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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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见后来回想这一天，都觉得自己很会说话。
她回去写作业，到半夜一点半倒床就睡的一夜好眠。
夏祈在对面那栋楼失眠了。
他遇到事，睡眠质量就不大行。
因为自己老子又要和二婚的母亲离婚的消息，两个人拽着他企图他说点什么东西让他俩看利益不看情面的继续熬下去，再到陈见这个事，他希望自己一辈子做个利己的商人不爱人。
早上管家叫他起床。
他头痛欲裂。
请了半天假。
陈见早上到校的时候又得知她的瓜满天飞。
薛玲玲等早读课都结束了也没看见夏祈。
慌了。
了解了夏祈为什么不过来的原因，薛玲玲一颗心重新揣回肚子里的给夏祈发消息，问不会是昨天我找陈见把你气昏了吧？
薛玲玲：【她是你女儿，我还把你俩关系往那方面想】
夏祈到中午醒来，吃顿主食才看见，打字回她：【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找她你等着】
“？”薛玲玲妒火中烧。
到下去夏祈背着书包上学。
薛玲玲没回他的他想一定又在班门口准备昭告天下式堵他了。
但还没进班，夏祈先被老班拉到办公室里批了一顿。
办公室这会没其他老师。
这节没课的老李在满是绿植的办公桌上跟他的上级领导一样泡了杯茶，忧心忡忡苦口婆心的问他：“你最近有什么困难？”
“嗯？”夏祈眼睛睁不开的薅了把头发。
他薅头发薅出的狂野造型和他平时人设大不符。老李滞了一秒，本质是个干净得体的学生的夏祈又顺手把头发薅回来，眼皮肿了的一副萎靡，皮肤苍白。
老李纳闷，眉毛皱成蚯蚓：“你没什么大事我知道，你就是忙其他事熬一晚上写作业你总得给我作业交一门出来吧？！”
这孩子家庭一向复杂，但一向靠谱，要单是两天没写作业这事他也能忍，主要是这孩子今天上午头又疼了。老李好歹作为他的一年班主任，想着他即使能自愈他也不能置之不顾。这次是想顺势套一下他家庭情况，努力把这内卷严重的孩子往简单烂漫的路上带一带，看看能不能带？最起码，能让他少点惯性的头疼。
一个屁大的小孩背负那么多事干啥啊。
夏祈眼皮一跳，明白了。
“你数学数学不交，语文英语不交，没哪一门交了，从上星期开始——”
夏祈打断：“就一个周末加昨天一天。”
老李服了，比划的手胳膊垂到桌上，耐心问：“什么原因？跟我说说？以后还打不打算交了？”
夏祈跟着皱眉，嫌他小题大做，哑着气音：“我不来上学了我为什么不交？周末忘让人给我代写了。”
他和老李想要的回答的回答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老李：“……”
“去上课吧。”老李和他天生冤家，上辈子欠他钱的挥手打发他。
夏祈离开，给他掩上门，下楼。
上课铃打响了。
夏祈振作精神的低头薅了把脸。
—
上课。
下课。
放学。
语文老师要求背孟子，明天早上抽查。
薛玲玲一整天心不在焉的就看着这内容又拗口。
夏祈沉默的一下午到班上后没说超过三句话的收拾书包。
又把自己说服的心情好了的薛玲玲拎着书包兴奋地坐到他前桌的位置上面对他！
少男少女在一起就是沁人画面。
“……”楚因瞟见了，正打算拍拍陈见。
哪知道大男人也爱八卦的赵其已经拉了拉陈见，示意了陈见注意。
“……”陈见在人来人往的“鹊桥”那一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收拾修正带和替笔帽笔杆分家的笔找到归属的放进笔盒里。说没什么感觉实际还有些感觉的脸皮微微的抽。
赵其问她：“薛玲玲昨晚找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陈见说：“我劝你不要把我们女孩想的太复杂……”
她这算放话了。
就是你别想象电视剧电影里两个女生爱上同一个男生的反目成仇，期期艾艾，校园霸凌那一套。
赵其靠着他桌：“我怎么就想的复杂了？你知道我要说啥？”
“你差不多那几个意思。”陈见不想装傻了，敞亮点的回看他。
“……”楚因突然发现陈见的个子一下拔高的惹的她也有不鸟人的底气了，背上书包装作她们少女很忙的说：“我们走吧？”
陈见说好。
内敛成熟美少女楚因套着陈见的臂弯离开，跟她一路不回头的在路上说：“阿见，我请你吃炸鸡排吧。”
陈见：“好。”
“……”赵其莫名被敌视的挠挠脑袋，他只是想吃夏少的情债八卦，没有其他意思。他有什么错。
—
夏祈和薛玲玲没情绪的对峙。
周围是不想走又得走的吃瓜群众。
毕竟放学了，杵着装模作样没理由。
薛玲玲看他的眉眼，心疼：“你怎么又肿了？”
夏祈：“……我早上跟你说的你记得了？”
薛玲玲懵懂：“你早上给我发消息了？”
夏祈太阳穴跳的正要说话，嘴唇也白了。薛玲玲怕他急火攻心的忙说：“我知道我知道了。你那是中午给我发的消息。”
夏祈起身，把书包背肩上：“回去了。你少点任性别烦我完了又烦别人。”
薛玲玲气的又羞愤，她坐在凳子上垂着手，眼泪汪汪拼命忍住的无动于衷。
夏祈回头，问她：“你想干什么？不跟我回去？”
薛玲玲被他轻声的问问的抹了把眼睛，说：“你待你刚认识的陈见跟待我差不多。”
夏祈：“……”
夏祈歪头：“哪差不多了？”
“你待她像中央空调。”
“我待谁不像中央空调？”空调夏大方承认，他待人接物的理想目标也在于此，夏祈眨了眨耷拉的眼，因为这个认可而起了点精神，回她：“起来了，顺道回去，路上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薛玲玲不服气的转身瞪他。
夏祈开始烦了。
他单手提着包的嫌麻烦的浑身发躁，用另一只手把书包背的规规矩矩的舒适，回她：“你不走？我走了。”
薛玲玲迅速跟上来。
脚步匆乱的像有人在后面拿着刀追他。
他一回头命就没了。
可夏祈还是提着心跳回了头。
——背后是可怜巴巴的薛玲玲。
“……”夏祈不懂一个两个小姑娘为他哭干什么。
夏祈和她说：“如果我喜欢一个人，那个人不喜欢我我就不喜欢了。因为有些人就是倔驴，包括你自己。都清楚一个人如果开始喜欢不上，就没有未来。”
“……”
……
薛玲玲始终没问出来一句“那陈见呢？”
夏祈第一百零n次叫她放手。
—
很快到了国庆。
这年陈见夏祈的国庆放四天假。
老班和各科老师跟要放七天假似的死命给他们布作业，卷子十八张！
大家在老李面前一片哀嚎的说这国庆别过了吧！大家都别过了。
想把大家骨灰都扬了的绝望。
但真到放学铃打了，十几年来刻在骨子里的一放学就欢快的因子改不了，大家都嘻嘻闹闹打起精神收拾书包回家放假！
四天！
又珍惜到它的来之不易。
楚因和陈见难得没早早回去的买了一杯奶茶蹲在公交站下慢悠悠喝，看自己的车走了，她的车走了，还在放空的喝。
“我还想喝其他口味的。”陈见喝完了说。
“……”楚因很神奇的看她，说：“我也是。”
两个人又去买奶茶。
楚因问陈见：“你国庆怎么过啊？”
陈见垂着眼：“写作业度过吧。我妈说要带我出去度假。我说就四天，她说嗯？！今年国庆不是放七天假吗？随便哪个节都能放四天。”
楚因津津有味听着。
陈见叹息：“她说她特意等到这个七天假计划好了带我出去，“亲子时光计划”是她用心制作。我说我上高二了，这一年到明年一年都不会有超过四天的假期了……”
楚因笑：“你妈妈还挺逗。”
陈见点头：“有母爱，但是不多。我妈妈是网上那种儿子女儿上大学了还问孩子打算报考哪个大学的不管事类型。”
“那她，其他地方对你好吗？”楚因犹豫着问。总感到她和她的父母不亲近，她跟自己一样看人脸色，缺爱严重。
可自己是因为上学的友情。
她显然在这方面游刃有余。
脾气好的忍忍，她仿佛和谁都能同桌。
陈见一怔忪，摇头，道：“其他地方对我挺好的。”
她言行不一不自知：“她会把你所需的生活必需品都给准备好，就是不会等你放学接你放学，给你做饭，问你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罢了。”
陈见幡然醒悟般的，原来她妈妈从来没接过她上下学。
也没参加过家长会。
当然，她爸也很少参加就是了。
楚因问：“那你这四天找人出去玩吗？”
陈见看楚因。
楚因摇头：“我不行。”
“……”陈见恍然大悟自己面目的忽地说：“那也没人陪我了。”
她纵然好脾气但不擅长主动交友。
班上其他同学现在都有点排斥她。
夏祈躲了她好多天了。
陈见正好也脑子抽了也想和他暂时保持距离……
……
她想哪天去庙里上上香，算算自己是不是天生孤独命。
—
放假四天。
陈见在家窝了四天。
写完作业后有股莫名的宏大的空虚。
陈见问爷爷，能不能先给她买个吉他过过手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