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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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是崔府老人，也是杜氏得用之人。

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杜氏为显公平，重重处置了张妈。这么做，自然是为了顺着崔莹的心。

待小院恢复平静后，杜氏早已是泪光盈盈。趁着崔莹偶一低头感动的瞬间，她赶紧给贴身丫头丢过一个眼色去。

杜氏的贴身丫头名唤晴儿，也是个伶伶俐俐，惯讨主子欢喜的人。她一得到主子示意，立马就扑通一声跪下了，对着主子磕头道：“夫人，这话本不该晴儿说，只是四娘太可怜了，烦请夫人多多怜惜，带她离了这贫瘠山野吧。”

众仆妇听晴儿如是说，也赶忙讨好地跪了下来，为崔莹回府一事求起情来。

杜氏仍是泪如雨下，连连抬手之间，连揩泪的丝帕都润湿了。

她环视跪着的众人，又觑了一眼崔莹，露出为难的神情，长长叹了一口气。

“唉，也罢！你们都起来吧，我冒着挨骂的风险，就先应下了。

“莹儿啊，我真是没想到，一个老媪竟胆敢如此欺主！这么些年，我受骗也就算了，只是委屈了你。

“想你长姊、二姊、三姊，哪个不是府中金娇玉贵地养着？独独你，长得花容月貌，同是崔家骨肉，却屈居山野乡村，过着衣食无继的苦日子。也着实太可怜了些。

“我早劝过你阿耶，该早早接你回府，跟众姊妹长在一处，乐在一处，教养在一处，将来再许个名门贵公子，富贵安稳一生。众姊妹们有的，你本也该有的。如回到府中，有我们这些长辈照应着，也不至于被张妈之流克扣了去。

“莹儿啊，我既亲眼见你受苦，就决不能撒手不管。莹儿啊，不如今日你就跟我回府，免得再受以前的苦楚。你看这样可好？”

崔莹早在处理张妈之前，就已猜到杜氏一行的来意。只是这般讨好，这般急切，怕不只是出于怜悯。不然也不会任她住南山村自在近三年。

再说了，这样的桥段，对崔莹这个古装剧的铁粉来说，简直是再熟悉不过。

崔莹琢磨着应对之法，索性也学着喜儿，给杜氏跪下磕头，又为难不已地说：“好是好。只是，当初阿耶应允我，在此庐墓三载。如今，还差两个月才到。这样急匆匆回府，怕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是个不信不孝之人。”

杜氏没想到崔莹竟如此好口才，也是微微一愣。

喜儿来往崔府多年，自然知道杜氏不是省油的灯。若没半点好处，她才不会这么好心，来着穷乡僻壤接姑娘回府呢。

“姑娘仁孝，求杜夫人成全姑娘的心愿吧。”喜儿也跪下磕头，苦苦请求。

杜氏微微凝眉，连眉心的梅花，都似微微变了形。她是真没想到，四娘小小年纪，竟也是个有主意的，跟逃婚近三载至今杳无音信的三娘有得一比。

如果不是形势所逼，她也乐意成全四娘。只是为了亲女三娘，她只能这么狠心自私一回。不管是骗是绑，无论如何，今日她都是要带四娘回府的。

“莹儿，难为你孝顺。话说回来，庐墓本就不是女儿的事。我来时都听说了，南山村得罪了山小侯爷。这山小侯爷是仗着阿耶军功，最是个好色的。朝夕之间，他就要来毁了这里。古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是我崔家四娘，更不能被人掳了去，败坏了名声……”

杜氏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崔莹知道再说不回府是不行了。华朝民风尚算开放，允许女子骑马射箭踏青游玩，但决不包括被人凌辱，尤其是名门世家的女子，名声比性命还要重要。

崔莹思忖着正要同意，却猛然听见院门外，有人急匆匆奔跑惊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