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正午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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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喜事一过，老何家的日子也开始再一次有了烟火气，结了婚的老丑儿更加努力地干活，还和强子一起做起了生意。没有文凭没有人脉，两个人就从体力活开始干起。刚开始两个人跑市场送货，主要是一些蔬菜水果、米面粮油，后来两个人出摊自己卖，原以为做买卖这档子事撑起来了，就算成了，谁知道看着简单，自己做起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除了新鲜瓜果蔬菜每天的损耗，几天的工夫白搭，再搭上人力成本没赚到钱不说，还熬了好几个大夜。除了本身的不顺利，还没干几天，就遇到了真正的麻烦。

当地有一个“生意精”，大伙都管他叫“大头”，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他，谁做买卖都能有他的一份，仗着他大舅哥在工商局当干部，到处横行霸道，天天到这个店里突袭卫生，明天又去这个摊位抽查质量，在这做生意的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只要暗地里塞点钱事情就糊弄过去了，新来的看不惯，硬碰硬，结果全都碰一鼻子灰。

这天，老丑儿刚出摊没多久，以大头为首的一伙人都踅摸到他们跟前了，左瞧瞧右看看。

“你们这东西有合格证吗，有这的摊位证明吗，啊？”大头示意左手边的小弟站出来问话。

老丑儿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脖子很硬嘛，不说话也行，没有的话那就罚款吧！”见老丑儿不说话，他只能撂下这么一句话，然后退回他老大身边。

“跟这老弟说话客气点嘛，咱们都是按规定办事，可不是什么地头流氓，是吧。”

“按规定办事？请问是哪一条规定？”老丑儿还是坐在椅子上，没有挪位子，抬头看了看这个大头。

“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实把罚款交了，不然……老子让你在这混不下去！”

“怎么着，要打架是吧。那就来吧！”老丑儿站起来，撸起袖子，死盯着眼前这几个地痞流氓，随时准备干仗。

最近生意着实不好，本来老丑儿和强子商量就不打算接着干了，心里还正憋气呢，没想到还有流氓来捣乱，受人欺负？老丑儿骨子里流的血可不允许他这么逆来顺受。

“你小子有骨气啊，行，想打架是吧，老子他妈的满足你——”大头边说边招呼身后边的小喽啰们，还没等那几个小喽啰上前，老丑儿一把揪住大头的衣领，给了他一拳。

大头被这突然的一拳给打蒙了，在这一带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被人当这么多人的面给打了，他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这几个小喽啰一看到他们老大被人给打了，先是面面相觑，早就忘了要打架的事情，一个个都退缩着不上前。

这下大头更是懵了，难道这小子有靠山，有背景？

先查查看，他心想着，看这几个不争气的怂货也不上前，他有点着急，“给我揍！”

“把他给我打趴下了，老子今天收来的罚款全归他！”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果不其然，这句话之后，几个平日里最不出头的小子争着上前，和老丑儿扭打在一起。

两个人把老丑儿按在地上，另一个骑在他身上。旁边摊位的、来买东西的人纷纷上前围观。

老丑儿被人一顿暴揍，头打破了，鼻子也流血了，大头一伙这才罢休，拍拍屁股要走人，嘴里还一个劲儿地骂娘，放狠话：再让老子看见你不老实，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丑儿撑着双手爬起来，随手捡起旁边的一块砖头直接照着大头的后脑勺拍上去，

还不等大头回头看，已经倒地不起了。这个时候刚赶到的强子匆忙下了车跑过来，一看倒地的大头，这里的情况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赶紧招呼大家帮忙找个车送大头去医院。

“强哥，我……我没……没使多大劲儿……”

“我知道，应该问题不大，他这该是拍晕了”。大头进了医院，没多一会儿就自己醒了，只感觉后脑勺发蒙地疼，整个人还是迷糊，但是没死就已经让他挺知足了。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混了这么多年居然被一个愣头青的毛头小子给打了，他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计上心来，眼珠子一转伺机报仇。

惹了事儿，这个水果摊自然是干不成了，老丑儿回家和媳妇儿商量，还是去工地上干吧，多少年底能回点钱来，他跟之前的包工队打听了，这两年比前两年形势还要好，说不好能赚点大钱。他媳妇儿听了，做了两分钟没说话就出门了，没过一会儿进了屋跟老丑儿说：我好像是……有了。

老丑儿一怔，他还没有做好当一个父亲的准备，但是他非常开心，一瞬间这几天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保证道：一定在家好好陪她，让她什么都不要操心。

说大话容易，上嘴皮碰下嘴皮，但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得塌下心来养家，有了孩子，自己的责任就更重了。

现在满脑子就是挣钱，得想法子给老婆孩子挣钱去。这么想着他走出了们，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小栀姐家门口，看到大门紧闭，也没上前敲门，知道强子还没回来，他就蹲在门口等。

他蹲在小栀姐家门口，烟一根一根地抽，快入秋了，阳光还是很刺眼，秋高气爽，万里无云，他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眼神里说不清是迷茫还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