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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吊命小女郎,索契脂粉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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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小哥儿,回得怎这般快,魁生少爷唤你做甚?”

将将藏好族谱,云棠惊色还未收去,便见小厮一脸委屈的回转了来。

“哪儿是少爷唤我,分明是有人作弄于我,”庚小哥儿苦巴巴道:“里头府差正搜着院子呢,少爷跟前服侍的姑娘冤我躲懒不好好守着车,招的少爷斥责了我一番。”

云棠道:“想是方才来的人传错了话……怎的贼人还未抓到?”

“我想着也是,倒不曾想水宅的下人马虎如此,传个话都能错了去。”庚小哥儿一屁股坐石墩上,未说贼人的事儿,自顾撇嘴不吭气。

云棠此时脑子一团乱麻,却是万分相信云临的能耐,定是教府差搜不出蛛丝马迹来。

等了两个时辰,仍闻里头喧闹夺天,不晓喜宴上如今是个什么光景儿,左右不见吴魁生退席出来,她耐不住困乏,坐上车前板靠着车墙就睡了去。

擦了夜色,吹刮的风凉了许多,云棠皮肉生寒,生生是被冻得醒了来,抬眼打量着四周恍惚不知在何地。

似过了半个时辰,水宅大门渐有宾客离去,云棠等了半晌一时急躁起来,这大半日未曾进食,此时已饿得前胸贴了后背,吴魁生可切莫闹了洞房才出来,若真是那样怕是要给她收尸了。

“哎!少爷出来了!”

庚小哥儿的话音刚起,云棠立马在门口的一众宾客中瞧见了吴魁生,然,也瞧见了被下人扶着的顾胥星。

只见顾胥星一脸酡红,斜倚在自家的仆人身上,嘴不停的动着似在呢哝,那一举一动一形一容,分明是喝得上了头,醉到不省人事了。

碍于自己眼下的身份,她实不敢上前见他,不一会儿人被抬上顾家马车,眼瞧着马车没了影儿才收了视线。

从来只道女子话长短,哪知男子的言语一多,也是个顶磨人的。吴魁生在那处竟如生了根般,同七八个富家公子谈着笑着,一刻也未歇过,直至水颖峥出了来。

一见水颖峥,她便欲往马车后躲去,然其早有察觉,一记狠厉的眼神扫来,她浑身一僵,动也不敢动了,那几人哄然而笑,又说了几句才尽散了去。

吴魁生过来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开口亦是满嘴的酒气,“你呀……上车吧。”

马车将动,吴魁生便扶额叹道:“早些就嘱你将和顾少东家的干系藏紧了,今日却是做的什么摆仗?”

知他已清楚二人之事,她再否认难免会显得此地无银,遂难得无奈道:“今日这事整的我也是万分憋闷,一不小心又被无辜祸害罢了。”

出了事后她也前后想过,这般费尽心思的将她弄出水宅,八成是女子吃醋拈酸的手段,大少爷家来,秀儿姨娘受了管束鲜少作妖,自上次刁难于她后并无后着;而二夫人陷害水颖峥不成,难提旧情,大半的日子居于院内,非要紧的事几乎不会露面;千想万想,便疑心是脂腻色香的主母楚落碧,太白楼之后,她应是极不待见她,有此动作也属当然。

吴魁生失笑道:“你无辜你那顾少东家可不无辜,明眼人都瞧得出究竟来,我们今日灌他个酩酊大醉,来日颖峥有何报复可说不得准,便是我见你如故才多有提醒,以后见着你家顾少东家且好好说道说道,小心山雨欲来,呜呼哀哉。”

“少爷娶得娇妻,当是红帐玉暖早销魂了去,就是先前对我有那么些意思,晚些也会淡了,这不还将我弃置你这处来了。”

云棠颇为心虚,交握在腿间的纤手不禁绞弄着,吴魁生亦瞧出了她的心思,“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何必自欺欺人,颖峥那要恨起来都能吃天的性子,能由得他未放手的女人沾惹别的男子?”

但听着车外依稀人声,云棠已因他的话惶惶不安起来,吴魁生酒后犯了头晕也不再多说,待入了吴门亲自安排了她的住处,着人好生照看,唤了女伶旁室作乐去了。

心头挂着诸多的事儿,云棠是怎也入不了睡,睁眼到天亮便自个儿起了榻寻摸着事儿做,吴魁生院儿里管事的大丫鬟昨夜得了吩咐,见着她便叫她去案房登记领裳子。

云棠去时顺当,回时不巧在偌大的吴门廊桥里迷了道,无奈闷头撞入了一门扉大开的院子,绕过雀屏,满院娇花鲜艳夺目,半人高的丛草能没了八九岁的孩童,一足宽的石径小道蜿蜒至正屋大堂,她怔然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走将过去,唯恐未得应允闯了她人仙地,招人烦厌。

正犹豫间忽听有人叫唤着她的名姓,她忙应答一声转身出了院子,不见身后花丛揉搓着双眼朦胧坐起的女子,还有一裸身站起一脸因人扰了好事而不郁的中年男子。

“完了完了完了,捡回个克主子孙绵延的祸灾就罢了,还捡回个烧银钱的败家小婢,我的日子可要难过了。”吴魁生跷着腿道,看着突然造访的老大夫把把银针往云棠身上扎着,又是好笑又是好奇。

“吴少爷放心,三少爷早付了诊银,命我每日为这位姑娘针刺直至痊愈。”余生堂的白须老儿道:“昨日姑娘落下了一针,万万不可再耽误了。”

说着,又一针落,直刺其眉心。吴魁生见云棠忍痛的模样摇头失笑,“罢罢罢,他算是栽这丫头手里了。”

云棠知从吴魁生嘴里出来向来无好话,全程当他不存在,半晌见他离了去才觉爽快了些。

白须老儿对一旁候着的小婢道:“姑娘,烦劳你为老夫烧些热水来。”小婢闻言称是,退了下去。

一时室内仅有他与云棠二人,再起一针落穴,白须老儿从怀中取出一物笑道:“有人让我来取一样物什。”

云棠见着那物是云临惯爱佩戴的孤星记,道:“他与你倒真是个情谊厚重的,这玩意儿我哄劝许久,他都不曾给我把玩过。”

白须老儿笑道:“你说错了,这玉佩乃是他特地摘下叫我转交予你,他明日去往包子楼,得有些时日才回。”

“这玩意儿可能保命护身?”云棠接过孤星记,眼神往床下示意,“他要的东西在下面,我这满身银针的实不好动作,还得劳你亲自拿一下。”

推挪开好些杂物,白须老儿才翻出卷筒来,一边好笑的说她藏得严实,一边仔细放入随身药匣子内。

“少爷,顾少东家寻上门了。”

吴魁生听得下人来报,眉头忽的一皱,“这人怎这般沉不住气……”

“少爷可是要见?”

“见是要见,可不能在我这吴门里,请顾少东家上翠风楼候着,我晚一步便来。”若是教顾胥星与那丫头见了面,只怕水颖峥能活宰了他。

乍见一面生的俊俏公子哥儿,翠风楼的姐儿们乐得是嘴都合不上了,翠风楼的妈妈眼光也是个毒辣的,看他通身气派,一眼便瞧出是个可欺的、能掏银钱的羔子来,堆笑咧嘴的赶上来将人往上等厢房里塞去,可着意儿的问其要什么样儿的姐儿伺候。

顾胥星掩着鼻唇,闻着楼里的脂粉味脸色已然有些难看,胡乱要了盏茶就要将人弄出去,楼妈妈赖着却是不想走,连叫了十多个姐儿入了房,硬要他留下一个来。

“顾少东家是个挑剔的,家里的姑娘都跟仙女儿似的,妈妈这楼里的姑娘怕是他一个都瞧不上,还是甭费工夫了。”吴魁生携了两名小厮进了房,笑道:“妈妈待顾少东家这般热情,我可是有些醋了,你不能有了新客忘旧客,现下去帮我叫褒娥在房里候着,不可接了旁的人去。”

“哎哟,吴少爷这说的哪里话,您可是咱们楼里的贵客,妈妈我就是没瞧见,瞧见了哪儿会慢待了您,实打实的把您放心窝子上啊,我这就去给褒娥说说,让她洗白妆香了等您。”

楼妈妈呵呵笑着带着一群姐儿退了出去,吴魁生转身对顾胥星笑道:

“顾少东家洁身自好,我选在这处竟是难为你了。”

“是顾某见识尤短,经不得这声色的场面。”顾胥星自吴魁生入室便站了起来,两人掀袍而坐,他亲为其斟了一杯茶水,道:“顾某先时不识吴少爷侠风亮节,多有得罪万望见谅。”

“顾少东家说笑了,我任性浪荡的行事做派在舒城也是有名的,侠风亮节可当不起。”吴魁生饮下茶水,眼神一示意,从旁伺候的小厮上前为两人又斟满了去。

吴魁生一手横在桌案上,瞧着桌面有些好笑,“托顾少东家的福,在这翠风楼我还是第一次正经喝着清茶,无酒无肉也无娇娘作伴,说将出去那些子混世的兄弟非得笑掉大牙去。”

“是顾某怠慢了,”顾胥星忙道,也赖楼妈妈那刹不住字儿的嘴,这下反应过来才遣人去布置酒菜。

“对了,不知顾大小姐与朱小姐近来可好?”吴魁生道:“当日若非两位小姐,我恐要遗憾终身。”

顾胥星眼波一动,道:“劳吴少爷挂心,一切都好。家姐与月浓平日最是怜惜弱小,有时冲动了些,却是没的坏心,棠儿曾与我说过吴少爷和唐姑娘的事,吴少爷坟前守足十日,遵诺日夜相伴,确是君子作风。”

“那丫头怎的什么事都对外人说。”吴魁生长叹一气,顾胥星接道:“顾某于棠儿却不是外人,顾某发过誓,此生非棠儿不娶,她便是我以后的妻子。”

吴魁生握着茶杯的手不禁一紧,二人竟是私定了终生?!微凝了眉道:“舒城佳人无数,你怎独瞧上了那丫头?”

“一见倾心丢三魂,再见遗情落七魄,非是顾某独瞧上了她,是整个命都吊在她身上。”顾胥星道,唇角扬笑如三月春风拂青原,又如四月深林芳菲开。

“有人何尝不是挂了一魄在她身上。”吴魁生心道,又闻顾胥星开口道:“顾某心之所向,不想棠儿为奴为婢辛苦操劳,所以还望吴少爷成人之美,顾某愿出双倍赎银换她自由之身。”

吴魁生看着顾胥星置于桌上的楮券,少说也有千两,远超了云棠的契银,他好笑道:“有点意思,那丫头竟也有让人一掷千金的本事。”

顾胥星道:“吴少爷尽管收下,若不够……”

“顾少东家,”吴魁生拦了他的话道:“顾少东家待那丫头情真意切,这般深情实属难得,然恕我不能成人之美,非是冷漠,顾少东家此行为那丫头的身契而来,可那丫头的身契断不能从我的手中拿出去。”

“为何?吴少爷府中若是缺侍婢奴仆,顾某这便差人好生物色伶俐乖巧的,不日送至府上。”顾胥星倾身为其斟酒,颇为客气。

吴魁生举杯相敬,“非也,正如我方才所说,那丫头的身契是万不可从我手上出去,就是烧了丢了被盗了也不妨事,顾少东家可懂?”

吴魁生眼神意味悠长,顾胥星闻言眸光一亮喜上眉梢,“多谢吴少爷指点。”

“顾少东家这话说来就怪了,我何曾指点过什么,”吴魁生道:“不过我确有句话要说与顾少东家,有时碍事的并不是规矩物什,而是有人虎视眈眈,不肯撒手罢了。”

顾胥星自是知他所说何意,谢道:“虎为何人顾某早已知晓,顾某做不得打虎杀虎之人,但保心上之人尚还有些能耐。”

“吴少爷,姑娘派奴婢来询,您这处还有多久的工夫?”房门乍响,门外女子细声细气的问道。

“小妖精……这就等急了!”吴魁生笑道:“回你家姑娘,我这便过去。顾少东家,如此我就不做陪了,耳闻三顾酒庄多有美酒,得了时日我定上门拜访。”

“吴少爷客气,来日顾某必扫室以待。”顾胥星起身相送道,见人没了影子,将楮券交由下人收好,起身速离了这烟花之地,后与下人道:

“切不可将我今日进了翠风楼的说将出去,否则罚收你们的月银,教你们娶媳妇儿的日程再往后拖上一拖。”

下人面上一怂,“主子可饶了我吧,您放心,就是打折小的的腿小的也不会说出去半个字儿。”

顾胥星点头满意一笑,信步往回而去,已无来时的满面愁容,衣角随风扬起潇洒恣意。

转眼至吴门掌灯时分,吴魁生方归,行至院中忖着与人交代道:

“这几日防卫无需紧了去,有客造访听之任之便是。”

小厮护院们面面相觑,不知自家主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顺着其意思缩了半数看护之人,得了几日好觉足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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