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让北柠窒息的家庭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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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树枝上泛黄的叶子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和同龄人不一样，北柠讨厌回家，讨厌面对所谓的爷爷奶奶，讨厌面对所有不相干的亲戚……可作为学生的她面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却无能无力，在家的每一天于她而言都是煎熬！而她却不得不像所有期盼回家的少年一样，在校门口等车。

“阿柠，车来了，发什么呆啊！”东锦扯着北柠的衣服上了车，她们原是一个地方的。

“是啊，我发什么呆呢”北柠压低了声音，可眼角仍然滑落了一滴珍珠泪……

“北柠！你打你弟弟干嘛，打坏了怎么办！”

“奶奶，他不好好做作业，我教他他又不听，我才打的，我打的不疼，我有分寸的。”

“不疼，我打你试试，疼不疼，不打你身上，你当然不疼了！快去煮饭啊，没看见你弟弟饿了啊！”

“不是说好了，我和堂妹一人一天的嘛，奶奶，已经连续两天都是我了……”

“做姐姐的，就不能多帮弟弟妹妹点，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

“哇，好多猕猴桃啊，我最爱吃了”

“放下，你妹妹也爱吃，你全吃了，你妹妹怎么办，你拿一个吧”

“可我还没吃啊，可这里有一箱啊。”

“蓝蓝来了，你爱吃的猕猴桃，快吃吧。”

“谢谢奶奶，我就知道奶奶对我最好啦，我可不可以全吃了呢？”

“反正没人爱吃，本来就是留给你的，吃吧。”

北柠至今都忘不了所谓妹妹当时看她的眼神三分得意，三分讥笑，三分可怜，可那时她才小学五年级啊；可那时的她太胆小了，只是别人案板上的鱼肉罢了……

北柠虽然羡慕弟弟，却从不讨厌弟弟，毕竟是亲弟弟，可她的奶奶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她的底线……

小学六年级时，北柠的父母为了生计外出打工，于是北柠和弟弟便被交给了奶奶，靖宁的农村多数种烟，北柠的奶奶家也是如此，可那一年，北柠的奶奶，连着北柠家的地，一共五块，种了两万多颗烟。暑假到了，采烟烤烟的时候也到了。爷爷奶奶早上五点叫醒了北柠，说是去帮忙采烟，哪怕是自己一趟又一趟背着十多公斤的烟叶摇摇晃晃的走过了泥泞的田埂，自己吃力的把烟叶放到了车上，看到弟弟在车里吃着奶奶不让自己吃的零食，她也没有怨言，她知道，她不能有！

可她才六年级啊，瘦弱的身体会累啊，到了第三块地，北柠受不了了，她问奶奶，怎么大伯家的哥哥和妹妹不要来地里帮忙，怎么奶奶的女儿嬢嬢也可以不用来，为什么只有自己要受罪！

“啪，”北柠的头很疼，很疼，奶奶利落的巴掌还没等北柠哭诉完就落到了北柠的头上，“你吃我的，住我的，让你干点活还不乐意了，他们在城里是要赚大钱的……”

“我爸爸妈妈每个月都给你生活费了啊……”这应该是小时候北柠最大的反抗了吧，可她还是没有勇气说完。

“我儿子给我钱，都不行了，快点把这些背过去！”奶奶骂骂咧咧的给北柠的篮子里放着烟。

好不容易干完了，北柠已经散成骨头了，她甚至天真的以为，她可以休息了，好可笑啊！

“坐着干嘛，快去煮饭啊，你是白痴嘛，还读书呢！”奶奶没好气的吼道……也有更过分的，如此种种，都是北柠的童年，好在北柠的父母好像知道了什么，在她初一时回来了，他们一家也离开了乡村，来到了靖宁城里。

“阿柠，阿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啊。”

“没有，就是舍不得教官。”

“我也舍不得，哎，别哭了，快到了，要下高速了。”

“叮咚，”北柠打开手机，看到妈妈发的微信，“我知道你讨厌她们，可这里毕竟是你的家，你不能永远不回来啊，他们毕竟是长辈，小柠。”

“阿柠，我都没问，怎么这次要回老家了，这周你都不住城里吗？”

“嗯，我爷爷奶奶有事。”

“啊！你爷爷奶奶，你没事吧，你刚刚是因为他们，对吧，阿柠，去我家可以吗？”

“没事啦，我到啦，我走了喔，拜拜”

“拜拜，阿柠，有事要和我说啊！”

“知道啦。”

“妈，我回来了，他们呢？”北柠正说着突然听见了刺耳的声音。

“小刘啊，籽籽呢，我买了箱牛奶给籽籽，专门买给籽籽的……”

“妈，有人叫你。”北柠的妈妈姓刘，弟弟叫北梓。

北柠还是哭了，她以为这么多年了，她不见他们，她努力变优秀，她就可以坚不可摧，她错了，她还是接受不了区别对待，她还是听不了专门，她喜欢喝牛奶，可此时，她只觉得那箱牛奶很恶心……

“北，北柠也回来啦，好多年了逢年过节的，你也不回来，你爸说，你考上靖宁一中啦？”

“嗯。”北柠一分钟都不想和她待在一起，说完，砖头转头上楼了。

“感觉这孩子变了，不只是样子啊。”北柠的奶奶面对多年未见北柠，言语眼神却依然那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