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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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渐渐到来，夏满和晓雪静静地睡着了。

坚勋睡在门外的椅子上，噩梦困扰着他，一会儿，是她回来了，说要带他走，一会儿，却又是被子弹打成筛子的晓雪爬着从走廊尽头挪动过来，又一会儿，却是被杀的部下前来告别……他睡的不是很好。他比较喜欢夏满，看到夏满就想起了她。那时候，他们，也只是个孩子……

时光随着思绪倒带，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冬天，一幕一幕，他都无法忘怀。是啊，她已经走了，不在了，何必再哭哭啼啼地追去呢。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已经不再是少年了。他想起了小时候，每当下雪天，他都喜欢用手接住冬雪，但每一次努力，都没有成功。他在接触雪的一瞬间，它就化了……

他摸着十字章，静静沉思，一路走来，他犯了太多错误了，晚了，太晚了，他已经航行得太远了，不可能再去寻找暴风雨夜的灯塔了。不如，将错就错，松开那船舵，随它去什么地方吧，干脆，就此沉海……我不能害了夏满，但，任务的目标却是……唉，为什么要和夏满扯上关系呢？

唉……

重症监护室里传来刺耳的声音。他一下惊得跳起来，“华月！”

他冲进重症监护室，血压和心率正极速下降！

他被门绊倒，摔在地上，又慌忙爬起。

……

上午八点五十八分，夏满睁开眼睛，看见了伏在床边的晓雪。冬日的阳光照亮了白色的发丝，身上干硬的血迹和破洞却格外扎眼。她轻抚晓雪的头，淡淡的笑着。

“姐，对不起，昨天是你的生日，本来我们要晚些给你惊喜的，可是，我们反而给你添麻烦了……”迎着冬日的阳光，她轻轻笑笑，俯身轻吻晓雪的发丝。

……

上午十一点二十八分，华月被宣告死亡。坚勋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医生赶忙把他扶起。医生说什么，他没听清，他只知道，那个熟悉的小店、熟悉的笑脸，不见了。

那时，他刚带领部队反抗政府军时，就是华月照顾的他，那时的他，却已经是“天灾”的人了，已经有任务在身。回想起来，他又算什么东西呢？

再会，华月，我……我……我是个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要这样做！白牺牲一个部下，还杀死了最关心自己的人！

天啊……

他轻抚十字章，惨淡地笑了，呵，既然已经是个破罐子了，那还捧着它干什么，与其抱着碎片艰难生活，不如，破罐子，破摔。

……

到了中午，晓雪醒了，但，外面却不见了暖暖的冬阳，阳光在清晨短暂出现后，又藏到云朵后面去了。

晓雪被坚勋叫了出去，华月的事晓雪也知道了。

“她……现在在哪？”

“太平间。”

坚勋手里抓的，是华月的死亡证明……

“我去处理后事，照看好夏满。”

良久，她站在走廊上，无言。

再会，华月，对不起……我……我真该死……

……

好吧，坚勋，让我们暂时放下那些不愉快吧，以后，我们再算账……

冰冷的走廊里，晓雪独自坐着，刺耳的噪音从别的房间传来——又有一条生命要就此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