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图书馆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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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变得好过起来，有时她觉得快乐是一种堕落，可是又无法抗拒。
早上上学时，望着八字胡同，钟灵善觉得那天好像是做了一个梦，记得真真切切却不一定是真正发生的梦。
怅然若失。
钟灵善在校门口的早餐车买了简单的早点，想起窦莎提起过她从来不吃早饭，便直接买了双份带去。
到班里，钟灵善发现自己桌上放着一块德芙，左右看了看，见班长正瞅着自己这边微笑，“给你的。”
窦莎来到班里时一眼便看见了巧克力，“哎，男生送的吧？谁？是谁又骚扰你了？杀爷我看得白菜哪头猪敢拱？”
“你别乱说……”
钟灵善说着，向班长看去，他也正拿着一只水杯望着她。
“正好，我没吃早饭呢，替你吃了得了！”
窦莎开心地拿起巧克力撕开咬了一口，“哎呦真他妈的死甜……牛奶味的？谁送的啊这是大早上想齁死你……”
班长在一旁抽搐着嘴角，横视着豆沙。
“哎？班长也来这么早啊？吃饭了不，来，姐分你块儿巧克力！就是有点太齁甜，不咋好吃，但是免费的你就别挑了……”
胡灵进来时眼睛肿得最后一排的两个人也看到了。她摘掉书包便趴在了桌上一动不动。
窦莎也不清楚她这是怎么了，但是只要她不高兴，自己就高兴。
“估计是受了情伤了——果然哲哥从来不会令人失望！”她这样揣测道。
张丹丹坐在胡灵的旁边安慰了两句，两人不知说些什么，随后回头冲着钟灵善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钟灵善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太在意，低头看书。
窦莎却抑制不住喜悦的心情，给钟灵善讲起自己的猜测：“我告诉你，苏哲啊，就是那个黑黑的，不是个一心一意的人，我从来到这个学校起，他已经换了三个对象了。大家都知道他花心，可是追他的女生就是前仆后继的，谁都觉得自己会是个例外。胡灵肯定被甩了。”
“恋爱……就这么有趣吗？”钟灵善难得不是在敷衍她，而是真心发问。
“两情相悦才有趣，她这种恋爱叫自讨苦吃，飞蛾扑火。卧槽我真是和你待久了，说话都这么有文化。”
“那……你呢？”
“你终于问我了。我总想和你讲我的感情，但你从来都不问，我也不好自己炫耀对吧。这么说吧，胡灵为什么天天哭丧着脸，因为她太没有安全感了，总是担心被甩，但是我就不一样，双向奔赴的感情是最牢固的！”
窦莎说着拿出了手机，向史泰龙发去一条短信：
【大屎，我们分手吧】
“你……？”
“让你看看什么是默契！”窦莎说，“他肯定会回我：‘别开玩笑，媳妇儿。’”
可是等到一节课结束也没一点动静。
窦莎又说了：“你看，一般情侣看到这种短信早就急了，大史太相信我了，都不屑于问。”
“这样啊，你们真棒。”
“哎，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这点信任是起码的嘛！你也不用羡慕，你这么好看，一定会有我这种甜甜的爱情的！”
此时史泰龙的手机正孤零零躺在教室里，史泰龙一整节课都在同苏哲、楚洋平在操场打篮球。
下课后三人边走边侃，楼梯口遇见了正出来打水的窦莎和钟灵善两人，彼此打了个招呼。
窦莎冲史泰龙抛了个媚眼并做“ok”的手势，同时嘿嘿笑着；
史泰龙虽不知情，同样比了个“ok”。
上楼后他还纳闷，“那傻娘们儿笑什么呢？不正常了？”
“豆沙包嘛，偶尔不正常一下也正常。”楚洋平说。
史泰龙回到教室后这才看见窦莎的短信，当即回了条：
【你屎吃多了？】
窦莎掏出手机看见史泰龙的回信，赶紧藏起来没敢给钟灵善看。
下午，高一一班二班合上体育课，跑步后的自由活动时间，钟灵善、窦莎、黄小妹、陈皓雪四个女孩坐在操场边的横椅上，春风有幸吹拂着四张面貌不同的、却一样年轻美好的面容。
一番闲聊后，陈皓雪终于忍不住提起了那个话题：
“你们知道传闻中和一哥一起走在八字胡同那女孩是谁吗？”
提起申健一，钟灵善总会感觉到心底的一丝波澜，在理智的强压下如同刚沸腾起的水悄悄翻滚着。
“不是艳姐，不是豆沙包，不是胡灵，也不是小妹……我实在想不到了。他们说，一哥不肯说，这事儿也不让他们讨论。”
“皓雪你很关心一哥的事嘛！”黄小妹带着些调戏的口吻。
“我哪有！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我不想，我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心如死灰。”
“啊？”
“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太痛苦了。”黄小妹即使是哭丧着脸，也丧得可爱。
这时申健一、史泰龙、苏哲、楚洋平四人向篮球场地走去，他们又逃课了。当然免不了周围女生像向日葵似的目光紧随。
“我去给哥哥们买几瓶水——”小妹突然眼睛放光。
“哦——”三个女孩一起起哄。
四个男生正打着篮球，邱小妹抱着矿泉水红着脸送到了他们面前。男生们才道了谢她又害羞地跑回了横椅上。
“一哥，小妹不错哦。”史泰龙说。
申健一看着那边笑了笑。
“小妹确实挺可爱的。”苏哲说。
“你快拉倒吧，黄昊大哥的亲妹子，谁也不能碰。”楚洋平说，“而且你还有一堆烂摊子呢。”
下节一班是自习课，钟灵善表示班里自习环境太乱，要去图书馆去。
窦莎见怪不怪了，对那二人解释说这是个学霸。
没想皓雪竟很惊喜，“善善，以后你要去学习没有伴的话可以叫我！”
“那……也叫上我。”小妹说。
“哇不是吧……你们都要考清华吗？”窦莎觉得天塌了。
下节课二班是数学课，皓雪和小妹都去上课，而窦莎当然不会和钟灵善去图书馆学习，自习课不睡觉的人都是傻逼，窦莎在遇到钟灵善以前都是这么说的。
“我姐们儿竟然要去图书馆学习！反正我下节课要睡觉——”她对史泰龙说。
“钟灵善竟然要去图书馆？……我们学校竟然还有图书馆？”史泰龙对申健一说。
钟灵善在图书馆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新兴中学的图书馆不大，书也不多，来看书的学生更是少，因此十分安静。
才打了第一声铃响，目前来图书馆的学生只有她一个。
申健一来了。
他悄悄走到钟灵善的后面的一排，与她背对背坐下，而后插上了耳机听起了歌。
钟灵善并未发现他，看了会儿书，脑中不自觉地回想着今天的事情——卑微的胡灵，自信满满的窦莎，黄小妹明显的暗恋……
恋爱，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呢？
她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大幅度伸了个懒腰，突然觉得手背碰到了一个人的肩膀。
钟灵善一回头，竟看见了他。
【谁画出这天地，又画下我和你……】
申健一的耳机中正放到钟灵善的这句歌。
四目相对，好似全世界的冰雪在融化。
对视了久久，她才轻声吐出了几个字：“是你……哦。”
除此外她实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而申健一同样是个不善与异性言谈的人。
钟灵善看了看他空空的桌子，想着搭话都不知能搭些什么。
申健一反应了过来，脸微红，站起来走向了书架。
“我……刚来。”
他随便拿了本小说，返回放在了桌上，胡乱地翻了两眼。
“你……戴着耳机，可以看得进去书吗？”钟灵善首先打破了尴尬。
申健一摘掉了一只耳机，道：“还好，我……喜欢听歌。”
“嗯……是什么歌？”
他当然不好意思说：是你唱的歌。
“随便听听。”
钟灵善点了点头，转过去继续看课本。
安静的图书馆，两张冷静的脸，看不出有一丝波澜，内里翻腾的能量却似喷发的火山。
门外两个逃课闲逛的男生路过图书馆时向里看了一眼，正看到面向门口的钟灵善。
“卧槽——你看那个妞，忒他妈靓！”
两个男生嚼着口香糖进来，一个坐在了钟灵善的对面，一个干脆上身趴在了桌子上，就直勾勾地盯着她，道：“看书啊，妹子？”
钟灵善抬起头看了看这二人，很反感，又怕他们纠缠，便没有搭理，低头继续看书。
身后的申健一转身过来，瞪着这两个男生。
两人都是认识申健一的，有些疑惑，觉得自己好像惹事了。
申健一抬了下头，看了眼门口，两个男生怯怯地向门外走去。
钟灵善奇怪这两人怎么这么容易便走了，又看见申健一跟在两人的身后一起出去了。
“一哥，你女朋友啊……对不起我们不知道……”
“闭上你们的嘴。”申健一也没解释，只是这样说。
“我们知道，我们不会乱说的……”
两个男生麻溜滚了。
申健一没再进去，一个人靠在图书馆门口的墙壁上，偶尔来人便说，“今天闭馆了”，耳中单曲循环着楚洋平传来的她的那首歌，这样一直到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