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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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咔嚓......”简陋的摆钟不断摇晃重锤，正在做着有规律的周期运动。
男人坐在床头上静静的等待，第一丝光亮穿过窗帘，仿佛是某种信号，很快就有了第二丝，第三丝……
阳光很快的汇聚在一起洒在他的身躯上，在昏暗的黎明中渐渐有了人形的阴影轮廓。
直至时针与分针都在最底下的刻度重合，他这才站起了身。
夏仁顺着光线偏了偏镜子，乌黑的碎发，挺拔的身躯，英俊的面容，黑色的西装，配上了淡淡的油墨气息。他微微细嗅，沉溺在这股芳香的味道中。
“这真是个奇妙的感觉。”他感受到了被救赎，不受**影响，灵魂好似被净化一样。
少年情不自禁闭上了眼，将脊柱拉的笔直，张开双臂，陶醉的深吸一口气。
紧绷着的英俊面容慢慢的放松，在光影映衬下，夏仁的脸显得格外圣洁。
这可是少年连夜用两片钢板夹着纸币，在衣服上烘熨了半天才具有的味道。
望到镜中的陌生的自己，他有些失神。
没过多久，夏仁呼了一口气。正了正自己的领带，拿起柜子上的左轮手枪用手帕轻轻擦拭一番，别在自己后腰的皮带上。
然后将外套一挥披上身了，双手迅速的穿过袖子，将胸口间的纽扣扣了上去。
收拾好自身，他踱步至床边，抬起床垫，将手从底部不显眼的破洞处伸了进去，一阵摸索，找到了夹层。
当他的右手缩回来时，掌中已多了一张钞票，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硬币。
这就是他目前所有的积蓄，这几天他正在准备制定计划，没有什么收入来源，已经花光除了手上的所有钱。
夏仁拿起外面包铁的实木手杖，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他左手抬起手，比划着眼前的距离，眯着眼看着镜子中的人头。
小幅度试了一下挥舞的效果，呜！呜！呜！
听着沉重的破空声，夏仁很是满意，这么结实的手杖，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老是要换了。
“不错，这质量确实很过硬。”他连连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刚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少年的手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嗖的一下收回。
夏仁摸着脑袋挠了几下，总感觉还有什么东西忘带。
他返回到房间，他将桌上遗漏下的一张微焦的发卷纸币进口袋里，顺手把边上的帽子扣了上去，这才走出了房门。
黎明时分的走廊依旧昏暗，而且角度不好，尽头窗户能透入的阳光也相当有限，夏仁快步走出走廊，离开小租屋，才感受到略微刺眼的阳光。
冷风在呼呼的吹着，夏仁抓紧了头上的帽子，继续向前走。
此刻已经能听见街上的嘈杂。
“来来来，好吃的油炸七鳃鳗。”
“刚出肚的内脏糊糊，绝对不参任何猪肉，早上喝上一碗，诡喝了上头，人喝了精神一整天。”
“近海出产的鬼脸荧光藻带！十元一捆，30元五捆！”
“郊外送来的野生吸血绦虫，十条只要两块钱。”
旁边的一个半诡一嗦就是一大把，让旁边看着的夏仁一阵恶寒。
虽然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两周了，但他还是不能忍受这个世界的饮食习惯。
“新鲜肉汤，五块钱一碗，15块钱一大桶。”
这家店听上去感觉挺正常的，他走上去要了一大碗。
他走到桌子上，和一个牛头半诡一起拼桌，夏仁稍稍点头颔首示意，对方眼睛一斜，哼了一声。
顿时一股巨大的气流把夏仁的帽子吹歪了。
夏仁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你的，这个是你的。”青皮诡很快就上了汤，左手抱着一大桶肉汤，右手拿着一碗，有些傲慢的给这桌人上菜。
放到夏仁面前的肉汤洒的到处都是，只剩下碗底的细长断指和浅浅的小半碗汤水，上面泛着五颜六色气泡。
他从里面拿出断指，反复检查之后最终确认是猴子的手指。
此刻他或许已经知道了这家店生意为什么这般火爆。
吃人犯法已经写进宪法中了，能开到大街上的店绝不敢违法，只能打些擦边球，口感相似也能卖的很好。
看着眼前的是断指和自己的手指十分相似，少年顿时就没有了胃口，起身就走在店内稍微晃悠一下。
离开店口，他的口袋又是突然充盈了起来，多了一堆零零散散的小面额钞票。
夏仁沿着记忆，继续往前走。
“卖蜗牛喽！”
“城外农庄刚采集的蔬菜，十分新鲜！”
“活着的沙丁鱼，一盘2元！”
“小松饼、面包棍。”
“来两根面包棍，不用找了，剩下的给你当小费。”夏仁找出一张十元面额的纸币递了过去。
“对不起先生，您给的不太够。”
“怎么会呢？我上次买只要八块钱。”少年盯着眼前干瘦老人的眼睛，很显然眼前这个老人没有认出自己，他很有必要怀疑对方想宰自己一笔。
“八块两个那是上上周的事情了，现在物价又涨了。”老人很是无奈。
夏仁扫了眼周围的人类摊贩，置物价涨得确实不太对劲，边上摊子上的馒头居然还按半个卖。
“不对呀，为什么别的地方不涨就你们这块地涨得那么高？”夏仁有些疑惑，虽然他之前租房的时候就已经采买好几天的食物，闭门苦读，不太了解这方面。
但公寓门口就有摊贩，每天清晨都会准时把他吵醒，明明记得价格也没变啊。
“禁酒令新规要严格控制酿酒原料，像小麦这样的价格涨的一直停不下来。”他沙哑的声音带有着一点苦涩。
夏仁这下不说话了，重新给过钱，拿过面包边啃边走。
随着目标地点越来越接近，少年脸色也愈加严肃起来。
他把帽子往下压了压，低头迅速穿过这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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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呜~滋滋～。”一列飞驰的火车渐渐地降下了速度，和铁轨摩擦发出了嘎滋的声音，缓缓的停靠在克林顿站上。
“砰通。”厢门打开，大量人**错在一起，下来一批，又涌上了一批。
“香烟，上好的香烟。”
“先生，你要一份报纸吗？”
卖烟的，卖报的流动贩也一蜂拥涌了上来，大声嚷嚷，招呼着行色匆匆的旅人。
搬运工，互相交涉的列车员和铁路工人熙熙攘攘，铁路公司雇佣的文书正在和列车员统计数字。
而一旁有几位售票员，他们正在拉起一个巨大的木牌，放在候车厅里，把车次情况供给识字的乘客阅览。
夏仁扫视一周，很快的就锁定了自己目标人物。
他没有径直的走过去，而是随意的绕了一圈，在售票口边上的吧台要了一杯咖啡。
少年将手上的硬币依次排开，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小杯咖啡。
然后慢悠悠的在这个陌生人身旁坐下，小口细泯着。
旁边的男人像是没有注意到边上的人，仍在看着报纸。夏仁也不着急，在旁边静静的等待。
直至候车厅挂着的大钟分针指向12刻度，传来一道厚重的钟鸣声。
矮小男人好似看完一般，起身把报纸丢到一旁，然后起身离去了。
夏仁若无其事的挪了过来，翘着二郎腿，把报纸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