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迟来的正义不是正义 自己来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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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家已经闹了整整一周了，声势依然很大，看上去一时半会儿并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这让云燕近半年的安宁突然有了新的生趣。
所谓的豪门圈子其实都不黑不白真假参半，能跻身人上的就没有几个身家清白的。只是大家都是互利互惠的关系，只要威胁不到自身利益，都不介意端着面子做做样子。人这一辈子，不就是看着别人演演戏，再演演戏给别人看看吗。
大家都被车子房子名誉包装的金光闪闪，可要撕开这层皮，里面都溃烂的不成样子。
这一周的艾家俨然成了云燕人人饭后茶余的谈资，人就是非常奇怪的物种，当年艾家出事的时候，各方面的证据都佐证着艾家旁系背地里不干净的手段，更有目击者目睹了车祸的过程。可就因为当事人死了，留下的只有毫无还击能力的幼子，这些人便一边倒的装聋作哑选择隐瞒真相。如今事情过去多年，被以为早死在外面的孩子重新回到了云燕，更甚至不顾任何凭一人之力打得如今的艾家溃不成军，这些人才聚集到一起谈论着当年现在的艾家主所做的伤天害理不干净之事。
事情过去太久了，人人都觉得事情过了就会被淡忘，甚至遗忘。但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人才会自以为是的这样想。可他们现在提一嘴都还能想起当年的事，作为被害的当事人家属怎么可能会忘？
如果当年能有人站在正义的一方走出来，就不会有这些年现在艾家为所欲为的恶事，下落不明的艾池琠也不会到现在生死未卜，走在逃亡路上的艾司慕也不用频频与死神擦肩。这些人凭三寸不烂之舌为自己开脱曾经的不作为，又在不需要的当下用不值钱的言语对现在的艾家评头论足，好像他们才是最正义的人，当年那些冷眼旁观，见死不救的行为与他们毫无相干一般。
他们不用太把自己当回事，没有人在意他们怎么做，当年没做的，现在也就不需要了。
艾家现在日日鸡飞狗跳，那天在艾司慕离开后没多久，艾伯云就被他的妻子邱络玫活生生给掐醒了。这些年艾伯云在外面养人的事邱络玫不是不知道，但艾伯云向来有分寸，即便养人邱络玫也没想过能闹出什么事儿来。更何况艾伯云能走到今天，仰仗的可是她邱络玫跟邱家。否则即便艾仕权夫妇死了，也断然轮不到他一个旁支小三的孩子做艾家主。
要不是艾司慕拿着铁证来打艾家的脸，邱络玫哪里能想到她一路提点控制着走到今日的艾伯云，养人不说还不止一个。更可恨的是还养了私生子，可笑的是那些野种没一个是他的。比起这些最让邱络玫没法接受的，是艾伯云真的染了病回来，这比要她命还难受。
邱络玫年轻时也算是云燕贵圈的名媛闺秀，追求者自然是不乏的，之所以挑上各方面都不如人的艾伯云，是因为当年的邱络玫怀了他人的孩子。那个男人山盟海誓骗了她的身子，说回家同父母商量婚期就来娶她，结果一走没踪影。邱络玫在憧憬自己婚礼的日子时，肚子愈渐明显，等顿悟过来那个男人骗了她不会回来娶她的时候，已经近八个月身孕。打掉是不可能了，遮也遮不住，邱家没有办法只能找个冤大头来接手，这才有了艾伯云的好事儿。
艾伯云倾慕邱络玫的容貌，但并不甘愿接手别人的孩子，这种伟大的事儿但凡是个有骨气的男人都接受不了。但那时的艾伯云，作为艾家旁系里一个小三生出来的孩子根本不受待见，身份连个普通人都不如。虽然生性懦弱些但也渴望有天能步入人上。而当时的邱家虽不如艾家有名望，但足够支撑艾伯云想要的一切。
没有男人是没有野心的，即便再窝囊，那个时候的邱络玫就是艾伯云的机会，比起一辈子不被人踩在脚下，替别人养个孩子算得了什么？所以最后，艾伯云不值钱的傲骨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贪慕虚荣。婚后的前几年艾伯云发展的的确顺利，那些被人尊重奉承的日子是他从没享受过的。而这些都是邱络玫跟邱家带给他的，他的确心怀感激了些年月。
在艾伯云尚算辉煌的日子，就算看着邱络玫跟别人的儿子也不觉得碍眼，甚至那个时候他有动了把那个孩子当自己孩子养的念头。他们婚后的第三年邱络玫怀孕了，但因为第一胎生产时大出血邱络玫的身子落下病根一直没调理好，导致他们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早早夭折腹中。后面想再要孩子却怎么也要不上了。
邱络玫那段时间一直郁郁寡欢，这些年艾伯云对那个孩子一直很好，但她没能为艾伯云生下一儿半女心里很是愧疚。但艾伯云不在意，反而安慰她即便没有自己的孩子也没关系，他们有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对他也很是孝顺，他很知足。
说这些的时候，艾伯云的确是真心的，但男人有了钱有了地位，不用他自己找，莺莺燕燕也会扑赴而来。更何况他要谈生意就避免不了酒桌上的那套交际。一次两次还能抵挡住，这样的机会频频送到嘴边，能把持住就不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了。
什么事儿都是这样，没开过头还好，但凡有一次，之后的二三四次无数次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女人在这方面的直觉与生俱来的准，邱络玫刚感觉到艾伯云不对的时候就找了私家侦探调查，事实证明女人比侦探更适合干侦探。
可她因为没给艾伯云生下孩子是心里的刺，她想只要艾伯云不在外面留下野种，随他偷吃点也没关系。她权当这些年艾伯云给自己养孩子的补偿。这事儿邱络玫跟艾伯云挑明讲过，艾伯云也答应了。但生不出孩子又不是艾伯云自己不行，有人给生他怎么可能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所以明里暗里邱络玫派去跟踪艾伯云的人都被他收买了，而邱络玫这些年得到的消息从来都不是真的。
艾伯云也以为自己这些年做的天衣无缝，为自己强大的繁殖能力无比骄傲。他沉浸在为人父的欢愉里，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但这个世界如同盲人摸象，你所看到的都是你想的，你连看看周边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身处骗局里。
做了这么多年的美梦，精心设计这么多年，要不是艾司慕出现在艾家，将血淋淋的铁证摔在他脸上，艾伯云可能进焚烧炉都是笑着的。
现在真相被艾司慕昭然若揭，艾伯云跟邱络玫谁也不是胜利者。要比起来他比邱络玫要惨得多。他这辈子就是给别人养儿子的命，从邱络玫开始这条生命线就注定了，任他怎么折腾也翻不出这条操蛋的臭水沟。可艾伯云不甘啊，养人的又不止他一个怎么就他染上了病呢？
偷跟盗是一回事儿，登不上台面的东西注定也见不得光。人做的每件事老天早就标好了价码，有的要钱，有的却要命。可惜直到现在艾伯云还是没想通。
邱络玫的头发衣服全乱了，整个人濒临在发疯的边缘，声音也是歇斯底里的沙哑，她拽着艾伯云胸口的衬衣质问，“艾伯云你说，你说啊，我邱络玫有哪里对不住你！你养人也算了现在还带一身烂病回来，你怎么不去死？去死啊！”
她推了艾伯云一把，自己却被摔倒在地，全身的力气都咆哮尽了，就剩下无助的哭。哭也不成调子，凄凄哀哀的又可怜又瘆得慌。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没有我邱家哪来的你今天。你挟怨报恩畜生不如。你养人我睁一只眼闭一眼全当看不见，不是让你养别人的孩子还给我带一身病回来。”说着说着邱络玫突然又笑了起来，笑中带泪，眼神散涣，整个人很不对劲的样子。
“活该你艾伯云只能给别人养孩子，哈哈哈，你一个小三生的孩子能活着都是白捡，还想养自己的孩子你配吗？”邱络玫笑着自问自答，“你不配！又要名又要利还想后继有人，我呸！”
艾伯云这一周本就如同搁浅的鱼，落在臭水沟里要死不死，这几天邱络玫天天殴打辱骂他他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在听到邱络玫骂他小三的孩子就不配时，他却恼羞成怒了。手脚并用爬过去，抓着邱络玫的头发就往地上撞，嘴里恶毒的咒骂着，“都是你都是你！去死去死！臭女人，要不是你我走不到今天！给我去死！”
邱络玫的挣扎变成啊啊啊凄惨的尖叫，从艾伯云手下飘出时都是苟延残喘的颤。她终究只是个女人，真要跟艾伯云杠上，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对手。
艾家的下人早到不知名的地方躲起来了，这段时间艾伯云夫妇当年对艾司慕父母做的事又被外面重新扒出来，连带着跟艾家有关系的人一并卷进舆论的是非中。不管想不想趟这趟浑水都洗不干净一身的脏。
单是一个艾司慕并不足以威胁到什么，但艾司慕背后站得是未辂亭一众人，那是云燕真正的名望。一个未辂亭就够云燕颤三颤，更何况还有易舒安几人。当家的人都站出来了，身后的家族就不可能坐视不理。所以这一战，没人敢应，更没人敢出头。
这一仗若是速战速决也好说，但显然艾司慕并不想让当年参与事件的人死的痛快。她要磨，不把那些人折磨的生不如死决不罢休。所以从一开始，艾司慕就只是搜集参与人的重要证据，他们越在意什么艾司慕越查什么。一点一点放长线，钩子带刺一下子却钩不死鱼，但每钩一下疼痛就加重一层。旧伤来不及愈合新伤口就接着打在上面，不偏不倚，只按着一个地方打。死是死不了的，但就是不让人好活。
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艾司慕料定他们宁愿痛苦的活着，也绝没有勇气求死。舍不得握在手里的名利，就只能任由她活剐。
未辂亭知道艾司慕的目的，觉得这招用的再好不过。那些人最好命硬点能多让艾司慕玩会儿，不然艾司慕受的那些伤害，要找谁讨回来。所以就算死也得等到艾司慕玩腻了。
－－－－－－题外话－－－－－－
爱可以让一个人试着勇敢
也可以让一个人学会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