底升起了股无名火，他攥紧奋力挣扎的纤细胳膊，眼神直视望进她的双眼像是撒旦当场审判。
“怎么搞的？”
韩江易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可怜深深刺痛了郑月慈的自尊，她讨厌这种眼神，也不需要高高在上的万物主慈悲施舍她一丝怜悯，让人作呕。
撩拨的热火被亲手浇灭，她的表情冷了下来，奋力挣脱被掐红了的手腕。
未果后也不气馁，语言是伤人的一大利器，恰好又被郑月慈利用的得心应手。
她抬起眼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嘲讽：“怎么？你们医生现在的业务这么宽吗？”
韩江易的沉默让她破损的乌托邦轰然坍塌，她被这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搞得焦躁不安。
她不需要可怜，那是上位者赐予下位者的，她与所有人平等，她不是下位者。
郑月慈刺入大腿的指甲被韩江易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中，他敏感地发现了对方的不适从，狡猾地收回所有让人不舒服的锋芒，蹲下来与她平视，眼神真挚。
“这只是韩江易的定向业务。”
“定向”这个名词过于专一暧/昧，让郑月慈这个情场浪子都忍不住愣怔在原地。
但她绝对不会相信任何初见定终身的荒谬言论，更不必谈一见钟情这种极端恋爱脑的说法。
所以当韩江易真情实感的时候，她非但没有一丝感动，甚至还想站起来宣告全世界韩医生是个傻/逼，是个十足的骗子。
“一面之缘就让韩医生如此念念不忘？”郑月慈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那句剖析的讽刺，“看来韩医生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韩江易顺从地点了点头，一口应下：“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郑月慈被他的顺从噎的哑口无言，贪恋片刻后她从那双温暖的大手中挣脱，用力锤了一下不锈钢椅子，无能狂怒地乱杀。
“是不是关我屁事，滚开！”
有些人生注定不能相交，就像“crush”的定义只能是短暂的热恋。
没有比郑月慈更清醒的人了，她需要及时抽身，让韩江易与曾经的那些“crush”一样。
热烈是次要，短暂才是根本目的。
总有些人是特殊的，韩江易的性格让他不能容忍自己泯然众人，在工作上是，在郑月慈这里，也是。
前所未有的刺激让他热血沸腾，他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干涩的嘴唇，温柔地轻声哄着炸毛的女孩：“是心疼，郑月慈，我心疼你。”
很多人会对她说“可怜”，绝大多数人都把她当作一个饭后谈资，鲜少会有人对她说出“心疼”二字，周成纪算一个，第二个就是仅有一面之缘的韩江易。
郑月慈立马偃息旗鼓，她习惯了对抗恶意，对于那些污言秽语只需要动动拳头堵住那人的嘴就好。
可她接受到的善意太少了，没人教过她满身的刺扎透对方后，对方递过来一枝玫瑰该怎样应对。
“……哦。”
“关我p……什么事。”
韩江易被郑月慈这副乖乖的倔强样子取悦到了，他低头笑了一声，滚了滚发痛的喉结，哑声哄着顺着：“嗯，不关你的事，都是我一厢情愿。”
“……”
“啧，”不能直接开冲简直能逼死郑月慈，她无措地咬紧下唇，语气恶劣地说道，“韩医生你能不能别对一个陌生女子说话这么……这么……”
“暧昧吗？”韩江易盯着她唇上的齿痕咽了咽口水，“还好吧，毕竟我还没有喊出“宝贝”。”
郑月慈：……我怀疑我被骂了。
“所以你不介意吧，”韩江易摩挲着她脸上的巴掌印，“阿月。”
他的声音过于磁性，饶是浪迹花丛阅男千名的郑月慈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不自在地偏过了头，低垂着眼睑嘟囔道：“不熟，别这样叫我……你们医生这么闲的吗？”
韩江易捻了一下手指放下了胳膊，小姑娘哄好了就该欲擒故纵了，韩医生点了点头，猛地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手机：“说得对，我还有患者，先走了，朋友。”
“朋友”二字被他特地强调，口是心非的郑月慈人生中第一次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眼看韩江易就要转身离开，留给她的时间根本不够她来权衡利弊，本能比理智抢先一步，郑月慈忍着疼痛站了起来：“韩……医生！我也是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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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易的办公室并没有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办公室那样大，郑月慈撇了撇嘴坐在他的位置上晃荡腿，用脚撩了一下他的裤腿嫌弃道：“你办公室逼格不够。”
韩江易半蹲着用碘酒擦拭着伤口，他没有解释，炙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到她敏感的小腿上：“我再努力。”
一时上头的热忱已经消散，如今的郑月慈归来又是一条白眼狼好汉。
这句话太像承诺，郑月慈下意识的竖起防卫，将企图进入自己世界的男人推回边界线。
“那是你的事，”洁白细嫩的脚踩上他的膝盖，郑月慈翘着下巴用力蹬了他一下，“别碰我。”
韩江易双手拄在地上干脆就着这个姿势抬头望着绷紧全身的女孩，他往后撸了一把头发露出一些嚣张气焰，劣根性暴露无遗。
他干脆大咧咧地全部展现给郑月慈看，但又以一个下位者的姿态向上仰视着她，用万能的招式将对方一步步引入圈套。
他们不是敌对方，看起来有些恶劣的手段实在称不上是对付，如果非要给这下个该死的定义的话，韩医生称之为情趣。
韩江易仰头望向天花板深吸一口气，抻了抻胸前的衣服将工作牌展示给郑月慈看：“神外主治医师。”
还不等郑月慈反应过来，就见刚刚还“玩情趣”的人非常不解风情地迈步踱向门口，倚靠在门框上用指骨敲了敲门。
“神经外科诊室。”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真正的主人被逼到展示身份哭笑不得，而登堂入室的盗贼却喧宾夺主地坐在主位上一脸理所应当。
“不是你邀请我进来的吗？”
小姑娘歪曲事实的本领却是不小，韩江易无奈地点了点头，饶有兴趣地的双手环在胸前：“啊对，我邀请你来干嘛？”
郑月慈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环胸，她看了一眼已经处理的差不多的伤口，心不在焉地进了圈套：“我是患者，除了治我你还能干嘛？”
韩江易用舌头顶了顶腮，心想着我可治不了你这个混世魔王，但又对于前路久违的挑战性蠢蠢欲动，他慢条斯理地将白大褂挂在墙上，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没有奖励？”
要什么奖励？
郑月慈嗤笑一声，双手撑着桌子大半个身子悬空，长卷发垂在桌面上堆成一团，随着她说话的动作起起伏伏。
“医院不给你发工资吗？”
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出话头不对应该及时止损了，但韩江易和郑月慈一样，同类相吸，疯子相融，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将视线从秀发上移开。
“我帮了你很多次。”
“那不是你自愿的？”郑月慈翘高下巴，高傲的像只野性的猫，“少给我玩道德绑架这一套。”
“只要我没有道德，别人就绑架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