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怒火倾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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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工地办公室围满了一堆看热闹的人，任由工头驱赶都没有办法让人群散去。小亮的家属已经到了，吵闹声哭喊声断断续续从项目经理办公室传出来。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旁边的的一众工友都沉默了，工地上大多都是中年农民工，小亮的年纪让他们想到了自己还在老家的孩子，很多人听着听着都不由得红了眼眶。李卫东冷漠的的站在角落里，看着办公室里面几人的表演。紧握拳头的手掌心已经被自己指甲几乎刺穿，这群畜生昨晚和工地达成协议，已经连夜把小亮送进殡仪馆火化了。现在办公室桌上那个黄布包裹的盒子就是小亮的骨灰，自己的朋友就躺在里面，而小亮真正的家人还不知情，她们不知道自己永永远远都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

这场表演持续到傍晚，几乎成功骗过了工地的所有人。在看着几乎昏厥的“小亮母亲”被人扶着离开工地大门时，也宣告了这场闹剧的结束。李卫东知道，自己该行动了，趁着天快黑了，李卫东快速跟在这几人的后面。这群人出工地的大门便往旁边岔路走，拐了一个弯后就上了路边一辆面包车，紧接着汽车疾驰而去。李卫东望着远去的汽车，脚下不由发力，也快速跟了上去。约莫二十分钟后，面包车在乡间一条隐蔽的河边停了下来，接着车上四人下车商量着什么。李卫东微微喘着气，有些紧张，远远地在一棵树的后面盯着这一群人，这四人分别是“小亮的母亲”，小亮那个师傅，眼镜中介，和一个中年人。为了保证稳妥，这个中年人是今天临时增加冒充小亮父亲的人，这四个人此刻正在讨价还价。那个中年妇女坐地起价，之前谈好的两千元她觉得低了，现在要加到五千元，那个中年男人也说要五千，双方互不相让，气氛渐渐有点僵持不下。

小亮那个师傅和中介男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一下头，似乎在交流着什么，接着中介男说话了：没有问题，今天这件事情你们确实出了很大的力，没有你们是搞不成的！我这就给你们拿钱，说着就去车上拿钱。今天工地领导现场让“小亮母亲”签了协议，保证以后不再找工地麻烦，也不去法院状告工地。签完协议后，项目经理当即给了十万现金给这伙人。

“小亮父母”听到对方同意后，喜笑颜开，觉得今天这笔生意划得来，一下午时间，就这样各自到手五千块。他们没有注意到，中介男从车上拿下来的不是钱，而是一把铁锹。只听到“砰”一声，离车较近的中年男人突然就直挺挺趴在地上，后脑勺正在大片冒着鲜血，足见中介男这次下手就是直接要命的一击。这血腥的一幕，惊得这中年女人正要大声尖叫，一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死命捂住了她的嘴巴，还没来得及挣扎，一把刀尖从中年妇女腹部哗一下钻了出来，紧接着又是噗噗几刀，中年妇女无力的挣扎了几下就直接咽气了。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李卫东心里那团火再次往上冒，他没有料到这两个人竟然如此狠辣！为了这一万块钱，也可能是为了保住这个秘密，竟直接又在自己面前害了两条人命，虽然这两个人也不是好人。李卫东没有想到在战争结束这么几十年的情况下，现在还有如此恶毒的人，为了钱害了不知道多少条人命，简直就和当时旧社会的土匪一样，视生命如草芥。这一刹那，李卫东心底已经下了决心，这两个人留不得，自己要亲手为民除害。

看着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两个凶手异常淡定，熟练地处理现场。先是在车里拿出编织袋把两具尸体装进去，然后用河里的水冲洗杂草上的血迹。配合着往编织袋里装上大石头，接着合力把编织袋抛进了河里，伴随着扑通一声，编织袋快速沉入河里，就这样消失在两人眼前。紧接着小亮那个师傅把骨灰盒从车里拿出来，说了一句：小亮啊，下辈子投个好胎，就准备把骨灰盒往河里丢。

嗖的一声，李卫东带着残影无声出现在小亮师傅身前，稳稳地拿住骨灰盒。接着就是一脚揣向对方，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对方在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滚出十几米远的距离，当即昏死过去。中介男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他被惊呆了，当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时，更震惊了。这不是找他办证件的李东吗，自己大脑在飞速运转，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刚才自己杀人的一幕他也看到了？不管他有没有看到，今天杀两个人是杀，也不在乎多杀一个人。旋即，中介男笑着对李卫东说，小哥呀，你看到的这都是误会，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分给你五万块，今天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你看怎么样？

李卫东没有说话，一步一步的朝中介男走去，看着这人斯斯文文，自己进工地干活和办理身份证件都全靠这个人，自己一度还挺感激这个人。但是谁能知道，文质彬彬的外表下住着一颗恶鬼的心，看着李卫东逼近，中介男突然恶狠狠的挥起铁锹往对方头上砸去，他要把李卫东一击毙命，不能再出意外。

砰的一声，没有想象中的脑浆迸裂。李卫东徒手接住铁锹，中介男全力的一挥铁锹在自己眼里就像电视上面的慢动作一样，李卫东轻易接住对方这一击。接着李卫东出手了，全力一扭，铁锹直接卷曲变形，然后在中介男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一脚踢向对方的膝盖，顿时膝盖碎裂，骨肉分离，白色的腿骨显现。啊，杀猪般的尖叫声在这寂静的河边陡然响起，让人脊背发凉。

中介男是一个狠角色，他没有昏死过去，他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有点慌了，对方反应和力气根本不像正常人，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一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少年此刻在自己眼里就像索命的黑白无常一样。瞅了一眼瘫还在地上的同伴，中介男一咬牙，提起断腿就想往河里冲去，很显然他低估了李卫东的速度，看着中介男已冲到河边往水里纵下的一瞬间，李卫东唰的一下带着残影出现在他的前面，冷漠的盯着他。

一伸手，李卫东像提着小鸡崽子一样提溜着中介男扔到另一个凶手旁边，接着李卫东小心翼翼的把小亮的骨灰盒放在地上。另一个凶手这时痛苦的睁开双眼，指着李卫东说道，怎么是你？李卫东冷冽的看着两人，森然说道：我不知道你们用这样的手段害了多少条命？我朋友小亮惨死在你们手里，我会让你们经受和小亮一模一样的痛苦，你们这样的畜生死不足惜！两个凶手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地恐惧，他们不想这么快死去，没有人不害怕死亡，即便是这样的亡命之徒。二人争前恐后声泪俱下的喊叫，我还有钱，很多钱，钱在我们租的房子里面，车里，对车里还有十万，把钱全部给你，求求你，放过我。

没有理会两人的苦苦哀求，李卫东转头问向小亮的师傅，小亮的老家究竟在哪里？听着对方断断续续的答案和求饶声，李卫东发现，小亮的老家原来也在东江县，是在非常偏远大山里面的小山村。李卫东随即决定要把自己这个朋友的骨灰送回去，让这小伙子落叶归根。紧接着李卫东从车里拿出用报纸包裹着的一捆捆百元大钞，这是小亮用命换来的，自己一定要交到他亲人手上。旋即，李卫东一把抓起小亮师傅扔到了驾驶位上，让他开车载着自己和中介男去出租屋拿钱，随着面包车缓缓开走，河边再次恢复了安静。河里的水依旧哗哗流着，没有人会去注意已经沉到水底中年男女，自作孽不可活。

来到这破旧出租屋，这两个凶手租的房子就在工地附近，车里的中介男已经被李卫东一巴掌扇的昏死过去。小亮师傅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从老旧冰箱后面费力取出一个破破烂烂的皮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堆满了百元大钞。李卫东嘴巴微张，有点被惊到了，点了一下，大概有五十万左右，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小亮师傅还跪在地上求饶，这是他们所有的钱了，想用这些钱买自己一条命。他没有看到李卫东越发冰冷的眼神，这些钱是害了多少条人命得来的呀，这些沾满鲜血的钱在李卫东看来肮脏不堪，李卫东一言不发一手提起皮箱，一手抓住这个所谓的小亮师傅就往外走去。

今晚的天空黑的让人感觉压抑，工地18楼，小亮出事的地方，两个凶手双双匍匐颤抖的跪在地上。浓烈的屎尿味道充斥着这里，刚才李卫东用双手夹着他们俩，直接从地面一层一层的跳上了18楼，他们被吓尿了，此刻发自内心的恐惧让他们抖如筛糠。李卫东闭着眼睛背对着他们，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受，从开始得知真相的满腔怒火，到现在这即将为朋友快意恩仇的时刻，李卫东有一种解脱感，也许从这一刻开始，就要永远和曾经的自己说再见了，从此以后，自己就叫“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