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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又是一年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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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安白言言这几日一直在宾州四县内明察暗访。

“这几日走下来,除了看到一批军队往外跑外,再无异常,陈大人,你说,我们还查吗?”

陈旭安看了白言言一眼,笑道:“越是如此,越是要查!”

白言言眉头紧蹙,心想:“他莫不是与魏氏有过节?非得揪出他们的把柄才善罢甘休?”

“大人!”

小斯飞奔到陈旭安身旁,将手中的信递给陈旭安。

陈旭安打开一看,脸上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白言言问道:“怎么了?”

“京都发现三箱银子,上面刻都刻着魏字,黄景仁让我们帮忙找一个叫魏今的人。”

“魏今?”白言言琢磨着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说过。

陈旭安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黄景仁怀疑死在箱子旁的那具尸骨就是魏今。”

“啊?人死了还让我们找人?”

陈旭安将手中的信扔给白言言,“你自己看吧!”

等白言言看完信上的内容,陈旭安早已走远。

陈旭安回到驿站后便命人将宾州四县的人口登记簿送过来,整整十余本,他一个又一个的仔细看着,并未找到任何一个叫“魏今”的人。

“奇怪,魏家村没有叫魏今的,宾州城内也没有,难道那人不叫魏今?”

白言言将房门推开,将手中的信扔回给陈旭安,“上面写着是尸骨旁有一个印章,印章上刻着魏今,又不能说明那具尸骨就是魏今的!

也许有人故意将印章丟在那具尸骨旁边呢?

要我说这三箱银子发现得也真及时,这下常州就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陈旭安见白言言说的头头是道,他连连鼓掌,“圣姑说得是,但未查清银子的来历,这三箱银子暂时还不能动!”

白言言翻了翻白眼,她只觉得这些书呆子过于迂腐,眼下常州百姓缺衣少食的,他们手里有银钱却不肯放手,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这不三箱嘛!你回信给黄景仁,让他先用两箱银子去买粮食送往常州!留一箱作为证据!”

陈旭安揉了揉太阳穴,“圣姑,下官可不是问春宫的人,没这权利指使黄景仁,再说了,此事还涉及到周赵魏三家,下官可不敢轻举妄动!”

白言言轻蔑的看着陈旭安,“合着常州的百姓的命就不及你们头顶上的乌纱帽呗!”

陈旭安一个凶狠的眼神扫向白言言,“你手里不也沾满了鲜血,怎么这会倒关心起常州百姓的性命来?”

论诡辩白言言确实不及陈旭安,她说不过陈旭安,只好拿椅子出气,她故意将椅子踢倒,陈旭安见椅子倒在地上,便弯下腰将椅子扶起。

“圣姑对下官不满可直说,不必拿椅子撒气。”

白言言听着陈旭安叫她圣姑总觉得有些讽刺之意。

“不拿椅子撒气,拿你撒气吗?”

陈旭安见外面的风不断吹进来,他起身将房门关上,继续看着桌上的登记簿。

“魏今,魏令。”

白言言闻言凑过去一看,“今与令字,只差了一点。”

陈旭安道:“此人就住在宾县,我这就派人去找!”

白言言又着登记簿上的魏令,嘟囔道:“奇怪,魏今确实是听说过,这魏令没印象啊!”

“嘶!嘶!嘶!”

黄景仁见那匹马不肯跟着他走,只好拿起鞭子抽打了两下。

这两下下去那匹马果然老老实实的跟着黄景仁走向赵府。

赵凌寒将马牵到房门口,黄景仁眉眼间闪动了一下,问道:“将军这是?”

“阿沁不能吹风,所以我便将马牵到此处。”

黄景仁闻言便想起那日那位瘦小的小姑娘,看来魏甸那一掌是将她伤得很重。

魏薇将房门打开,只见她披着貂裘还不断的发抖着。

赵凌寒见状立即将门关了一半。

便是只剩下一点小细缝,魏薇也能清楚的看到那匹马正是魏府的红缨马。

红缨马额头有一点红,嘴角边有点黑,魏薇是决不会认错的。

黄景仁见魏薇看着那匹马看得出神,忍不住问道:“宁姑娘,这匹马你可认得?”

魏薇回过神看着黄景仁,眼神间夹着一丝打量,心想:“难道爹爹没有去万华楼?”

“宁姑娘?”

“哦,就是眼熟,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匹马可是周府的?”

黄景仁摇摇头,“不是,是周府十日前买来的,那马原是拉来凑数的。没曾想竟惹出如此事端…”

赵凌寒道:“黄大人,那可有找出其他线索?”

“在尸骨的旁边找到了魏今的印章,也不知那人是不是魏今。”

魏薇一听“魏今”二字,眼神闪现一丝不安。

魏今在魏府负责管账,若那人真是魏今,那三箱银子岂不是魏初的?

魏薇越想越觉得可怕,她不知不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赵凌寒以为魏薇是怕冷,又将身子挡在魏薇前面。

侍女急匆匆跑过来说道:“大人,衙门的官差让您速回衙门,魏大人和周大人,还有明思公子在衙门等着您!”

“什么?”黄景仁牵着马,又说道:“将军,我先回去了!”

魏薇喊道:“我跟你一同前往衙门!”

赵凌寒一听这话,脱口而出道:“不行,外面风大,你的伤还没有好呢!”

魏薇道:“我没事,我们快走吧!”

黄景仁看向赵凌寒,赵凌寒知道魏薇的个性,若不顺着她,她肯定会绞尽脑汁的逃出赵府,甚至以后都不回来了。

赵凌寒走进房间拿了一见披风披在魏薇身上,“走吧!”

黄景仁走进公堂,魏初与周子烨已落座。

赵凌寒将魏薇安顿在公堂后面后,又独自一人走进公堂坐在周子烨旁边。

魏初一见赵凌寒,冷嘲热讽道:“真是见鬼了,这几日怎么总是与赵氏纠缠不清了?”

周子烨缓缓将目光看向赵凌寒。

赵凌寒淡然道:“不怕,黄大人就是钟馗转世,专门来抓鬼的!”

魏初冷哼一声看向黄景仁,“黄大人,升堂吧!”

黄景仁拿起惊堂木重重敲在桌子上,朗声道:“升堂!”

“威!武!”

黄景仁又敲了一下惊堂木,“带赵明思!”

赵明思被官差带进公堂,他跪地说道:“草民张明思,参见各位大人。”

黄景仁道:“起来回话!”

“谢大人。”

魏初道:“赵明思,周府奇珍异宝你不买,偏偏去买一匹马,你倒说说为何要买那匹马?”

赵明思笑道:“周府拿到万华楼都是一些平平无奇的字画,哪有什么奇珍异宝,魏大人您是没有去万华楼,您要是去了估计也会和草民一样买一匹马回去。”

魏初拍着桌子,呵斥道:“放肆!”

赵凌寒道:“明思,不得无礼!”

赵明思说道:“各位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大人们明察。”

周子烨讪讪一笑,“最近常州一事忙得我是晕头转向的,万华楼一事都交由管家去操办,如有招待不周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赵凌寒笑道:“周大人也是心系常州百姓,黄大人,何不让人将那匹马带上来给大伙看看?”

黄景仁道:“带马!”

官差将马儿牵进公堂,魏初一见这马,一脸骇然,他起身走到了马的旁边,摸了摸马的头,激动的说道:“这马是我府上的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魏初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将目光移到他身上。

黄景仁说道:“魏大人,这马就是周府从外面买来的马。”

魏初连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分明是我府上的马!”

黄景仁见魏初一口咬定是魏府的马,便决定将魏今的印章拿出。

“呈证物!”

官差将魏今的印章呈上堂,周子烨上前一看,用异样的眼神看向魏初,“魏大人,您过来看看吧!”

魏初起身走过去一看,那印章竟刻着魏今二字。

他将印章拿起反复看了看,这才将那枚印章放下。

“这枚印章原是刻给管账的魏今所用,因他家老母年迈无人照顾,冬至前便将他放回老家,这枚印章也已收回。

老夫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会出现在那三箱银子旁!

何况发现这三箱银子的是与魏氏多有过节的赵氏,黄大人,此举用意深啊!”

赵明思一脸不屑的看着魏初,“魏大人您话里话外就是想说是我栽赃您呗!

您也不必如此生气,我跟赵伯还不至于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我们能找到那三箱银子,全是这马带的路,这马可是从周大人那里买来的!那不成周大人也要栽赃陷害您不成?”

周子烨原以为此事与他无关了,没想到这赵明思三言两语又将矛头指向自己,他只好开口说道:“魏大人,这马确实是府上的人买回来的,您可千万别误会啊!”

魏初冷冷的说道:“那可真是巧了,你买了魏府的马,赵府的人又发现了魏府的印章以及三箱来路不明的银子。

所有矛头都指向魏府,你们赵周二府倒是一身干净,怎么!这是要合起伙来对付老夫?”

黄景仁听这话越听越觉得事情好像闹大了,他连连赔笑道:“魏大人,消消气,消消气。下官见此事今日恐难审完,要不先退堂,改日再审?”

“退什么退?就今日审,审个明白!若不审明白了,今日谁都别想离开!”

魏薇在后面将魏初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此事摆明就是有人要陷害魏氏。

那名死尸想必就是魏今无疑了,这回真是死无对证了。

堂上的黄景仁一听魏初这话,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魏初他是得罪不起的,同样,赵凌寒周子烨他也得罪不起,一时之间他只得装聋作哑,两眼看向赵凌寒与周子烨。

赵凌寒一声不吭的看着周子烨,周子烨又将目光移向黄景仁。

黄景仁看向魏初,只见魏初脸色铁青,想必想吃人的心都有。

黄景仁立即将眼神移开,他敲着惊堂木,说道:“将三箱银子抬上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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