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旁枝未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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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dna比对,铁路工地埋在泥石流里的那个人果然是张怀中。得到这个消息,郑宏伟长嘘一口气,心想这个案子终于可以结了,可是他又总觉得差了点什么,至于差了什么,他一时还真没想清楚。当他把dna比对结果报告给尚局的时候,尚局的表情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只见尚局满脸失望的哎了一声说:“这么大案子就这么完了!这也太狗血了吧,咱们下了那么大力气,最后这犯罪嫌疑人还差点弄成个英雄!”
尚鹏良在地上转啊转的,一连转了好几个圈儿,忽然停下来对郑宏伟说道:“张怀中是死了,可还有那些涉案人员呢,对他们的涉案情况你不是也掌握了吗,该拘的拘,该抓的抓。然后,你先整个材料出来先跟市里梁市长汇报一下。”接着他又自言自语似的说:“将来这结案报告写出来都没劲,整好了也就捞几个小虾米。”
经尚鹏良这么一说,郑宏伟也感觉还真是这么回事,这让他想起了那句话。别说结案报告,就是这个材料也不太好写,整个案子就是个虎头蛇尾,再怎么整也不能编出花儿来。
从尚局那回来,郑宏伟坐在电脑那扣扯了一上午也没弄出几句话来。这时,曾冠英打来电话问他:“5·21这案子往下怎么弄?”
郑宏伟强打精神说:“这案子差不多了,我这不是正整结案报告呢吗。”
曾冠英听了深有同感的说:“是啊,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问你,你们那边怎么处理这个结果!”
郑宏伟想了想说:“我这正愁着呢,这案子弄到最后一点劲儿没有。不过按照以往,嫌疑人意外死亡就算是结案了。你们那边怎么整我就不知道了。”
曾冠英失望的说:“我还想从你那弄出点新鲜东西来呢,看来是没啥希望了,只是你们那能结案,咱们这边可能有点困难。行了,我跟常局汇报一下再说吧。”
曾冠英放下电话,坐在椅子上想了好半天,还是站起来去了常局长的办公室。看见他进来,常新泉放下手里正在看着的文件问:“怎么,有什么消息?”
看常新泉脸上的表情,他可能以为5.21的案子有了进展,曾冠英却让他这种期待的表情弄得心里有点乱。他抑制着自己的情绪,理了理思路才说道:“常局,这两天都是突发的情况,所以我没来得及跟你详细汇报。自从张怀中外逃以后,我们本来在夹河那摸着了线索,谁知道我们到那的时候他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逃了。昨天市局那边的郑队说张怀中逃到汪家镇的一个铁路工地上去了,但是在一次滑坡中让泥石流给埋里了。我刚和郑队通过电话,他们的意思是这个案子可以结案了。可是咱们这边怎么办呢,张怀中死了,工厂查封了,可是他们造假这件事儿还没算完呢,下步咱们打算怎么办?”
常新泉吃惊的放下手里的茶杯,说:“这主犯死了,怎么这么巧啊?”
常新泉没想到这个案子会是这么个结果,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说道:“那他们那边要是结案了,咱们这也可以结案了。你们一直办理这个案子,你们处里就拿出个意见吧。再有就是你和郑队他们沟通一下,看他们结案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是不是咱们一块向市里汇报,看市里领导是什么意见。”
曾冠英本来是想听听常局的意见,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曾冠英也不好再追着问,只得说道:“那好吧,我这就去办。”
回到办公室他就给郑宏伟打电话。郑宏伟接过电话,听出是他便说道:“哎呀,我说曾处啊,你怎么又打电话呀,我这忙的不行不行的了。”
曾冠英能猜到郑宏伟现在那种铁青着脸的样子,但是该说的话他也必须得说,所以他并不在乎郑宏伟的态度。他清下嗓子说道:“我打电话是传达领导意见。”
听说曾冠英说是领导意见,他知道应该是他们常局有什么事,便说道:“没事,你说吧,我听着呢。”
曾冠英这才说道:“刚才我把情况跟常局汇报一下,常局的意思是咱们两家的行动最好步调一致,特别是给市里领导汇报的时候,咱们两家能不能事先沟通一下。”
郑宏伟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我知道了,等一会儿我去跟尚局说一声,看他什么意见,完事我告诉你。”
曾冠英说声:“好吧。”然后放下电话,心里想不管郑宏伟那边最后是什么结果,彩云食品厂是必须要取缔的了。
他来到徐近升他们的办公室,进门先问:“高处长没在这呀?”
坐在门口的刘玉峰说:“没有啊,今天就没看见他。”
徐近升回头说道:“我知道高处去哪了,咱们那个大检查不是取回来不少样本儿吗,高处这两天一直在检测所那边盯着呢。”
曾冠英稍微回忆一下说道:“噢!那这样吧,小徐你就起草一份查封彩云食品厂的公告,然后送到熊耳山去。”
徐近升答道:“行,我这就办。”
曾冠英布置完工作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把这些天所有的事儿慢慢的回忆了一遍。怎么想他都觉得这件事儿不应该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结束了,可是再深入下去又怎么个深入法,他不由的陷入深思当中。忽然他想到彩云食品厂既然是在奶娘乳业的贾文财帮助下办起来的,而且假冒的又是奶娘乳业的牌子,另外据胡兴国的交待张怀中许多事儿总是听这个贾文财的,这说明贾文财很有可能参与了彩云食品厂制假售假的活动。
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郑宏伟的号码:“郑队,刚才我琢磨了一下,咱们这个案子还可以更深入一步。”
郑宏伟好象早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案子跟奶娘乳业那个贾文财有点关系?”
曾冠英见郑宏伟早就想到这层,于是说道:“看来咱俩还真想到一块去了。我想关系肯定是有的,但是是什么关系我们还不清楚啊。”
郑宏伟好像很激动,略微提高了声音说:“对呀!正因为我们还不清楚,所以还要断续调查,特别是对这个贾文财,在这个案子里他到底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曾冠英听郑宏伟这么一分析,也觉得贾文财这还真是这个案子的一个关键点。于是说道:“我同意你的分析,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去找一下贾文财?”
郑宏伟知道曾冠英会同意他的观点,何况打击制假售假还是他们市场监管局的事儿。见曾冠英主动提出一块去找贾文财,郑宏伟虽然希望他们一块儿过去,但是想来想去说道:“我看到那也不一定谈出什么来,我是想把这个贾文财请到咱们这来。要不这样,有什么结果我通知你,好吗?”
曾冠英想想也是,郑宏伟他们有他们一套办案方法,他就是过去也插不上手,于是说道:“行啊,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
其实,郑宏伟比曾冠英想得还要多,他不光是要捋清贾文财这边的情况,熊耳山那边他也想抓出点成果来,那就是张怀中的弟弟张怀仁。
郑宏伟放下电话就去找姜凯,见只有刘春明在那,便指着姜凯坐的地方问:“他干什么去了?”
刘春明本能的朝姜凯那里看了一眼回道:“郑队,不是你派他去技术科了吗。”
郑宏伟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自己怎么把这事儿忘了。于是对刘春明说:“你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去趟奶娘乳业。”
又对坐在刘春明对面的戚国军说道:“等姜凯回来,你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你俩马上去趟熊耳山,把那个张怀仁给弄回来。别忘了找尚局办手续。”
他们直接把车开到奶娘乳业办公楼前。俩人下了车以后,直奔公司的办公室。张芳看见郑宏伟他们急匆匆进来,从办公桌旁边站起来问:“你们找谁啊?”
郑宏伟掏出警官证递给张芳说:“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想找你们公司的贾文财了解点情况,你看他在不在?”
张芳说:“公安局的呀!贾经理在不在我也不知道,我给你打电话问一下。”
张芳一边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一边给销售部那边打电话:“刘舒啊,贾经理在不?”
刘舒接过电话说:“贾经理,在啊。找他有事?”
张芳朝他们这边瞄了一眼说:“是呀,市公安局的有人找他。”
刘舒那边可能在跟贾文财说话,停了一会儿才说:“贾经理说让他们过来吧。”
张芳说:“那我就领他们过去了。”放下电话,张芳说:“贾经理在办公室,我领你们过去吧。”
郑宏伟他们跟着张芳来到销售部。看见张芳领着郑宏伟他们进来,刘舒站起来说:“来了!”
张芳向刘舒介绍说:“这是市公安局的同志。”
刘舒客气的跟他们握手说:“欢迎欢迎!”
看他们接上头,张芳说:“那我就回去了。”
郑宏伟说:“谢谢你啊!”
张芳甩动着短发说:“ 不用谢!”然后,笑着转身出去了。
刘舒看出郑宏伟他们俩人好象是领导,脸上挂着职业性微笑对他俩说:“你们先等一下。”说完推开里面一扇宽大的木门。一会儿工夫刘舒出来,作了请的手势说:“你们请进!”
屋子里面显得十分的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窗帘散落在地毯上。一位头发稀疏的男人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后面。他们进来的时候那个男人连头都没抬一下,仍然伏在电脑的显示屏上。刘舒对那男人说:“贾总,他们来了。”
自从张怀中失踪以后,冯子民也联系不上了,贾文财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公安局的人会找到自己。这些天虽然没什么动静,但是他整天都是提心吊胆的,总是觉得窗外有警车的声音,当他推开窗户朝外面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他自己感觉再这样下去,他非得得精神病不可。看他整天萎靡不振的样子,曲本胜曾经问过他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还让他有事就说,没有过不去的槛儿。其实贾文财好几次都想跟曲本胜提这事,想把股份先兑点现金以防万一,可是他想来想去没法开这个口。今天一大早,上班的路上他总觉得身后边有人跟着他,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心里总是突突直跳。
当郑宏伟他们走进他的办公室的时候,他这些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他把视线从显示屏上挪开,脸上瞬间堆出灿烂的笑容,人也快速从老板台后面移出来,伸出那肉乎乎的手跟郑宏伟和刘春明他们分别握过手,很热情的把他们让坐在沙发上,然后对刘舒说:“去!给客人倒水!”他自己却走到窗前,哗的一声拉开窗帘,顿时阳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其实,不用他吩咐,刘舒早已经沏好茶水放到郑宏伟他们面前的茶几上。贾文财挥了下手,刘舒便退出屋子,贾文财在他们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问:“两位找我什么事呀?”饱经风霜的眼睛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
郑宏伟知道,跟象贾文财这种经多识广的人打交道不能用那种直来直去的办法,那样会增加他对你的抵触,所以他绕着弯子说道:“市里5·21事件你应该知道了。”
贾文财点点头,谈然的说:“知道啊,原来说是咱们奶娘乳业的问题,后来不是查清楚了吗,跟咱们奶娘乳业没关系呀。”说这话时,他脸上的表情坦然的令人吃惊。
郑宏伟还是没有直接点透:“直接的关系是没有,也可能有间接的关系呢。”
贾文财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是瞬间便消失了,而且反过来问道:“间接关系?间接关系是什么意思啊,我没明白。”在贾文财的心里是存在着一丝侥幸的,因为他知道张怀中已经躲起来了,就是查出他和彩云食品厂的关系也不能认准他参与了制假贩假犯罪。
郑宏伟突然问道:“张怀中,你认识吧?”
贾文财摸了下稀疏的脑袋,反问道:“你说的是哪个张怀中?”
郑宏伟目光犀利的看着贾文财说:“我说的就是你当年插队当知青那个熊耳山的那个张怀中,你不能说你不认识吧。”
贾文财似乎迟疑了一下,好像想起了多么久远的事情,说:“那个张怀中呀,认识,认识。他怎么了?”问话时,眼睛不断在郑宏伟和刘春明的脸上扫来扫去,像要从他们脸上看出什么来。
郑宏伟紧盯着他说道:“你们不只是认识吧,他那个彩云食品厂不是你帮着办起来的吗。”
贾文财知道这些事是瞒不住的,他们今天能到这来,就说明他们已经做过调查了。于是把前倾的身体重新摆直了,不慌不忙的说道:“确切的说,是我认识他母亲。说实话,年轻的时候都经历过,下乡的时候我和彩云好过一阵儿,后来我当兵走了,这段感情就放下了。前两年她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在奶娘乳业上班,就过来找我,让我帮忙给他儿子,就是你们说的张怀中的食品厂办个执照。我这人比较念旧,这些年和张怀中他母亲也就是彩云虽然一直也没什么联系,但是人家找到我了,我也不能不管啊,再说了咱俩过去还有过那种关系,所以我就帮她儿子也就是张怀中办了个手续。就这么回事儿,不过这和你们刚才说的那个5.21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啊!”
看着贾文财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郑宏伟直接挑明了说道:“我是说你和张怀中有什么联系没有?”
贾文财好象醒悟般的哦了一声说:“你是说怀中啊,你还别说最近是他跟我打过几回电话,说他妈病了,要到市里来找个好大夫给看看。可是我这你俩也知道,最近那个酸奶的事给弄的哪有空啊,所以就拖下来了。怀中着急呀,前几天总给我打电话,就为这事。”
郑宏伟知道贾文财在撒谎,因为他知道,那个叫彩云的女人根本就没有病,何况张怀中是得到信息以后才逃走的。他知道贾文财是在给他编故事。郑宏伟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说道:“张怀中涉嫌造假售假,现在我们正在全力侦办,他给你打电话能是什么事儿,你心里不清楚吗?”说完,他微眯着两眼瞅着贾文财,观察着他表情上的变化。
贾文财吃惊的睁大两只眼睛说:“这我可不知道,他造假,造什么假?”
郑宏伟仍然用刚才那样的眼神看着贾文财说:“他伪造的就是奶娘乳业的品牌,这次的5·21事件就是他伪造的酸奶出的问题。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
贾文财摊开两手说:“这,我真的不知道,再说了我怎么能知道呢。如果我知道,干吗让咱们奶娘乳业背这么长时间黑锅。我是负责销售的,就这么几天,咱们企业的产品销量是直线下降,现在正在想尽各种办法恢复市场信心呢。”
郑宏伟好象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捻动着手指问:“你刚才说彩云食品厂是你帮着办的手续,那你跟工商税务还有市场监管局的人都很熟了。”
贾文财没想到郑宏伟会突然间问他这个,所以没加思索的回答说:“当然,咱们奶娘乳业创业的时候,我就跟这些部门打交道,没有不熟的。”说完他发现有点走嘴,所以立刻打住话茬。
郑宏伟岂肯放过,紧跟着问道:“市场监管局的冯处长你熟悉吧?”
贾文财知道瞒不住便说:“认识,当然认识,咱们生产企业归口就是他们处管。”
郑宏伟又接着问道:“给张怀中办手续的时候你找过他们吧?”
贾文财使劲摇着脑袋说:“没有!彩云那个工厂用不着找市里,他们自己这把这事办了。”他故意撇开张怀中说彩云。
郑宏伟好象是为他遗憾的说:“那你也没帮上啥忙呀。”
也不知道是屋里热的还是别的原因,贾文财脑门儿上浸出一层细密的小水滴。他抹了下头上汗渍说:“帮的不多,不多。不过验资可是我帮的忙。”
郑宏伟又是突然间岔开话题说:“贾总当过兵?”
贾文财不得不迅速反应说:“是啊,在青年点当的兵。”
郑宏伟连珠炮似的问道:“哪年转业的?”
贾文财不知道郑宏伟为什么突然问他这个,只好如实说道:“85年,那年有分配的,有自主择业的,我就是自主择业的。”
郑宏伟好象夸奖似的说:“不简单!”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说道:“市场监管局里的冯子民,冯处长也是那年转业的,你俩应该认识吧?”
贾文财笑笑,没加思索便说道:“认识,当然认识。我和子民是一个部队的吗,当年一块儿转业的。”贾文财知道他和冯子民这层关系想瞒是瞒不住的,那到不如直接说出来的好。
贾文财对他和冯子民之间的关系没有丝毫隐瞒,这到让郑宏伟觉得贾文财这人看样子不是太好对付。不过他觉得贾文财既然承认了他和冯子民这层关系,到不如直接来个单刀直入:“那这么说,张怀中的彩云食品厂是你找冯子民处长给办下来的了?”
贾文财笑笑,心想,就是通过冯子民办下来的,那又怎么样,这和张怀中制假售假又有什么关系,所以他很干脆的答道:“是,是我找的子民,不过那也是正常审批,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啊。再说了,当时我去找子民也不是找他帮什么忙,因为张怀中不知道这事儿应该怎么办,我就找了子民,让他给张怀中出出主意,该走的程序都走了,一点也没少。”
见贾文财在关键问题上从来不多说一点,郑宏伟知道贾文财是个难对付的角色,但是为了能掌握更多的情况,他还是突然转移了话题:“张怀中临走之前跟你说了什么?”郑宏伟没有用出逃,而是用了一个比较温和一点的走字。
贾文财被他突然的提问打乱了思路,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回答说:“没没有啊,他真的没跟我说什么。”
其实,越是急于辩解就越能说明问题。郑宏伟抓住他话里的漏洞,追着问道:“没说什么,那就是说了,说了什么呢?”郑宏伟目光炯炯的盯着贾文财有些油腻的脸。
被郑宏伟的目光灼着,贾文财有点语无伦次起来:“说了什么?”这时他看着屋里人的目光有些发怯,给人总好象在躲闪着什么似的。
还没等他回答,郑宏伟的手机发出几声鸟叫声。他掏出来划了几下屏幕,然后转过脸来看向贾文财说道:“我这有几段录音你想不想听听。”说着便按了下手机上的播音按钮。
随着录音的播放,贾文财油腻的脸上悄然滚动起汗珠子。见贾文财不再吭声,郑宏伟关掉录音,对贾文财说:“看样子贾总得跟我们回局里一趟了。”
贾文财朝郑宏伟看了一眼,叹口气说:“走吧!”
贾文财被郑宏伟带出办公室的时候,曲本胜出现在走廊里,老远的就笑说道:“哎呀,我说郑队呀,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咱们公司不是没事了吗,怎么要把文财带走啊。”
郑宏伟挡住曲本胜说:“曲老板,我们只是请贾经理到局里把有些事情说清楚,请你不要阻拦。再说他是什么事你还真不一定知道。”然后对着围过来的人说:“来来,请大家让开!”
曲本胜知道跟郑宏伟说不明白,于是对被他和刘春明夹在中间的贾文财说:“文财!没事,放心吧啊!”那意思是告诉贾文财放心,他会想办法的。如果他要是知道彩云食品厂冒充他们奶娘乳业的产品就是贾文财在背后搞的鬼,还牵连到公司受了那么大的损失,估计他宰了贾文财的心都有。
看着贾文财被带进警车,他立刻把辜国顺找过来,问道:“文财让人家公安局给带走了,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辜国顺环顾下四周,低声说:“我也是刚听说。”
曲本胜看着辜国顺神经兮兮的样子,心里就更不落底,于是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事?”
辜国顺说:“我也是刚才才听说的,好象是5·21那件事牵涉到文财了。”
曲本胜有点理不清头绪,疑惑的问辜国顺:“那事跟他有关系?不是说已经弄清楚了吗,跟咱们奶娘乳业没关系的吗!”
辜国顺凝视着曲本胜,迟迟疑疑的说:“是跟咱们公司没关系,可是我听说文财在他下乡的地方办了个食品厂。”
曲本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说道:“他办厂!不能吧!没听说啊?”
辜国顺模棱两可的说:“这我也说不太准,是刚才那两个警察问话的时候说的。”
曲本胜拄着下巴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朝辜国顺摆下手,那意思是不说这个了:“这样,文财这事你上点心,托人打听打听,到底什么事儿。他家里那边咱们先安抚一下。不管怎么说,咱仨人是一块走过来的,这么些年也不容易。”
辜国顺见他有些伤感便安慰说:“没事,董事长,文财这事就交给我了。有什么具体消息我再告诉你。只是文财嫂子那边怎么说呀?”
曲本胜想了想说:“我看在没有正式结果之前还是先不要告诉她。她问起来就说是出差了。”
辜国顺摊开两手说:“也只好这么办了。”
曲本胜叹口气说:“他怎么想起干这事呢。”
辜国顺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出去了。
姜凯和戚国良本来接到命令去熊耳山拘传张怀仁,未等他俩动身呢,天空突然就下起大雨来了。据气象部门报告很可能有山洪等自然灾害出现,他俩本来想顶着雨去熊耳山的,但是让尚局长给拦住了:“市里防指刚来电话,站我们随时待命准备抢险救灾,能耳山的事儿先放一放,我估计他也跑不了。”
虽然是尚局长说话了,但是他俩也不能违抗郑宏伟的命令啊,于是姜凯给郑宏伟打个电话,说尚局长接到市防指的电话让他们局随时待命准备抗洪抢险。
就在他们打电话的时候,远处已经传来阵阵的雷鸣,不过这雷声与以往不同,没有炸裂声,也没有闪电,只是不间断的轰隆隆的响着,听着都令人毛骨耸然,天空像似被泼了墨水似的黑得眼前的景物全都模糊起来。没有一点预兆,好像银河泄洪一般,漫天的雨幕遮去眼前所有的景物,好像这个城市突然间消失了。
突然,雨幕里闪现出一点点光亮。站在办公楼门口儿的姜凯对戚国良说:“郑队回来了!”
等到车开到办公楼雨搭下面停下来,郑宏伟带着贾文财下来,他俩赶紧迎上去,看了眼贾文财说:“尚局刚才还找你呢,赶紧过去吧,这人交给咱俩吧。”
郑宏伟刚才接过姜凯的电话,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所以没再多问什么,只是把贾文财朝他俩面前推了一下说:“你俩给贾总找个地方,需要什么你俩给办了。”
他俩知道郑宏伟说找个地方的意思,那就不是传讯室那种地方,而是办公室或者会议室什么的。看着姜凯和戚国良带着贾文财走了,他转身快步上楼去找尚局长请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