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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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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许荣斌几个人出了小院的大门,稳儿瞅了瞅自己身上那绑得松松垮垮的布条子,怎么想也觉得怕这关难过,就坐下来呆呆地看着这似乎空了许多的小院。三姨太是爱美的人,小小的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泡桐树,将院子罩住了大半。暮春的时候,满树的紫花一束束的盛开在树上。每到那个时候,三姨太总是长久地站在院子里,闭着眼睛,吸吮着那浓郁芳香······三姨太说,她没想到这里还有如此美丽的花朵,来慰藉着孤独的她······

院墙的周围种满了水仙花和夜来香,乡下女人喜欢用水仙花染指甲。到了这泡桐屯子以后,三姨太也用水仙花染指甲,她说这样染出的指甲是自然的美。她人也长得那么漂亮,站在那花丛中,犹如花仙子一般,跟许本才简直是根本不搭的两代人!也难怪……

稳儿坐在地上,闻着夜来香淡淡的香味,这应该是幸福的味道,可如今再也没有了那赏花的人!

稳儿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有人喊:“不好了,出事了!”紧接着便是一片嘈杂声!

稳儿赶紧站起来,怎么办?!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人们很快也会找到这里的!她心里急切地搜寻着办法,猛然间,她看见那扭曲的铁笼子,把心一横,一头撞了下去!

当稳儿醒来的时候,却是躺在了自家的土炕上,奶奶和小青悲喜交加的脸首先跃入了眼帘。

“醒了,终于醒了!”见稳儿醒来,奶奶和小青激动地叫了起来!奶奶还忍不住两手合一,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俺的稳儿没事了!”说完,竟又抹起了眼泪。

稳儿动了动,却是浑身得疼,尤其是头上,疼得特别厉害。她忍不住用手去摸,原来头上已经被缠上了纱布。见姐姐动手去摸头,小青赶紧拉住了姐姐的手,着急地说道:“姐姐,别动,不能动那里的,伤口发了会留下疤的!”稳儿浅浅得笑了笑,就没有再去动。

突然,稳儿想起了三姨太,就问道:“我怎么回来了?三姨太呢?”“听说前天夜里许家进了好几个土匪,把石头绑起来,又打晕了你,再后来又把三姨太抢走了!”奶奶慈祥地看着小稳,跟她叙述着。“还是许善人心善,找了郎中给你上了药,又差人把你送到家里来,傻孩子,你都睡了一天多了!”

“他们……许善人家报官了吗?”稳儿问奶奶,奶奶答道:“许善人说不要报官了,若得罪了那帮土匪,怕村民们都跟着遭殃!”其实,稳儿最想问的是“三姨太如今怎么样了”?可这事奶奶怎么会知道呢?稳儿还是觉得头很疼,就又闭上了眼睛。

再说三姨太,被许荣斌救走后,他们一行驱车来到几十里以外的一个叫白帝庙的地方,这里住着一位叫白姑的老医女。白姑家世代行医,白家一直奉行传男不传女的做派,可到了白姑这辈儿,姊妹八个全是女子!后来,老白中医没办法,就给老大白姑招了个上门女婿,把自己毕生所学的医术倾囊相授给了大女儿。几十年下来,这白姑在这一带也是小有名气的。尤其是女患者,受“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礼教影响,许多人宁死也不让男医生给瞧病,所以,白姑这里以女患者居多。

许荣斌一行来到白姑的医馆门口停下马车,下去敲门。虽然天以致凌晨牟时,可还非常黑,但医者仁心,想来是不会怠慢的。果然,不一会儿,有人开门,来人正是白姑的丈夫——一个憨厚老实的庄稼人。

接着,白姑也起来了,命人把乔婉婷抬进屋里,安排在里间躺下。许荣斌从怀里掏出几块大洋,放在桌上,说道:“麻烦您尽快医治她,三天后,我再来!”白姑看了看大洋,说道:“治病救人是医者的本分,老妇定当尽力。这么多钱是不敢收的!”最后,白姑只留下两块钱,其余又还回了许荣斌。

等许荣斌三人走后,白姑打开包裹的毯子,简直惊住了,只见那乔婉婷身上用“体无完肤”都不足以形容!浑身上下全是粒粒的小刺,摸上去都扎手,人也已经奄奄一息了!

白姑赶紧让女儿白洁熬了一碗粥上来,给乔婉婷喂下去,又端上来热水,为她洗了洗脸。拿出一瓶药水,坐在床边慢慢为乔婉婷擦拭着,再和女儿一起用银针一针一针地挑着扎进她身体上的刺……

经过一天地抢救,乔婉婷渐渐恢复了意识,可浑身的刺痒却更加严重!乔婉婷痛苦地扭动着,嘴里也呓语般地呻吟着,这还有大部分的刺没有取出来!白姑只好先让她服用了安睡散,又在她头上施以针灸,让其安睡。

三天后,乔婉婷基本恢复。白洁为她找了一身白色的宽松的服装穿上,服侍她在床上静养。

许荣斌再次来到白家的时候,并没有去见乔婉婷,而是直接去诊室见了白姑。问诊的病人很多,白姑见许荣斌过来,就对身边的帮护吩咐了一声,起身带许荣斌来到了内室,告诉他乔婉婷的情况,

许荣斌知道后,先向白姑道了谢,然后,又掏出一封钱来,说道:“劳烦白大夫先让她在这里讲养几天,等痊愈后,再让她自己决定将来的去向。”既然许荣斌说把这些钱用于乔婉婷以后的生活,白姑也不好推让,就说道:“好吧!”

虽然白姑不知道乔婉婷和许荣斌的关系,也不知道乔婉婷为何受得伤,但见许荣斌谈吐风雅,一身正气,也就没有追问别的。

乔婉婷醒来后,白姑的女儿白洁还在为她搜寻着落下的细小的刺,她毛毛愣愣地坐起来,呆呆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她想起了那个可怕的夜晚,想起了许本才,想起了稳儿,想起了那个人……她叫了起来:“这是哪里?这是哪里?!我要走,救我!”白洁起身抱住她,说道:“无事了,无事了!不要怕,都过去了,你如今是在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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