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赤猿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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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一直在谷底聚积。
依旧有猴子被骗到这里，在自以为会突破的那一刻，被吸干所有气血。
猿舍子突破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焦躁。
终于到了那天，一只通体雪白的猴子，在这里突破。
气血汇聚成红色的灵性，猿舍子只吸一口气，就将灵性吸到他的嘴里。
猿舍子的脸一连三变，天上滚滚黑云聚集，一道闪电劈了下来，直往猿舍子身上去。
猿舍子手上出现一颗黄色的印章。
一瞬间他的身上布下十几层防身罩，却被天雷一击而溃。
天雷劈到他的身上，烤焦了他的**，他忍住痛，拿出了一杆旗。
那一道天雷似乎只是开始，天雷接连不断的劈了下来。
猿舍子挥动旗，就有一个面目狰狞的猴子身影，出旗中散了出来，挡在天雷前。
他一边挥动旗子，一边不忿的说道：“我又没有残害人族，只是杀了几只猴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天雷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更为粗壮的雷霆又劈了下来。
猿舍子一咬牙，将旗子一摆，将旗子中的猴影全部放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黑影挡在天雷面前，每一道天雷都能劈去一大片。
那些黑影的释放，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
猴影逐渐拥有了自我活动的能力，他们一个又一个动了起来。
它们恢复行动力的第一时间，便将目标指向了它们怨恨的对象。
数不清的黑影，扑到猿舍子的身上，将他缠得无法动弹。
“你们这些畜生，忘了是谁饲养，教你们功法了吗？你们的修为是我传的，被我吸去也是理所应当！你们怎么敢这样！”
黑影将他缠的更紧了。
乌云停滞了一下，一道粗若成年人腰腹，漆黑如墨的黑云往猿舍子劈去。
击中的一瞬间，无数猴影碎落破散，而随之一同破散的还有猿舍子。
先是他的**，在天雷中融化。
然后是他的灵台，一个小小的猕猴一样，长满了尖牙的元婴，在雷中消失不见。
只有一道惨叫，还在这山中回荡。
乌云散去，仿佛从未发生一样，只有地方焦黑一片，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由是，又过去几百年。
山谷中滚滚的黑水终于泛滥出来，但当这黑水汇聚成实体，到处寻找怨恨的对象之时，却发现这山上已无了他的踪影。
无从发泄的怨气便泛滥到山上，树上。
山川草木，因为怨气的熏染，逐渐变了颜色。
树干变成灰色，树叶也变得枯黄，
流动的溪水，从碧绿变作灰白，如同泥水一般。
山洞中的猴子尸骨已经在不断产生黑水，怨气影响的范围亦不断扩大。
终于有一天，一个猴子来到了这里。
他的毛发红火，穿着一身宽大的焰色袍子，身后背了一把玄色重剑。
他口吐人言，面露哀切。
“竟受了这般苦楚，怪不得怨气这么重！”
一个毛发雪白，身躯纤长，竟与人族一般高的猴子出现在他身后。
“赤猿，这罪孽已然无解，注定在这片山林肆虐几百年。以你的能为，尚不能承担这份罪孽，更不要其他生灵了。”
“何必来这里自寻烦恼？”
赤猿飞了起来，它面对山谷说道：“若是你我都不插手，这怨气不知何时才能消散，
又不知道有多少生灵因此而死，从而产生更多的罪孽。”
“白猿，你虽年纪尚小，但是天资比之我这种老家伙不知道强上多少，封印那个家伙的法子也是你出的。如今还要你加固封印，所以你不能出事。”
“建立猿山，将猴山彻底镇压，这任务就交给了你了。”
白猿面露愁苦之色：“何必为了那些人族做到如此地步？”
赤猿洒然笑道：“我又岂止是为了人族？”
它身化火光，手中玄剑一变再变，已经变作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盖子。
赤猿融入剑中，重重压下。
虚影一掷，罩到方圆十里的事物之上，火光与黑水剧烈搏杀着，无数被怨气污染的树木被烧光，只剩一堆焦炭，灰白的水也被蒸发，化作一朵白云，再淋漓降下的时候，已是清净透明。
最惨烈的战场在山谷下。
岩浆滚滚流动，与黑水触碰，便发出滋滋啦啦的响声。
这一番搏杀，便是十天十夜。
火焰逐渐熄灭，黑水也渐渐枯竭。
在最后一刻我，赤猿终于坚持不住，它叹息一声，便消散在这世间。
“终究是未竟全功。”
山谷之中的黑水只剩下薄薄一层，与一百多具尸骨堆积在一起。
只留下一柄沾染了罪孽的剑，缩小缩小再缩小，变成小小的剑形佩饰，掉落到地上。
白猿将剑形佩饰捡起，望着还剩下的遗骨，合掌道：“尘归尘，土归土。”
它将小剑捡起，掐了一个手印。
在这一刻，宝相庄严，一层又一层光环出现在它的背后。
黑水被它导入小剑之中，它说道：“若有有缘人得此剑，当承此罪孽，受无量苦，便可得无量量功德，修道者可凭此入天仙境，修佛者可至阿罗汉境界。”
它又拿出一个瓷瓶，对骸骨道：“我将以秘法将你们的经历渡入幻界之中，若有人入幻界，当受你们所受之苦，得你们修炼之得。也也算报解怨气。”
骸骨被吸到瓷瓶之中，山谷终于一空。
点点荧光从从山谷升起，归到山林之中。
那是骸骨之中残存的灵性，如今摆脱罪孽的束缚回归了自然。
陈川终于恢复了意识。
他只觉得无数灵性涌入他的灵性，又不断以一个一无所知的猴子身份去体验修行、背叛、死亡。
在经历这些的空隙中，他想道：“这也许便是无间吧……”
转眼之间，他便经历了无数痛苦，聚集了比之前多上千倍百倍的灵性。
在梦境尽头，他看到了一柄无比巨大的剑。
仿佛横贯天地一般。
那好像便是他灵台识海中的飞剑。
他情不自禁的将所有灵性全部灌入。
飞剑从头到尾被白色痕迹所占据，又一瞬间从白转灰，从灰转黑。
只是一刹那，陈川就将飞剑祭炼到极高的水准。
便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它的名字。
“其名为……赤炎。”
他也醒悟过来。
“这柄剑便是赤猿随身法剑，也就是封印孽气的容器。”
他露出一丝苦笑。
“没想到哪里也逃不开罪孽。”
飞剑在祭练成功的那一刻，变作正常大小。
无数黑水从剑中流出，在灵台之中肆虐。
血气笼罩中的地藏菩萨像，也渐渐被黑水淹没。
这时候，陈川的心中产生了一些荒谬的想法。
“无量量劫和无间地狱哪个更难熬？”
“这两种叠加在一起会不会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又或者痛苦到了阈值，便再也无法再提升了？”
也就是这时，菩萨像又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