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囚生门吕蒙炼毒 金钗冠长孙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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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生门作为郑国公秘密组织的谍门,被安插在郐国做细作已有数年之久。上至朝堂,下至乡野,众数不过几十人。位高者如梼杌,尊主也;其次是饕餮,物丰楼掌柜何胥也。梼杌为扩充营生,专喜于黑市招贤纳士。凡有独门秘诀,且野心勃勃之人,皆入梼杌法眼。不过最终成为门下之士,则需要参加一项生死门考核,通过者获名号接任务,不通过者直接面见阎罗王。这一天,来了一个神秘人。
梼杌见着此人神色怪异,似曾被火烧伤,致使半边脸畸形,身披黑袍,头顶黑帽,曰:“吾乃陈国吕蒙是也。”此人沈默寡言,不善言辞。梼杌问:“堂下人有何能耐?”吕蒙对曰:“请尊主赐一中毒之人,再赐一康健之人。”梼杌遂抓来两名郐国地方囚徒,看看这吕蒙有何本领。
吕蒙先把脉中毒之人,后从随身行囊内取出黑色药丸,命中毒之人服下。待此人痛苦至极,倒地挣扎,成翻江倒海之势时,即刻运功将体内之毒掌数逼出,此人即大口呕吐出黑色的毒血,昏厥过去。吕蒙曰:“尊主不妨再替此人把脉看看?”梼杌以为此人必死无疑,把脉一看,没想到脉象几乎平稳,与常人无异。梼杌眉心一皱,曰:“你且道来,此人中的为何毒?”
“风信子是也,毒花淬炼,毒性中上。”梼杌点点头,这人还是有两下子。不过,天下好毒者无数,更何况他一人?梼杌对此人仍有保留,问:“本门不乏有好毒佼佼者,尔等还有何能耐?”话落,吕蒙继而取出囊中红色药丸,如若珍珠般大小,示意一康健囚徒服下。此人执拧,宁死不屈,绝不开口以身试毒。吕蒙一把扼住囚徒喉咙,逼迫开嗓,一把送药胃中。少顷,囚徒血阙而亡,且不见任何毒血吐露,甚是新奇。
吕蒙起身,对曰:“尊主可请门中佼者一试,看能否起死回生?”饕餮亦是好毒之人,上前一时,发现此人已回天乏术。饕餮仔细观察,觉此毒异样,沁入骨髓,就连指甲缝隙中都有脓毒,甚是可怕。梼杌点头应允收纳,赐名蛊雕。
“尊主,此人毒性在我之上,且此毒毒性极强,我也解不得。”饕餮将方才查验之事相告。梼杌点头,曰:“饕餮,去查此人的身份。”饕餮领命告退。
吕蒙将行囊置于床榻边,下坐,沉思。一身影出现在门口,吕蒙闻声望去,只见一奇装者驻足凝视,蓝色瞳眸,空洞无光,看似无魂无魄。吕蒙从怀里掏出匕首,大声质问:“来着何人?”只见酹泽缓缓迈步而入。“大祭司?”吕蒙依旧僵持着,不敢轻举妄动。
“蛊雕?”酹泽仰头大笑,“名字真真合适你!现如今的你,跟妃子笼中的金丝雀又有何区别?遥想当初,你身为陈国祭司,叱诧风云,没想到如今却甘愿沦为他国棋子。”吕蒙两眼直瞪,嘴唇微颤,气上心头。莫不是慕容瓒那只老狐狸告状,我又怎么捞得被赐死的运命?“冤有头债有主,我吕某自会睚眦必报,大祭司不必特意提醒我!”
酹泽不以为然,瞬势一把抓住吕蒙的脖颈,举起,曰:“好大的口气!当初若不是我求得冥帝,恐怕你早已灰飞烟灭了。你记住了!”酹泽松开手,吕蒙差点没晕厥过去,连连咳嗽。“蛊雕,本座需要你炼毒,炼一种无色无味的无药可解的毒!”吕蒙心有不甘,唯有领命。金丝雀?笑话!吕蒙只觉自己是一只丧家的犬,被自己主子弃之不顾后,又被另外捡获之人拴住颈脖。饿了,只能乖乖摇着尾巴渴求主人赏一口肉吃。
深夜琳琅宫,妘妃正无聊地对镜梳妆。自从被郑国公赐婚远嫁郐国来,叔妘曾有自杀念头。不过,郐国公待她护爱有加,这才让她有了一丝安逸之感。她看着这只国公赐予她的金丝雀,苦笑道:“我不就是你吗?”忽而一阵风,一只冰冷的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吓得妘妃哭着挣扎。此人耳边低语道:“妘妃,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喊!”妘妃狠狠地点头。回头看,原是一张戴着面具的脸,藏着深邃的眼神。妘妃闻到他身上的梨花香气。
“妘妃,如果你想保住你父亲的性命,那就照我的话去做。懂?”叔妘身子不忍发抖,连连点头。“只要能保住家父的命,哪怕用我的命去换都可以!”
“明天你同妘求言请旨邀赏,就说想要燕国的雀翎金钗冠。因此物珍贵罕有,为保万无一失,需要长孙陆明大人亲自监工铸造。听明白了吗?”妘妃领命。一眨眼功夫,此人便消失不见了,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无影,去无踪。
没过两天,监工铸造金钗冠的圣旨下来了。郐国公为保长孙陆明周全,钦点两名御林都卫伴随左右,一曰欧阳浚卿,另一个则是罹诀。三人一同策马前驱目的地,正是新密,新密亦被郐人称为冶炼之都。
罹诀第一次面见欧阳浚卿,差点没认出来。如此俊朗一脸,竟然藏于那半边面具之下。这囚生门的尊主梼杌,也是费尽心思活在当下乱世之中。午时,三人由新密码头乘船过沙洲。新密沙洲水网丰富,多为蒹葭丛生之地。再往里深入,有少数郐国水军依河练兵。船家领着三人到国公谕旨的冶炼营,里头有不少工匠忙活着,烧铁炼铁铸刀打刀磨刀,样样分工明确。
“臣乃新密司簿廖远,见过长孙大人!”廖远作揖相迎。长孙陆明扶起,曰:“廖司簿不必多礼!为妘妃打造金钗冠,着实是不容易的活儿啊!这些天有劳司簿了!”
“欧阳将军、罹诀,本官要随司簿商量铸造一事,你们且退下吧!”欧阳浚卿和罹诀顺势告退,决意今夜天黑之时再出动。
与此同时,叔段接到郑国公的密旨,调查郐国与虢国的营生关系。依照筹算子的说法,迄今为止,郐国溱水有齐国、晋国、宋国、陈国的商旅往来,洧水则是以卫国、鲁国、曹国为生。独独没有新密的消息,甚是让人生疑。于是乎,叔段和子懿拜会慕容府,看凌月是否知道些什么。
“凌月,你在郐国这些年,可曾听闻虢国的商贾营生?”叔段问。
“虢国自西周灭亡后,二分为东、西两国。东虢贫瘠,四处皆贫土旱地,民少;西虢相较富庶,能产青铜,好铸剑。虽未曾听闻西虢与郐国有商事往来,但前些年凌月从乡野道上打探到,郐国好练水军,喜兵器。凌月以为,两国同好,未免恰巧过分。”话落,凌月回问二人:“二王子、子懿兄,近日都邑可有异常?比如悬红冠日云云?”
子懿好奇,“凌月何出此言?”
凌月思索几许,复曰:“二王子、子懿兄,在此地行事务必谨慎小心。有时候明抢易挡,暗箭难防。只怕有不怀好意之人!”
叔段点点头,问子懿:“还记得筹大哥说过新密之滨的神秘风光吗?看来我们且要走一趟一探究竟了。”
凌月问二人,“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我也一同前去,好有个照应!”
“明日辰时。虎刺、铃兰、曼姝、沙华何在?”话落,房顶外四紫谍集结而下,纷纷拜见叔段。“为了尽快查明真相,我们同需配合行动。我不能让筹大哥,白白牺牲!”话落,叔段更咽。
“臣等领命!”郾家镖局四人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