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申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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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钟灵善的朋友，我叫申健一。”
杜莹莹懵了，扭头看黄昊：“你不是申健一吗？”
“昂……对啊。”黄昊说，“我们俩是孪生兄弟，我也叫申“贱”一，不过我是——贱人的贱！”
“滚——”杜莹莹怒吼。
黄昊一激灵，拍着自己胸脯道：“吓死宝宝了……”
钟灵善压制着情绪，尽量平静地说话：“我看到你给我发的邮件了，他不是我男朋友，他叫黄昊。我也没有男朋友。莹莹……到此为止吧。”
“莹莹？你不是叫小可吗？”黄昊嘟囔道。
“你他妈给我闭嘴！”杜莹莹又吼道，她指着黄昊与钟灵善，“你，你们，串通起来玩儿我是吧？”
申健一：“没人想要玩弄你，做人要给别人留余地，也是给自己留余地。”
黄昊紧接着说：“对对对……我们互相都留个余地，这事儿以后就不提了，以后江湖再见还……”
“禽兽！”杜莹莹伸手去打黄昊，胳膊被他抓了住。
“我怎么禽兽了？”
“你占老娘便宜！”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就占你便宜了！而且我技术这么好，明明你占我便宜！看我身上的小草莓——”
“滚！”
“这又不是你家，凭什么我滚？”
“你骗我！你不是申健一干嘛说你是申健一！”
“那你还说你是小可爱呢！你不是叫杜莹莹吗，怎么小可爱是你的江湖绰号啊？那申贱一是我的江湖绰号行不行啊？”
钟灵善不想再听这二人纠缠，转身要走。杜莹莹故技重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抓着钟灵善的手，眼泪一行行掉下来。
“善善，你原谅我，我没别的意思……既然他不是你男朋友，我也没有抢你的男朋友，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不好。”
钟灵善甩开了她的手，离开餐厅。
黄昊觉得杜莹莹罪有应得，但见她哭得可怜，有些不忍，便去扶她起来。
“你也是作得。不过你要是实在难过，我作为你男朋友还是可以安慰安慰的……”
“滚！滚！滚！我说了让你滚！去你妈的男朋友！分手了行么！老娘从来没喜欢过你！”杜莹莹推开他，冲出了餐厅。
黄昊冷笑一声，
“哼，老子才不信呢。”
杜莹莹一路追了出去，向钟灵善“解释”，说辞同钟灵善所想的也一模一样，“我以为你交了男朋友，你没谈过恋爱，我怕你单纯被坏男人骗，所以才想要接近他去试探。我第一天给你发了邮件，见你没有动静，我觉得你恋爱脑上了头，所以才会继续和他交往……善善，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你让我静静。”
“我不要！你一定要原谅我！”
申健一不想在此时干预她做选择，只是在两人身后默默跟着。
到了新兴中学的大门口，申健一才拦住了杜莹莹，“这是我们学校，你不要再打扰她。”
钟灵善回到班里，申健一没有走进去，只安慰了两句。他从附近的餐厅打包了份简餐，回来时遇到了窦莎与史泰龙，便将简餐给了窦莎，并说了今天中午发生的事。
“她中午没吃东西，你让她多少吃些。窦莎……拜托你了。”
“咳，自己姐妹，你放心我肯定照顾好了！”
窦莎一进班里便看见钟灵善一副丧气的样子，钟灵善打开手机看见留言板上，满满的都是杜莹莹的对不起，求原谅……
她甚至气不起来，好烦，没力气……
窦莎将餐盒放在了她的面前，“善善，这是一哥让我给你的，你吃点东西吧。”
钟灵善看了眼，说：“我没胃口。”又缓了缓，说，“他也没有吃东西，窦莎，你帮我送过去吧。”
“我不管，你心疼他的话，你自己去。”
“豆沙包——”
“别和我撒娇，我不吃这一套。”
窦莎打开盒子，夹了块肉递在她的嘴边，“他一个大男人饿一顿死不了的，我可是答应了一哥要照顾好你。乖，张嘴——”
钟灵善勉强笑了一下，张开嘴巴吃了下去。
“善善，我知道你现在烦，我也总说要你和那女的绝交的话我也说烦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哥对你不好吗？她的目的是要勾引一哥的，就算你不拿我们这些真朋友对比，在她和一哥之间选择你也该有个决断呀！”
“莹莹和……申健一？”
“是啊，她本就是把黄昊当做了申健一，想要破坏你们的感情，你这都能原谅的话，是不是也太不重视一哥了！我要是他，我会有点难过耶……”
这个角度，钟灵善确实没想到。
下午放学时，钟灵善与窦莎刚出校门，又遇到了杜莹莹。杜莹莹一见到钟灵善就又哭了起来，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话。
“善善……你不原谅我……我好难过……我……一天都没有吃饭……”
“你……唉……”钟灵善叹了口气，“你先吃些东西吧。”
窦莎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说：“我也饿了，要不咱们一起啊！”
“嘿！前女友！”来接小妹回家的黄昊也刚好出现在这里。
“我正好也跟前女友吃个散伙饭~这次就去阿一那里吧！”
于是黄昊、黄小妹、窦莎、钟灵善、杜莹莹，以及申健一一起去了酒店的自助餐厅，申健一不想要钟灵善太为难，拒绝了其余几个想蹭吃加八卦的兄弟。
同店里的喧闹相比，这一桌子的六人显得有些安静与尴尬。
“嗯……阿一，豆沙包，咱们哥仨，喝点儿？”黄昊首先打破了沉默。
“给我也来点吧。”杜莹莹说。
“哎对，大家放开点嘛！不行就在这睡一晚，都是自己的地盘……”黄昊又自以为幽默地向杜莹莹使了个眼色，“你也别客气，大不了我再陪你睡一晚嘛，哈哈！”
这终于让窦莎逮住了说风凉话的机会：“是啊，睡一次也是睡，睡两次也是睡，反正又不是闺蜜的男朋友，随便睡嘛！”
“你他妈说谁呢？”杜莹莹摔了筷子。
“谁干的好事我说谁啊？”
“警告你别插嘴我们的事！”
“真是睡了男人有底气啊，不敢惹不敢惹，在场的可没有我的炮友前男友什么的……”
“你这丑逼也敢跟我放肆！”
“我丑也是爹妈给的长相，不像你，是你妈和街坊四邻凑的！”
窦莎的嘴炮是与黄昊一起打游戏练出来的。
“纱纱！”钟灵善开口了，“你不要说她了，莹莹她以后不会了，况且她出发点也不是坏的……”
“张怀面！”
刚才是口嗨，这回窦莎是真的生气了。
“这样了还出发点不是坏的？我在为你抱不平耶，合着我是坏人了？
话说到这儿我也不用给谁面子了，她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睡你的男朋友！让你难受！你想想以前的事，她就是这样的人啊！知道你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她不允许你身边有其他对你好的人，女的也不行，男的也不行！
她就是个变态！她希望你身边只有她一个，并且你越痛苦，越离不开她，她越得意！
你给我清醒一点！”
钟灵善眼圈红了，这是她最不想接受的现实，现在就被窦莎撕开了让她看。
“纱纱……你……不要这么说，我最难的那段时间，是莹莹陪我，不管现在怎么样她那时的真心我不能否定……”
“你气死我了！她好她好她好！她最好！我们都不好！我对你也是假的，一哥也是假的！行了吧！”
窦莎急出了眼泪。
“我去个厕所。”杜莹莹沉着脸走开了。
申健一：“我也去。”他跟了出去。
黄昊吐了吐舌头，还想说什么，小妹夹了一块肉放进他嘴里。
“吃你的吧！别说话。”
杜莹莹从厕所出来，见申健一靠在墙边。
“你在……等我吗？”杜莹莹问。
“对。”
杜莹莹愣了一下，打量起申健一，说：“听说你在追她，那你……不怕善善吃醋吗？”
“她不会的。”
杜莹莹笑了一下，“我觉得，你比那个黄昊更有魅力。”
“我想问你，你一开始为什么会认错人？”
“原来是这个……”杜莹莹思考了一下，说道，“原来你不知道啊，我第一见黄昊，便是见他大早上从钟灵善家里出来，善善把他送到了大门口。第二次碰到他们去看电影，黄昊正为了她和一个女生大骂。这样的关系，难道还不算是男女朋友吗？申健一……你追不到她，看来是有点原因的哦。”
“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
黄昊提议要喝酒其实没喝，整桌只有申健一一个人喝了酒。
最后这顿饭不欢而散。
临行时黄昊又打算开车送他们回去。
申健一突然发了火：“我可以送她的好吗，我喝了酒，也可以打车送她，你去送你的前女友。”
黄昊愣了，申健一语气虽然依旧平静，只是加快了些语速，但即使再没头脑，多年的兄弟情他也看出了——阿一真的发火了。
申健一打了个车送钟灵善，一路上对着手机，没有说话。
到幽阁府的门口，也同钟灵善一起下了车。
“刚才去卫生间，杜莹莹对我说，她见黄昊早上从你家里出来，以及一起看电影，所以误会了他是你的男朋友。”
“不，那天是……”
“我知道，那天你和女孩们在家里聚会，黄昊只是送小妹过来。我想说的是，她从没停止过想要破坏我们的感情。”
申健一拿出手机给钟灵善看他二人刚才的短信聊天记录：
杜莹莹：【申健一，你还好吧？】
申健一：【不好，我很难过，你知道的。】
杜莹莹：【善善是这样，太单纯，不太会和男孩子保持距离，但不代表她心里没有你。】
申健一：【她从前也这样吗？】
杜莹莹：【是啊，不然我为什么总是要帮着她辨别身边的男人，切，就这还被你们那个朋友误会了，指着我鼻子骂。】
申健一：【那看来你人还是不错。】
杜莹莹：【怎么，动心了？要是善善不要你，我倒是不介意接盘的哦……】
钟灵善崩溃了。
“你为什么……”
“善意的试探，你允许的吧？”
申健一一语双关，暗指那杜莹莹的狡辩解释，堵得钟灵善没话说。
“窦莎说得没错，她是这样的人。即使这样的局面，她还是不放弃破坏我们的关系，还在背后诋毁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能原谅她，难道……难道……你真的一丁点，都不在乎我吗？”
“不，申健一，这件事，和你我的关系无关。”
“你看看这些对话信息，真的没有关系吗？”
“这些……不是真的。”
“你不要再骗自己了，钟灵善，她不值得你去维护。”
“你不知道，她曾经给了我很多支持，没有莹莹，我可能都站不到这里……”
“你也说了曾经，曾经你只有她，现在你有我们。
我从窦莎那里也听到了她曾经的所作所为，那不是一个真正的朋友的表现。我，窦莎，小妹，陈皓雪，还有洋平他们……如果你早点遇到我们，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在你难过的时候给你支持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不能割舍掉一段不健康的、已经烂掉的友情？”
“因为……因为……我就是没有早点遇到你们啊！现实就是这样！我没遇到你们啊！”
钟灵善眼泪哗哗流了下来。
“在遇到大家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朋友！
我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只有她会来看我……
你也看到了，我的那些药……谁会和一个精神病人做朋友啊？只有她是不嫌弃我的。
我不像别人有一个健康完整的家，有爸爸妈妈的疼爱，我自己就是不健全的，性格不好，喜怒无常，我不能像别人一样总是邀请伙伴们来家里玩，我不会给大家讲笑话活跃气氛打成一片，我总是在难过，总是在哭，有时候……还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吓到别人……
你们都告诉我，莹莹她不值得，可是我也很不值得，她却能接受我。
我凭什么不原谅她呢，
我本身就是个不值得的人啊……”
钟灵善哭得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