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莫小北和顾言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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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疑惑道：“我不觉得啊，杨洁跟你情同姐妹，而且，咱们关系也挺好的，不是吗？”
“难道没有嘛？”莫小北自嘲道：“跟父母关系处不好，跟部门同事处理不好，跟自己的上级也处理不好。”
“有杨洁这么个朋友，真的是我的福分。”莫小北笑道：“至于跟你处的好，那是因为我是你下属，多少有些自己的顾忌，你不也老说我不真诚，虚与委蛇嘛？”
“虽然但是，我觉得你挺好啊。”顾言笑道
莫小北笑了笑，继续道：“跟安如果分手以后，我也觉得是我对人太冷漠，于是我想要改变自己，我开始害怕得罪人，不敢要求，不敢说错话，怕冷场，怕被忽略，怕别人不高兴，诚惶诚恐的面对所有人，可是我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尊重和舒适感，反而我个人出现了一些更为严重的……”她没再说下去。
“于是，后来，我又想变回原来的样子……可是，我却把所有很重要的关系都处成现在这个样子，说真的，我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人相处了。”
莫小北焦虑道：“所以，我现在特别担心我妈此行的目的……我真的不想把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尽管身边有杨洁，但是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依然觉得非常孤独，我不敢跟杨洁说，如果一个人一直陪在你身边，你还是觉得孤独，这对他人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事。”莫小北的情绪看起来很不好。
顾言将车停靠在路边，耐心道：“小北，人，始终是孤独的，孤独本就是生活的常态，不仅仅是你，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是这样。”
莫小北看着顾言问道：“那你呢？也觉得孤独吗？”
顾言的眼里忽的布满了雾气，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是否孤独：“是……很多时候，我们必须一个人走，或许这不是孤独，而只是一种选择。就好像你选择做回原来的自己。”
“不管我们有家还是有朋友，又或者又爱人，一个人，一辈子始终是跟自己相处，有些事情，别人根本帮不到你，只有你自己，不依恋、不惧怕，慢慢熬，熬过那一段时间就行了，我们只能相信时间。”顾言感慨道。
莫小北无奈的笑道：“人啊，有时候挺可怜的，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也不能决定自己的父母……”
她突然停住了，她想了想，不应该用自己顷刻间丰沛的倾诉欲去打扰别人，没有人能做到感同身受这件事情，她跟顾言偶尔的共情，可能只是因为彼此这段时间，储存了一点信誉。
顾言似乎懂了她的欲言又止：“你现在在担心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比你长些岁数，如果你不介意，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莫小北想了想，把自己现在最担心的问题说了出来。
她的语气不由得有点激动：“我妈，她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的，我大学四年，工作三年，她从来没有说要来看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家长会她都经常不参加的，估计是因为我除夕离家出走，让他们被人议论了，所以这次来她肯定是……”
顾言打开一杯矿泉水递给她：“你先别把事情往坏处想……”
莫小北打断道：“一直以来，我凡事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啊……这样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才不会措施不及。”
顾言坚信母亲对孩子的爱，他们不是不爱，或许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他们的方式太笨拙又太隐晦，隐晦的几乎让孩子感受不到爱。
于是他坚定的说道：“相信我，你妈肯定是想你了，她肯定是觉得，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甬城，他们心里很愧疚，你爸又碍于面子，所以让你妈来看看你……”
莫小北疑惑的看着顾言：“真的？”
顾言认真的点了点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嗯，真的，相信我。”
莫小北将信将疑，大口的喝着水，试图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
顾言接过莫小北的水，将瓶盖盖好，放到一边：“现在好点了吗？”
莫小北才意识到她刚才可能有点激动，心里十分不安：今天这是怎么了，已经很久没这样了！
“对不起啊，让你见笑了。”莫小北故作镇定道。
顾言认真道：“可能我最近给你的工作压力太大了，加上除夕的事情，你没有彻底去解决，所以有些担心，很正常。”
顾言灵机一动道：“我给你讲个冷笑话吧。”
“上次给韩微讲，这次给我讲啦?”莫小北笑道。
顾言脱口而出：“我不一直都给你讲的吗？我什么时候给别人讲过。”
莫小北似乎意识到什么，看向顾言……
顾言转移话题，绘声绘色道：“吸血蝙蝠满身鲜血的回来，众蝙蝠甚是羡慕，问他从哪找来这么多鲜血，它把众蝙蝠带到一大树旁，问：看到大树没？众答：看到了。满身血的蝙蝠说：tmd，我就没看到。”
“哈哈……”莫小北被逗乐了：“你还会讲脏话，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哈哈哈……”
“这不是为了让你开心嘛，牺牲一下形象也无所谓。”顾言笑着看向莫小北。
……
“我到家了，谢谢你。”莫小北感谢道。
“有任何事情，随时，联系我，我都在的。”顾言想了想道。
莫小北没说话，抿了抿嘴巴，点了点头。
她看着顾言的车子消失在眼前，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十字路口的照片，发微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或许是我最大的诚意。
回到家的顾言，看着与莫小北微博的聊天记录，又想了想在公司自己对莫小北的疏离。
他知道是自己不够坦诚，放纵是年轻人的生活选择，而他这个年纪，更应该懂得克制，尽管他知道克制不过是压迫和压抑自己的美名，但他别无选择……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只要莫小北有些许不如意，他刻意为之的疏远与克制就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看着莫小北最新的微博，心中五味杂陈，难得的，他想喝酒，倒了小半杯，在手里握了很久很久……他躺在卧室的按摩椅上，忽的一饮而尽。
顾言知道，这世上会有突如其来的相遇和始料未及的欢喜，也自然会有猝不及防的再见和毫无防备的散场，前者不可预知，后者却可以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