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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最厉害的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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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退下后,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黄锦领着裕王进了毓德宫大殿。

一进大殿,裕王立即跪地叩首:“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你我父子有多长时间未见了?”

裕王站起身,声音略显慌乱:“回父皇,大概有……有两三年吧,父皇恕罪,儿臣记不大清楚了。”

“朕也记不清楚了,因为在那之前,朕同你就很少见面。”

“父皇日理万机,儿臣不敢多加打扰。”

嘉靖望着儿子谨小慎微、诚惶诚恐的模样,不禁有些心疼,面上仍是十分严肃:“朕连夜召见你,你可知所为何事?”

“回父皇,儿臣知道,白天张先生去码头取东西,结果没取回来,儿臣就已猜到……”裕王又跪倒在地:“求父皇开恩,是儿臣指使张先生去找的朱希孝,都是儿臣的错,父皇要怪就怪儿臣好了。”

“木匣中是朱希孝的手稿,封面上题着《天下田亩实录》六个字,里面的内容连朕看了都触目惊心。张居正,祖父是辽王府侍卫,嘉靖三十三年,他休假,游历全国各地整整三年,像这样一个人,一定知晓藩王府的内幕,也见识过各地豪绅的强横和天下百姓的困苦。你说是你指使的,你连京师都没出过一步,论见识,你及得上他的一成吗?今年开春,你提议裁减皇室禄米和整顿卫所军,恐怕也是他怂恿的吧!”

“父皇圣明!张先生从进府起,便同儿臣讲述当今天下土地兼并的严重程度。按比例,我皇族占据天下土地近三成,因有功名而无需纳税的士族占据土地两成有半,全国老百姓所耕之田不及天下田亩的一半,却缴纳着天下之税赋。再加上丁税和额外摊派的徭役,老百姓真是苦不堪言。有人实在活不下去,只能将自己的田地挂在不用纳税的皇族和士族的名下,将相对较少的银粮交给所投效之人,以逃避沉重的税役。国库的亏空连年增长,老百姓活不下去,民暴四起,都是因此而导致的。张先生所为,都是为国计民生着想,求父皇明鉴。”

“张居正所为都是为了国计民生?那你呢?你冒着得罪天下皇族、勋爵世家和卫所军的风险,提议裁减皇室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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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及整顿卫所军,又勾搭锦衣卫让他给你弄来这么一份东西,你敢说你毫无私心吗?”

裕王抬头,炯炯有神的目光直视嘉靖,朗声道:“儿臣当然有私心。高先生和张先生都说想要争得储位,皇族、世家、朝臣和军界的支持和拥戴叠加在一起,都不如皇上一人的信任有份量,所以,儿臣只要扮演好下一任天子应该有的样子给父皇看,就算将朝野得罪个干净,也值得。儿臣也的确很想坐坐那把指点江山的椅子,可儿臣清楚自己不是那块料。就算儿臣在高、张二位先生的调教下取得了父皇的信任、争得了储位,将来也在他们的辅佐下坐上了那把椅子。可儿臣生性懦弱,逢大事缺乏魄力和韬略,注定当不好天子。儿臣之所以会听他们的话,给父皇上疏和让朱希孝暗查天下土地兼并的实况,是因为裕王府的禄米出自天下百姓,儿臣想为在水深火热中的老百姓做些什么。如今,既已东窗事发,儿臣愿自请前往中都守陵,以换取父皇赐予高先生和张先生一个恩典。我朝祖制‘王官不得外调’,可他们都是胸怀韬略、心向天下之材,若给他们机会,他们一定会成为社稷之臣,求父皇开恩!”

嘉靖面无表情,试探性的道:“张居正和高拱究竟有几斤几两,不用你说,看过你的上疏和朱希孝收录的这份东西,朕就比你都清楚。你跪在这儿同朕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让朕不要对裕王府生出猜忌,跟朕耍心眼儿你还嫩。你说你不愿接手这大明江山,若朕真的立圳儿为储君,而把你贬到中都凤阳的高墙之内,你真不会心生怨怼?”嘉靖说着目光犀利的看着裕王。

裕王的眼神依旧丝毫没有闪烁躲避:“儿臣当然会怨,不过儿臣只会怨自己不争气,朝廷派给儿臣那么卓越的属官,儿臣又年长,若儿臣有才略、有魄力,这江山理应由儿臣来做。”

此刻,裕王心中却是另一番声音——从小到大,从才干、果决到讨父皇欢心,我事事都比不过四皇弟,所以,我从未想过要当皇帝。可自从陆老指挥使将那只铁皮箱交到我手上,我想当皇上了;今日,见到了夏克承和夏朝庆父子,更加坚定了我要当皇上的决心。忠臣良将被冤杀,忠良之后像老鼠一样躲在旮旯洞里苟且偷生,为了他们,我一定要当皇上。也许,我不会是一代英明神武的君王,但我可以做一个善于纳谏、勤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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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民的皇上。

嘉靖收回目光,缓缓踱步到裕王跟前,语气也像极了一个老父亲在同儿子讲心里话:“载坖,如今的大明,内政积弊丛生,外有南倭北虏,而朕已经老了。所以,下一任的社稷之主必须得是胸有韬略、智计双全且行事果决之人。你真心觉得圳儿是那样的人吗,关于他的一些荒诞行径,你当真丝毫不知?”

裕王佯装沉思片刻:“父皇是指上元节时四皇弟为了李东壁的女儿同朱希孝当街起争执那件事吗?人非圣贤,有七情六欲不是正常的吗,儿臣孩子的生母不也是个泥瓦匠的女儿吗?”

嘉靖陷入了沉思。

裕王站了一会儿,拱手道:“父皇,已经凌晨了,若无其它事,儿臣就告退了,父皇也赶紧歇着吧!”

裕王离开后,黄锦端来一碗薏苡粥放在御案上:“陛下,您已两顿饭没吃了,喝点粥吧!。”

嘉靖缓缓行至御案边坐下,长叹一声:“朕二十年没上朝,自信满满的以为仗着我朝的阁臣制度,以及朕对人性的洞悉和把控,期野尽在掌握之中。却不成想,朕竟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了解。”

黄锦劝道:“陛下怎么会这么想呢?两位殿下,说白了不都还是孩子吗,为人如何,全看身边人的调教。如今看来,裕王殿下身边的几个人着实不错,而景王殿下……严阁老已是年逾古稀,精力自是不济,所以对小阁老……疏于管教。至于小阁老,有谋略、有手腕,可偏偏缺乏‘亢龙有悔’的大智慧。景王殿下想要个女人,他们竟帮忙筹两百万两银子,可见只要景王殿下开心,他们是什么都敢应承啊!”

见嘉靖的面容由沮丧转为愠怒,黄锦连忙跪倒:“陛下恕罪,奴才僭越了。”

嘉靖摆摆手:“不,你说得很对,朕这些年对严家确实太过宽纵了,这对父子已经是无法无天且不知天高地厚了。国帑连年亏空,朕的内库也是捉襟见肘,他严家甩手就是两百万两,简直太过份了!竟然还敢拿出来雇杀手对朕的锦衣卫下手,下一次是不是要豢养叛党推翻朕哪?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再好的孩子也得被教坏了。”

黄锦手心渗出了汗水——皇上终于打算动严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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