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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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沉白突然反应过来,“你不知道?”
“不知道。”肖景摇摇头,系统乙根本没有给他说过这个事情。
“你身体没什么不对劲?”
“没有啊。”
沉白又想骂系统了,什么非要虐她?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使劲儿薅吧?迟早给薅秃了!
事实都想同肖景争一头的沉白,在受罪方面,她非常不想争。
就在沉白内心脑子把系统从天到底,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骂了一遍的时候,下一个任务就掐着点儿的来了。
【系统甲:将杀害沉兰时的真凶绳之以法,以安抚沉家多年伤痛。】
任务发布,沉白压在喉咙里面的下一句脏话没说出来。而此时肖景看到院子入口来了一个人,模样看上去很像是沉成。
“你弟好像来了?”沉白要回头,被肖景给按住了,“想让他发现我俩在这里?”
沉白弓了背,压低了自己的身体,顺带把站着的肖景给拉了下来,不让沉成发现自己和肖景。
一个弯腰坐着,一个被迫蹲下,在这个藤本月季爬满的廊下。
沉白拿手去勾自己的高跟鞋,却怎么都勾不到,肖景大手一捞,把她的鞋子给捞了回来。
自己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又这么弯腰着,想穿也不方便系带。
肖景不吭声,握着她的脚踝替她把鞋子穿好。
这个姿势,沉白可以清楚看见肖景拉直了的头发,还有发顶的旋儿。
冰冷的系带和滚烫的手交替着触碰着她的脚踝,有点儿痒痒的,有节奏的心跳在不经意间快了两拍,无人知晓。
“我先走了!”
穿好了鞋子,沉白挺直背脊起身就要离开。不等肖景说什么,她已经站在回廊的入口,冲着沉成挥手。
“沉成!”
院子那头的沉成听到呼喊声,也看到了沉白的位置,向这边走了过来。
肖景只得把自己的身体往阴暗处藏匿,好在这是晚上,虽然没有高大的树木可以躲藏,蹲下来往灌木的阴影里,也还是能藏得住人。
沉白自然是不会让沉成发现的,喊了他一声之后,她也往前走,直接把沉成拦在了鹅卵石的小路上。
一手按在沉成的肩膀,诉苦道:“你去哪儿了?竟然留我一个人在宴会上!大哥抓着我让我几乎把会上的人都认识了!”
“太不厚道了,回去我就跟爸妈说!”
注意到沉白走路的姿势不太好,想到或许是磨了脚,任由沉白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主动搀扶上了她。
一脸的苦瓜像,沉成也很痛苦,“我就去了个洗手间。回来刚好被大哥逮个正着,也被拉着满会场地见人。”
好吧,一对难姐难弟。既然共苦了,沉白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拉着沉成就离开了院子。
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回廊,那个矮丛旁边蹲着的人。
“怎么了?”
沉成随着沉白的动作,想往后面也看一看,被沉白给阻止了,拽着他往会厅走。
“没事。赶紧回去吧。脚疼死了。”
等到他俩的身影都消失在了院子来路之后,肖景才从躲躲藏藏中站起来。
“真的是,每次都给我整得猝不及防。”
他锤了锤有点儿麻的腿,扶着旁边的柱子站了起来,轻轻跺脚,试图让这种令人难受的麻痹感快点儿消息。
扭曲的面容在空无一人的庭院里,显得格外的让人惊悚。
秋千下,一根珍珠钻石的发夹,在偏移的月色中,姣姣生辉,吸引了肖景的目光。
应该是刚才惊慌中,沉白掉下来的吧?
鬼使神差,肖景捡起来放进了西装口袋里面,而后也离开了这个后院。
厅内,依旧香鬓纷绕,歌舞声声,酒杯的碰撞间谈笑风生,或许一杯酒水的功夫,就实现了一个人的阶层跨越。
这场宴会一直进行到了深夜,才落幕散场。
虚假真情,利益得失,无论是过去、现在或者未来,无论过了多少年,总是有类似的景象发生,经久不变。
回去的车上。
肖敛松了松领结,西装搭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阿景,你看到了吗?沉家的那个沉维,真是出类拔萃。”
“跟大哥比,不遑多让。”
“确实。所以,今后你要好好做事,肖家的未来,就靠我们俩撑着了。”
“大哥今天累了,车上好好睡一觉吧。到家了我叫你。”
“嗯。”
今日一见,沉维的气度和游走在众人之间长袖善舞的样子,和几年之前那个毛头小子的模样,判若两人。
看着这样的沉维,肖敛才看到了一个真正的竞争对手的模样。
好在现在,他的身边有肖景帮助,而沉维只能单打独斗,双拳难敌四脚。
拿下了项目又如何,做不好的话,反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就等着看笑话了。
自从宴会上之后,肖景更忙了。肖敛为了锻炼他,安排了很多工作给他,全是又苦又累的差事。
白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回家基本倒头就睡,任务?什么任务?哪里还有时间做。
沉白肖景的密会地点从乌丝咖啡厅,变成了两家公司尽头的一个人少茶楼的侧巷子。
一个开学,一个扎在公司,也是多日没有过联系了。
几个月下来,人都瘦了不少。肖母怜爱幼子,跟肖父说了很多次,却是没有任何改变。
也正是因为如此,肖景一身的浪荡纨绔气,被磨得也差不多了,终究是从内而外有干练精英范儿了。别人都以为是工作磨砺,实际上是肖景通过这些事情,慢慢转变家人的印象而已。
他也慢慢在公司里面站稳了脚跟,有了公司大小事务发言权。
好不容易能够按时下班,还能享受一次正常的周末。刚回家,却是看见三婶周莉在客厅里面靠在肖母吴芳蕊的肩膀上,呜呜哭着。
这副模样,做小辈的看到了自然是要避的,不过她们坐的位置正是进内院的门口,肖景是进退两难。
吴芳蕊看见儿子挣扎的模样,摇摇头,拍着周莉的肩膀,指了指身后的门,让他赶紧走。
得了吴芳蕊的指示,肖景顺着方向就赶紧溜去了后面。
内院里,佣人站在边上。肖景看她站在这边应该时间也不断了,好奇地问里面怎么回事。
往年一年能来上两回主宅就已经是次数多了。这才短短几个月,怎么又来了?
“三婶这是怎么回事?又三叔吵架了?”
佣人摇摇头,往内谈了谈身子,里面的人没有发现,这才转头给肖景解惑,“三老爷和三太太闹离婚哩,听说是三太太挪了公司的账。”
“什么?!”肖景惊讶地喊出声音来。
“嘘!”佣人立马捂住了肖景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害怕地看着周围以及屋内,“我的小少爷,您可小点儿声音吧。”
周莉挪用公司账目?这事儿可大可小了,不过肖新阳平时也没亏待过周莉,给钱都是很大方的,怎么周莉就需要挪动公司账目了?
难道钱不够用?那这笔钱的数目估计是不小的了。
得知肖新阳这个时候也在家里,肖父也在同肖新阳一处,肖景就想着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这一走,自然是错过了一个这边两个女人的谈话。
“要我说,这次你也太过分了。一下子挪了两万去给你那个弟弟,贩卖烟土是多大的罪,他也敢干,就是仗着有你这个姐姐能捞他!”
烟土买卖被当局掌握在手里,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立了法的,若是没有当局开具的售卖许可,私下贩卖到了一定的数量被抓了就是枪毙的。
若是数量小些,关进去一些时候,放出来就好了。
“被你们家惯坏了,三十多岁的男人,什么本事都没有。一天到晚的只知道添乱闯祸。关进去个把月,让他好好的吃个教训。”
“嫂子,哪里是关几个月的事情,要是真的关几个月,我也不会几次三番的去送钱想把他赎回家了。”
周莉想到自己弟弟干的蠢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哪里是几个月的事情,分明就是要了命的事情。
他是周家的独子,延续香火的事情全靠在他一个人身上,从小父母溺爱,周莉这个姐姐也是有求必应,周家这几年落寞了之后,从前那种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在,虽然也是吃喝不愁,但是没了以前的挥霍无度,要节俭着过日子,他怎么肯呢?
听小人撺掇,干起了私下买卖烟土的行当,也赚了些钱,运气好一直没有被抓,家里人知道这个事情,但是想着事情不大,又能让家里的生活更好些,就没有及时阻止。
哪里想到小打小闹的,他竟然不满足,今年夏天更是租了个仓库来囤积烟土,数量远比之前大得多。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次人赃并获,当天就被巡捕房地人抓进了警察局。
吴芳蕊看到她的模样,也觉得不对劲,按着她的肩膀,让她抬起头来,“到底是走私了多少?你不止送了这么一次吧,不然老三也不会跟你闹成这样。”
周莉自知理亏,说话也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吴芳蕊皱了眉头,厉声呵斥让她赶紧说。
“加起来差不多有两百公斤了嫂子!我弟弟也是为了家里啊,再说了这几年三爷对我越来越不上心,弟弟也是想让我能在家里抬起得起来头,才去做这种事情的。”
“你!你!”吴芳蕊听到这个重量,整个人被震惊地站了起来,指着周莉的鼻子,气得都说不出来话。
好半晌才稍加缓和,言辞上却是半点儿不留情面,“他自己作死,你就拉着我们肖家一起下水是吗?!偷了三弟的印章,用公司账目上的钱去送,生怕警察局找不到肖家是吗?!蠢货!蠢货!”
“难怪三弟要和你离婚!这个婚!必须得离!”
这么大的事情,就是肖家能从里面脱身,沾上的晦气怎么也洗不掉了。以后被人知道,睡会相信肖家的清白。
周莉伸手想要拉吴芳蕊的手,被她一把挥开,“这个事情,你求我没用,我会跟警察那边说,让他们严加审讯,把身后的人全部给找出来!”
“大嫂,你们为了自保,就要大义灭亲吗?区区几万块钱的事情,就要这么狠心?”
周莉也不哭,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抽了抽鼻子,整个人端坐起来。
“要知道,当初我是怎么帮你们肖家的。如果如果不是我牺牲名节,为肖新阳作证,肖新阳这会儿只怕早就被枪毙了。”
“你们怕还不知道吧,肖新阳当年跟那个沉兰时的关系是什么?我告诉你们,他俩谈恋爱!两个男的乱搞在一起!要不是我把沉兰时推下水里,肖新阳早就跟沉兰时私奔了!你们肖家还能在这个平城抬得起头来吗!”
“现在觉得我拉你们下水,当初要不是我,肖家还能在平城过下去?!”
石破天惊的消息,震惊到了吴芳蕊,当年那件事内里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
肖新阳和沉兰时,竟然是那种的关系?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疯子,为了你弟弟,你竟然这么造谣自己的丈夫,简直是疯魔了!”
吴芳蕊甩手,就要走,不想在搭理这个胡言乱语的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该怎么把肖家从这个事情里面摘出来。
“你不信?那你自己去找人看看肖新阳在四街胡同房子里面藏了些什么?还有包养得那个学生长了一张什么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