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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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翛感叹自己有时候做出决定真的太过情绪化，比如那晚他喝完粥之后就做了一个决定，回去之后立刻报名了‘锚点计划’，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就在等着自己做出决定，报名信息一提交，审核通过的消息就立刻送达。
‘锚点计划’的事被云翛放置在一边，短短三天时间，在天透公关部的工作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
以往只知道天透的艺人几乎瓜分了娱乐圈半壁江山的资源，每个艺人的通告都需要公关部进行审核，最麻烦的是那些在娱乐圈占有一席之地的艺人，每个市场定位都要做到滴水不漏，包括合作方递交上来的需求，他们都需要和经纪人部门拟定适合当下的一个人设，确保这个艺人在节目录制过程中万无一失。
比如现在…
云翛已经因为减压吃了太多糖，以至于狐射都开口阻拦。
“云部长，这组写真是和双世有合作的哦。”狐射指着项目里的一条，“云总的意思是要让闫舜华替代这位艺人的位置。”
云翛接过写真的主题报告详细阅览了一番，这次的拍摄主题以‘光影’作为主旨，父亲的意思一定是认为这个主题和闫舜华后期的那部电影有异曲同工的效果，想要借此作为铺垫宣传。
“柏旭明嘴里说的是听从公司的安排，可是…他的粉丝可不这么认为。”狐射递上手机，这样的问题对他而言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写在初入职场的云翛虽然身份是他的上司，但不如说自己其实是他的引路师傅更恰当。
云翛仓促扫了一眼那位艺人的微博，首先是千万粉级别的咖位，其次…“怎么还有水军引战？”
e&r，国际知名服装高定，想必柏旭明也耗费了很大的精力才得到的资源，被一个毫无名气的新人顶替…他的粉丝得到消息的速度搞不好比艺人本人还要迅速。
“和柏旭明合作的对象是嘉应最近力捧的女星，也是新人出道，看样子是需要一个知名度高的扶持。”
云翛前一阵子听闻了甘甜跳槽的事，据说连最后一个月的账都没结清就迅速离开，和天透之间还留下了一屁股的债，日后还免不了官司，“难道是…甘甜？”狐射笑而不语，云翛的反应也很平淡，“那些违约金，一分都不能少。”
“部长，您怎么还有工夫想违约金的事，少了一个甘甜，又重蹈蔺朔风的覆辙了，难道不会传出天透管理缺失的问题吗？”狐射晃了晃翘起的腿，两人气定神闲的姿态完全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里似的。
“这不证实了杨朝平和甘甜之间不明不白的关系吗？甘甜倒是真有本事把事闹大，前提是她有能力闹大。”
“呦，我们部长还挺硬气，您不如和我说说有什么能耐把甘甜压死，还能顺道压制大力培养她的嘉应？”
“ceb的舆论控制能力应该毋庸置疑，我和他们董事有些交情，这点小忙还是帮得了的。”云翛有点小孩心性，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表现出来的态度似乎是需要被认可。
狐射在心里念叨了句‘小屁孩’，云翛口中提及的董事应该是最近回国且年纪相仿的刘川楠…狐射好奇了，先是尚阅川再是刘川楠，这几个人在业内头衔都不大正面，多多少少沾了点纨绔浪|荡的名声，云翛和这些人走得近…总不该是人以群分吧，忧心到几乎要溢出眼眶，他担心的可不是云翛个人，而是公司前程，云翛不蠢，在注意到狐射的审视后又解释道：“在f国认识的，一个学校的校友。”
狐射心里怀疑，但嘴里不说，“我们公关的第一要求就是不欠人情债，人情没法用金钱衡量，一辈子都还不完。”云翛认为还是有点道理，毕竟对方是刘川楠也确实缠人，“宁可有利益往来，也不要靠人情说话，云翛你得记住。”
真把自己当老师了？云翛垂下视线，“狐经理有什么办法？”说罢浅笑，他心里有主意，但不想用自己的嘴说出来，心里想装装傻给狐射作为老师的面子。
这小屁孩还好和自己是一个公司的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没想到他现学现卖的速度这么迅速，“自然是没必要先引发矛盾啦，先撕破脸的肯定不会是我们。”狐射并不讨厌这个新部长，相比之前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他更喜欢这个藏着狡猾劲又时不时透露出一些马脚的家伙。
云翛思索了片刻，笑道：“我现在并不想放弃让闫舜华拍写真的机会，有一个大胆点的方式能够得两全。”云翛知道这不过是父亲考验自己的一个手段罢了，他想赌一把，让两个人同时参与写真拍摄。
“柏旭明是e&r的艺术总监看重的对象，目前一套12张艺人的写真照，双世双人满版和单人共占了8份留给天透的2张单人，和嘉应的合照占了1张满版，现在只剩1个单人名额…不用猜也该留给嘉应了。”狐射把时尚周刊的预稿排版递给云翛。
云翛看着那张和嘉应合影的满版，这都是自己才接触到的领域，消化了好一会儿，为难地拧起眉头，“这个满版可以替换成闫舜华吗？”狐射看着云翛，“我想柏旭明的粉丝也不会愿意看他给一个新人做绿叶。”
“你只是这么想就好了。”
“也是为了甘甜好，免得另寻金主又把自己的前程搭进去了。”云翛合上预稿本，“负责柏旭明的公关是谁，这手段真下作啊。”
在工位上的复仍从摸了摸鼻子，看向紧闭的部长办公室大门，这两个人在里面呆了好久…
显然好奇的不只有复仍从，几乎所有人都很在乎这个新部长和狐经理的相处是否愉快，这事关了今后大家在公关部究竟需要看谁的脸色。
过了没一会儿，狐射从办公室里出来，面色凝重，工位上的各位迅速把视线聚焦到自己手头的工作上，余光还在注意着狐射的动态。
复仍从问道：“怎么说？”
“去找e&r的艺术总监，得在轮到我们拍摄之前把事情谈妥了。”狐射没有把时间浪费在口舌上，拎起外套就走，“除此之外…我们部长不会喝酒，这件事又不得不在酒桌上谈。”复仍从摸着脑袋有些迷糊，谈什么事？问题还没出口，脚已经很老实地跟上了狐射。
众人面面相觑，窸窸窣窣议论起来。
“好像…没有起矛盾？”
“这个部长什么来头啊，我看他还蛮年轻的。”
“狐经理不让我们对外说他啊…”
话题中的人下一秒就推门而出，这一露面所有人都看清了新部长的脸，云翛被身侧的惊呼吸引了注意，对着那人微笑，随口嘱咐道：“我有事要办，如果有人来找就帮我留个消息就好。”
“那，真是，部长？”
“肯定不是明星啊，你没听见他的话吗？”
“我好像明白了狐经理金屋藏娇的快乐了。”
……
今天是《新声浪》开播的第一天，民宿里的各位都没有继续录制，而是等着第一期的开播。
echo瞟了好几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甘星涯，自从云翛走后他就魂不在身，“节目的名单下来了，他确实没有入围。”
“不是因为他没有入围的事…而是他走了却没有告诉我，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吧。”甘星涯托着下巴，“我只能靠着看节目里短短五期内容再见到他，你不觉得这也太悲惨了点？”
“你不这么说的话，好像还没那么惨。”echo不免翻了个白眼，“不要说的好像他死了一样，绕了一圈下来就我没和云翛同台过，要难过的不该是我吗？”
从投屏上传出云翛自我介绍的声音，甘星涯没绷住掩面低泣，echo像安抚大狗一样摸着甘星涯的头，“哭什么啊…怪丢人的。”
“他那段时间只和安柯待在一起了，安柯也配？”
echo一时语塞，这家伙是没长大吗？云翛不告而别也算躲过一劫，省的被甘星涯烦死。
自从云翛离开后，安柯的日子是越过越难，没有人关照他，也不用看云翛的面子，扎在人堆里就是个透明人，总归是他咎由自取，哪怕当时别踩别人捧自己，也不至于这么难堪…但echo却感觉安柯在强忍着什么，好像忍过这段时间就能迎来曙光。
另一个独行人就是廖齐，云翛淘汰后综合实力稳居榜首的就是他，此时他也看着节目中站在初舞台上的云翛，耐人寻味地咂咂嘴，感受到一道视线…在和echo对视上后索性回房。
那一天他和云翛的舞台非常精彩，两人都拿出了针锋相对的态度为这场比赛磨出火星，而云翛输给廖齐和作曲唱功毫无关系，甚至比廖齐更胜一筹。
输在了立意上，云翛没有作为辩论的角度说服‘为他人的评价而活’这个观点，云翛的歌词倒不如说是在附和‘为自己而活’。
廖齐唯一的缺陷就是歌词和伴奏融合度差了些，所以私下人们都说云翛是放水了，又因为廖齐开始总针对云翛，话锋自然攻击到廖齐身上。
“怎么躲着我？”echo撑住房门，不管不顾地径直走进，一屁股坐在廖齐的床上。
“没有。”
“不出意外的话，这节目的头筹也该归你了。”
廖齐背过身，桌面上就一个空瓶子，被他转到地上捡起来又继续重复同样的动作，“如果你想要的话，这种虚名我不在意。”
“难道我就在意吗？”echo抄起枕头朝廖齐丢去，轻轻落在他背上，没有生气的味道反而有些娇嗔的味道，“你把我喜欢的逼走，更让我讨厌你了。”
“你他妈瞎了喜欢他？”廖齐突然拔高音量，“你不觉得那种人恶心的很？”
“怎么会呢？长的好看，人也体贴温柔，比你好了不知道多少倍。”echo浅笑着，自嘲的意味颇浓。
echo痛哼一声，捂着额角缓缓低下头，塑料瓶子在地上滚了一周，随着一声讽笑，廖齐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怔愣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着门，“出去。”
“你可真是懦夫。”echo侧身离开时的一句话成了彻底引爆廖齐的开关。
“喂！echo，吃饭去了。”甘星涯找了半天不见人综艺，打算回房间拿个充电器再走，就听到屋内传来喧闹声，隐约还有几句不堪入耳的叫骂，话里的主角竟然是…云翛？
推门而入就看到echo的一头卷发被廖齐攥在手里，半边脸颊肿得老高，鼻下还有一条血注瘆人地顺着嘴巴滴到衣领。
“卧槽，你他妈有病啊？”甘星涯抬脚给了廖齐腰上一下，廖齐直接滚到床脚，“来人帮忙啊！”
甘星涯嗷了几嗓子，片刻工作人员和选手堵的房间水泄不通，echo被甘星涯搀扶起来，安柯脸上都失了颜色，慌忙掏出纸给echo擦拭。
“你凭什么讨厌云翛？连他的名字都听不得？”大家听见echo的话，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先把人往医院送。
……
云翛本要赶往双世，在接到甘星涯的电话后，在红绿灯口等了片刻才做出开往医院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