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道门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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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庄又道：“不过我们从不走水路，都是走山路，我问过他们，他们说河下凶险万分，船不能行。”
兰凰笑道：“原来是这样。”
凌渊沉下的眉头又缓和开来，再次抬眼的时候，他们便身在了这院子的大堂里。
姬曦只见堂上坐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衣裳朴素，面容安详，不惊不喜，不悲不伤。
姬曦从未见过这样的老人家，或者说，这是尘世里都难以见到的人物，哪怕是太史先生，都有些不及眼前的他。
堂上的老人开了口，“几位远来都是客，不妨多住几日，至于新娘。。。。。。”
他说着一顿，“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就不劳烦各位挂心了。”
兰凰道：“你这是何意？”
他不答话了，抬手示意着蓝庄带他们出去。
蓝庄见此应了下来，便伸手请他们离开了大堂，兰凰走在路上有些愤愤不平，“这老头儿是不领我们的情啊！”
凌渊笑道：“一个能当几十年族长的人，会轻信一个外来的人吗？”
兰凰道：“那怎么办？”
凌渊道：“你不是说过吗？我们什么时候要按照人间的规矩来了？”
兰凰笑道：“正合我意！”
姬曦突然觉得很累，又不知道是哪儿累，兴许就如同兰凰说的那样吧，从他梦境出来的人大多都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只是此刻，他竟突然想起了他来？
萤灵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蓝庄将他们安顿在西南角的小院，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品味一向如此，这个小院里也有一方水缸，上面种满了红莲。
蓝庄道：“刚才你们也听我祖父说了吧？新娘的事儿就用你们操心了，他会看着办的。”
凌渊笑道：“主人都发话了，我们还敢有异议不成？只是。。。。。。”
“只是什么。。。。。。”蓝庄问。
凌渊道：“你们并没过问我们是谁，就收留下我们了？”
蓝庄一时间被问住了，只瞟了一眼姬曦。
凌渊见此笑道：“果真如此，便就是我多虑了。”
蓝庄道：“平京城的眼线，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各府各乡每年送进去的人，多如蝼蚁。”
姬曦闻言没有说话，待蓝庄走后，姬曦便道：“这地方不能呆了。”
凌渊道：“怎么不能，他又没有赶你走。”
姬曦道：“车遥马慢，怎会传得如此之快？”
凌渊笑道：“你就不想知道，这传的是什么消息吗？”
姬曦沉下眉头，只道：“我早就知道了，又何须再听一遍？”
凌渊道：“那就别怕，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姬曦听罢便独自去了院子，兰凰本想叫住他，却被凌渊拦了下来，“由他去吧，现在受点苦，以后才能承受得住更大的苦难。”
兰凰道：“是不是太残忍了？”
凌渊道：“若不是长宣的执念，那个人又怎会许下这么大的一个诅咒，以万物相祭呢？”
他说着一顿，“这世上受苦难的灵魂，又不只他一个。”
兰凰没在说话了，良久道：“那新娘这事儿。。。。。。”
凌渊笑道：“就正好让他看看，这人间的苦难。”
姬曦独自来到这院子里，看了看那盛开的正旺的红莲，他忽然想起了和姬曜一起去郊外骑马的日子，那里有一片水平如镜的湖水，上面也有开满了的红莲，可不是养在这小小水缸里的花，那里的红莲要大上百倍，他们还一起采过莲蓬，挖过莲藕，还说要存些下来给小王叔。
小王叔？
姬曦想到这儿，不由得自我轻笑了一番，北境哪儿看得到这荷花呢？
正想着，却听到一声“吱呀”，姬曦抬起头来，发现院子里竟有一道破旧的木门，这门似乎有些年头了，上面就像盖了一层灰一般，门扣也生了锈，虽说这儿算不上什么大人家，可如此陈旧的门立在家里不换，无论姬曦怎么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忽然门又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吱呀”，露出了一道门缝儿，那门缝儿里好像有一双眼睛，姬曦见此便问了一声，“有人吗？”
可那门里却无人应答，只有断断续续的“吱呀”声。
姬曦见此便朝那门走了过去，“你是谁？”
他又问了一声。
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回答，姬曦看着这门是从外面锁上的，门扣和锁都生了锈，却不经意间留下了一丝缝隙，姬曦蹲下来，也凑了双眼睛过去。
“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姬曦耳畔响起，他忙回头一瞧，却是蓝庄。
蓝庄又问道：“你在看什么？”
姬曦指着那扇门问道：“这院子里都住了是什么人？”
蓝庄疑惑道：“这院子里没人啊，从我记事起就从未住过人，怎么了？”
姬曦道：“我刚刚好像看见里边儿有人。”
蓝庄道：“不会吧？”
他说着也蹲在了那门缝边儿瞧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来，于是便起身说道：“祖父说了，这原是被废弃的院子，因为家里入不敷出，所以就没修缮过，一直荒废至今。”
姬曦笑道：“也许是我眼花了，自这段日子以来，我就没怎么好好睡过觉。”
蓝庄道：“难为你了。”
姬曦闻言，欲言又止，被蓝庄看了出来。
“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他道。
姬曦道：“你们，听到的传闻是什么？”
蓝庄笑道：“传闻？怕不是吧？依我看来，倒像是真的。”
姬曦不说话了，蓝庄又笑道：“平京那边儿说，北境王“姬轩”回京挟持了太子曦去了北境。”
“你说什么？”姬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蓝庄笑道：“可也有人说，太子曦与能人异士搅合在一起，就是为了排除异己。。。。。。”
他故意将“异己”两字说的很重，“如今看来，与能人异士搅合在一起是真的，排除异己嘛？”
他说着一顿，“却来锦川做什么？”
姬曦道：“原来这就是从平京城传出来的言论。”
蓝庄道：“你有些不屑一顾？”
姬曦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蓝庄笑道：“我现在才算是确定了。”
姬曦恍然大悟，“你套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