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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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一热，蓝衣也吃不下饭，总觉得最近胃里难受，动不动就想吐，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肠胃也不太好，就没在意。这天，天突然开始下雨，眼看院子里的衣服还没收，她正在屋里和面，一着急起猛了，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天晓一看妈妈摔倒了，赶紧过来扶，蓝衣突然感觉腹部开始剧烈地疼起来，额头上的汗珠子一下子就渗了出来，脸色一下惨白。
可巧老丑儿也不在家，进了县城，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晓晓，来，去喊你大姑。”晓晓看到妈妈难受的样子，以为妈妈要死了，急急忙忙按照妈妈说的跑到小栀姐家敲着门，带着哭嗓喊着“大姑、大姑”，听到是天晓的声音，小栀姐赶紧跑了出来。看到哭红脸的天晓，一边哭一边指着家的方向喊着“妈妈、妈妈”，小栀姐知道肯定是蓝衣出了什么事，赶紧拉着天晓来了家。
看到蓝衣已经昏倒在地上了，这时候小雨也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小栀姐赶紧连拖带抱地把蓝衣弄到炕上，赶紧又让隔壁邻居去叫徐大夫，她抱着蓝衣，掐着她的人中，直到掐出了血，蓝衣才慢慢醒过来。
“蓝衣啊，你看看我是谁？”
“姐，姐你来了。晓晓呢？”
“晓晓没事，你大娘看着呢。你吓死我了，怎么了，好容易醒过来。”小栀姐说着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了。
“姐你哭啥？”蓝衣依然虚弱，手捂着肚子。
“蓝衣你肚子怎么了？”
“有点疼……”她脸色依然苍白的很，没有血色。
“来，放平她，让她躺在炕上。手拿出来。”
徐大夫先是摸了摸额头，然后号脉，大概两分钟后，徐大夫又取出听诊器，听了听心跳。然后给蓝衣打上了点滴。
“怎么样了，徐大夫？”
“蓝衣看样子是有喜了，刚才的昏倒，是因为血糖低，本身还有点贫血，平时要补补血，不能不吃饭，这孩子是要长的。”
“有喜？那蓝衣要不要紧？”
“最好是裕得回来后，让他带蓝衣去县城里的医院看看，全方面地检查一下，更放心嘛。现在补点葡萄糖，不碍事。”
送走了徐大夫，小栀姐进屋，笑着说，我就看着你把这个液输完，这次啊，我看得是个儿子了。
“这要是还是个闺女可怎么办啊？”
“闺女就闺女呗，哪还能不要咋的？”
“是闺女我就不要了。”
“可不能说这话，你现在就好好养着。等过两天老三回来了，让他带你去县医院检查一下，人家不都说现在科技都能看得出来是男是女了嘛？”
“那我也去检查，是小子就留下，是闺女就不要了。”
“先不说这话了啊。”
自从这次事件之后，老丑儿和强子商量了一下，在老丑儿家安装了一部固定电话。一天一天过去，蓝衣的肚子也越来越显，眼看瞒不住了，只能躲起来。
自知躲不过了，近一个月能躲的地方全躲了，再下去也没别的办法了。
好在老丑儿现在手上有几个钱，直接打点了打点，并保证孩子出生以后老老实实交罚款，这才终结了这场闹剧。
果然六个月后，何裕得又得了一个闺女，取名天新。
三闺女出生以后，蓝衣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老丑儿在家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有时候不得不出门的时候，也是千叮咛万嘱咐，托小栀姐照顾。
“要不咱们也找个人来家里帮忙吧，
我打听了，厂子里的一个大姐她有个小姑子初中毕业没事做，小姑娘也机灵，正好过来帮你照看照看孩子，这样有个人帮衬你，我也放心。”
“你看着办吧，随便吧。”蓝衣最近也不大爱说话了，态度也是越来越冷漠。
自从知道这第三胎是个闺女以后，蓝衣心情变得越来越暴躁，加上厂里的生意也不是很好，老丑儿每天除了忙，就是各种唉声叹气。两个人动不动还容易吵上一架。
直到孩子满月，蓝衣瘦了一大圈儿，整个人变得十分憔悴。老丑儿知道这第三个孩子，本来都以为是个小子，谁知道快到出生了才知道是个闺女，不免十分失望。
那村里的女人没事就爱坐到一堆儿，讨论家长里短的，谁谁家没个小子，谁谁家算是绝了根了，尤其是喜子他娘，没事儿就到处散布，说是老丑儿打死了他喜子，活该他生不出儿子，这是给他喜子报仇呢。
这话传到了蓝衣嘴里，出了月子，蓝衣就跑到他家，找她理论，两个人说了没几句，就开始对骂起来。蓝衣再也顾不得任何脸面了，也张嘴开始骂，这一骂出来，感觉好多了，没那么憋屈了。
当她开始和这个一辈子没出过向阳山的老妇破口大骂的那一刻，她也完全融入了这些女人之中。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这就是事实。以前的蓝衣是什么样子她顾不得了，或许已经死了，现在的她，为了活得舒服点，有时候只能让自己变得麻木。
“我怀疑强子外面有女人了。周末的一天，小栀姐抱着小二，来看蓝衣，蓝衣正在给三闺女喂奶，一听到小栀姐这话，蓝衣一震惊，孩子一下子咬到了她，她疼得皱了皱眉头。
“吃死老子的索命鬼。”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这句话，蓝衣脱口而出，现在的脏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已经毫不违和。
“你咋这么说呢，姐，你看到什么了？”
“上个礼拜，强子出门了，大中午的我正哄着孩子们睡午觉呢，一个男人骑摩托车带着一个女的来了，这个女的打扮得很时髦，穿的也漂亮，来了就看这看那的，一口一个“我强哥”地叫着，一直盯着我看，走的时候还留下了几张照片，你看看照片这几个字，她是不是以为我不识字呢。”
蓝衣拿过照片来，先是看了看后面的字：挚爱。再反过来看，这个女人是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勾魂桃花眼，薄薄的红嘴唇，短发，很干练。
单独看，确实长得还不错，但是想到和强子的事情，蓝衣把照片拍在桌子上，生气地说，“回来我让裕得说他，姐，咱先不生气，保不齐是这个女的故意来挑事儿的，俩人兴许啥事儿也没有呢。我先问问裕得知不知道这个人，回头我告诉你哈，我指定是站你这边的，放心，出了啥事都是。”
妞妞上学以后，天晓的小伙伴越来越少了，只能在家里和妹妹们玩。那个厂子里的大姐介绍的小姑娘来了，叫玲儿，十六岁，长得挺机灵，看起来人也踏实，每天牵着天晓，要么抱着天琳在院子里玩，蓝衣忙不过来的时候，就把三个孩子放在一起，让她看着，自己去做饭，十六岁的姑娘也还是孩子心性，有时候蓝衣说她两句，姑娘偷偷抹泪，但是随即蓝衣一说好话，给她点好吃的，就又好起来了。
就这样半年以后，姑娘家里边给介绍了一个服装厂的工作，蓝衣给她结了工钱，还给她买了身新衣裳。
“往后你要是路过这，就到家里来啊。”蓝衣送走了玲儿，回头跟老丑儿说不用再找人了，她一个人可以忙的开。家里的琐事依旧有很多，只是看到酒厂里的生意越来越惨淡，家里的开销也大幅缩减了，雇一个人的开销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