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兄弟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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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快意之事莫若友,快友之事莫若谈。荣来与叶轻舟是兄弟,更是朋友,虽经历人生起伏,脾气秉性有所改变,更是不复当初的毫无保留,但是二人终究还是好兄弟,即便有什么不愉快的,终不会影响二人的感情。
今日因着城中戒严,叶轻舟早早的下了戏回到家中。推开门见荣来手中捧着一个玉佩把玩,样子很是珍视。
荣来见叶轻舟回来,忙将玉佩塞回怀里,问道:“小舟子,你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叶轻舟装作没有看到玉佩,问道:“师兄,你在那傻笑什么?”
荣来嘿嘿一笑,说道:“没什么,你怎么回来了?”荣来原本还担心叶轻舟会刨根问底的,毕竟这若是以前,叶轻舟一定会按住荣来,去抢他怀里的玉佩,然后逼问玉佩来历的。
叶轻舟见荣来不想说,还担心的按了按胸口玉佩的位置,便知道荣来是怕自己追问的,不过现如今的叶轻舟早已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坏小子了,便说道:“今日回来的路上戒严,便早早的歇了戏,二月应该快回来了,最近街面上有点儿乱,你在家做饭,我去街口寻她。”
荣来见叶轻舟出了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的把挂在脖子上的玉佩拿出来,猛然回头,见叶轻舟没有躲在门口偷看,放下心来,便贴着嘴唇亲了亲龙纹玉佩,又慢慢的塞进衣服里面,还又不放心的用手拍了拍。
出了门,叶轻舟回头看了看,沉思的便向街口走去,刚才的那块玉佩叶轻舟是看到了的,虽然看的不贴切,但也知道是个值钱的物件儿,他知道荣来原来是没有这东西的,现如今自己三人的境遇,荣来更是不可能拿钱买这么贵重的物件儿,想来应该是别人送给荣来的。可是在这上海滩谁会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荣来呢?不知道为什么,叶轻舟总是觉得那块儿玉佩不吉利。他本来是想问的,但是想到荣来看那块儿玉佩的样子,仿佛是在看自己的爱人。
叶轻舟觉得胸口有些闷,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这段时间叶轻舟一边忙着跟万重山论戏茶谈,一边又经常往棚户区跑,好像没有怎么注意到荣来。好像一切都是从那一天变的,那天荣来突然兴高采烈的回来,二月追问发生了什么好事,荣来不肯说。叶轻舟一直在忙着寻找妹妹叶倾城,便也没有去关注荣来的变化。荣来好像经常自己跑出去。
二月回来,见叶轻舟靠着路灯的柱子蹲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想着要去吓一吓他,悄悄的溜到叶轻舟的身后,猛地捂住叶轻舟的眼睛,身子趴到了叶轻舟的背上。
叶轻舟正在想着荣来的事情,突然眼前一黑,身子一沉,叶轻舟不用猜就知道是二月。伸手掰开二月的手,说道:“二月,说过你多少次了,你现在是大姑娘了,不能总往我身上趴。”
二月撅撅嘴,不满意的说道:“那又怎么样,你又不是”,见叶轻舟瞪自己,便小声嘟囔道:“你还不是让大师兄背你,怎么也不见你注意啊。”
叶轻舟无奈的戳了戳二月的额头,说道:“你啊你,一堆的歪理,我问你,你知道最近师兄在忙什么?”
二月摸了摸被叶轻舟戳的有些红了的额头,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俩天天往外跑,谁知道你们干什么坏事去了。”
叶轻舟继续问道:“师兄也经常自己外出?”
二月擤了擤鼻子,说道:“你不是知道吗,大师兄往外面跑的比你都勤,还动不动就傻乐,上一次我还看到他捧着一个女人的帕子傻笑,大师兄在外面肯定没干什么好事儿。”
叶轻舟心道果然荣来有问题,看来自己要好好跟他谈谈了。
晚饭过后,叶轻舟见荣来要回房间,便说道:“师兄,陪我去房顶坐坐吧。”
二月从厨房探出脑袋,说道:“你们等我一下,我收拾好了跟你们一起去。”
叶轻舟没有理会二月,径直从房顶的小窗户爬了上去。
三人租住的是个小阁楼,房顶很低,但是有一个好处,便是房顶的斜坡上有一扇小窗子,可以爬上房顶。原来在京城的时候,二人就经常爬房顶上去玩儿,自从来了上海滩,这里到处都是高楼,二人也早就没了当初的心境,便再也没有上过房顶。倒是二月经常爬上去,看着周围的高楼林立,灯红酒绿,幻想着有一天能发财,能够在这里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容身之处。
荣来见叶轻舟神色严肃,想来是有话跟自己说,虽然也知道定然是自己不想讨论的事情,但荣来从来都不会拒绝叶轻舟,也只好跟着爬了上去。荣来上去后正好看到叶轻舟躺在房顶,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儿,便也躺在了叶轻舟的身旁,用眼角余光悄悄观察着叶轻舟。
叶轻舟见荣来躺下,说道:“上海滩的月亮好像没有京城的亮。”
荣来抬眼看了看红柳住的方向,那里跟这里不同,那一片亮着灯,本应该一片光明才对,但是除了灯光,荣来却是什么也看不到,甚至连那灯光掩映下的楼房都如同鬼魅般在那里飘荡,看不真切,便说道:“这上海啊,灯太亮了,照的都昼夜不分了。”
叶轻舟叹了口气,突然问道:“师兄,你在上海结交了朋友?”
荣来不由的用手按住那紧贴着皮肤的玉佩,扭头看了看叶轻舟,见叶轻舟也正扭头看自己,忙将头转了回来,不去看叶轻舟。
叶轻舟知道荣来不太会说谎,更是不会对自己说谎,便扭回头继续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道:“上次见你这样还是在京城的时候。”见荣来不说话,叶轻舟继续说道:“你身上那块儿玉佩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给你玉佩的人没那么简单,这玉佩怕也是来路不正。”
荣来见叶轻舟如此说,心里有些生气,虽然是他自愿的,可是当初自己的的确确是因为叶轻舟才辜负了红柳,现如今见叶轻舟这么说红柳,荣来有些不开心,第一次有些生气的冲叶轻舟说道:“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这玉佩来路不正。”
莫说是与叶轻舟置气,荣来原来连大声跟叶轻舟说话都不会的。见荣来反应,叶轻舟更是担心,荣来竟是把那人看的这般重要,重要到竟然会跟自己生气。叶轻舟解释道:“师兄,我只是担心你,这上海滩鱼龙混杂,帮派林立,这权贵之人更是数不胜数,你又怎么知道对方不是这些人外面养的妾室,一不小心,便会有性命之忧。”
荣来见叶轻舟诋毁红柳,更是生气,坐起身来,原本因着刚才与叶轻舟说话重了而有些懊恼的荣来,现在便只有恼怒了,说道:“师弟,她是个好姑娘,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见荣来果真被自己炸了出来,还真是个女人,便反问道:“那玉佩一看就是个老物件儿,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怎么可能会允许女儿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人,你说她是好姑娘,她可告知了你这玉佩的来历,为什么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你?”
荣来向来是个嘴笨的,说不过叶轻舟,便只好大声说道:“我就是知道,她就是个好姑娘。”
见荣来样子,叶轻舟便猜到荣来定是不知道这玉佩来历的,见荣来维护那个女人,心中更是担忧,那女人好手段,竟然把自己这么老实的师兄调理的服服帖帖的。叶轻舟问道:“那女人叫什么?是做什么的?家住在哪里?家中有几口人?可有父母兄弟?这些你都清楚吗?”
原本荣来还想着找个适当的机会,让叶轻舟和红柳见面的。原本他担心二人见面后,红柳会不待见叶轻舟,现如今看来,叶轻舟对于红柳的误会也颇深,更何况,荣来知道叶轻舟的担忧没有错,这次与红柳在上海相遇,红柳的变化真的是太大了,一个姑娘,突然独自出现在上海,身边一个家人,朋友都没有,确实古怪,若不是二人有着同样的回忆,荣来都有些担心只是个跟红柳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见荣来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叶轻舟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不简单,怕不是哪位权贵养着的宠儿,便说道:“师兄,你最好跟这个女人断了来往,省的惹祸上身。”
荣来原本就有着跟叶轻舟同样的怀疑与担心,只是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现如今见叶轻舟全部扯出来放在面上,心中郁闷,再加上自己不敢告诉叶轻舟红柳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便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说完便站起来就离开了。
二月哼哧哼哧的爬上来,见荣来怒气冲冲的要离开,便喊了声:“大师兄。”
荣来没有理会二月,径直从小窗户上爬了下去。
二月小心翼翼的挪到叶轻舟的身边坐下,问道:“大师兄这是怎么了?你俩吵架了?”
叶轻舟把双手枕在脑袋下面,轻轻的“嗯”了一声儿。
二月见叶轻舟面上忧愁,小声嘟囔道:“大师兄本事了,竟然敢跟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