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九章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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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去女厕所了，乔同学？”
女子800米长跑在一声刺耳的枪响下开始。
一开始领先的是一个5班的女生，随后就是尖子1班的傅汀，陈萌在三四位赶超。
等到后半段，那女生体力明显不支，逐渐慢了下来，傅汀跑在第一位，陈萌在第二位。
最后200米的时候，陈萌猛然发力，与在第一位的傅汀的距离越来越小，最后就要超过她
正在围观的同学屏息以待，连讲话声都少了不少。
就在陈萌即将超过傅汀的时候
“刺啦”一声，响亮而又刺耳。
陈萌的裤子掉了。
整个裤子由中间部位被撕成两段，以及其难堪的姿势掉落到陈萌的小腿位置。
陈萌里面穿的什么，一清二楚。
全校，哦不，包括来的友校代表都沸腾了。
整个操场处于一种及其狂躁、幸灾乐祸的状态。
这无疑是这一天的运动会下来最大的爆点。
尖子一班的陈萌在800米跑步过程中，裤子掉了！
“这女的谁啊，跑跑步裤子还会掉！”
“别说，身材还蛮不错的。”
“哈哈，就你色！”
“感同身受呦，看得我尴尬死了！”
陈萌只感觉腿上凉飕飕的，准备冲刺的态势硬生生地被止住，随后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后，双颊红得不成样子，颤抖得将撕成两半的裤子拉回来，才堪堪挡住**部位。
在一旁的女老师连忙将整个人处于混乱的陈萌拉到跑道的外面。
比赛仍在继续。
身处第一位的傅汀早已冲过了终点线。
陈萌只觉得自己处于一片混沌之中，耳边的嘲笑声、惊呼声、讨论声一概听不清楚，只有一样无比清楚。
“尖子一班傅汀，女子800米第一。”
17:00
第一天的运动会结束。
尖子一班的同学们回到班级里前后相互讨论着今天发生的有趣的事。
讨论最多，也是最小声的，还是陈萌掉裤子的事情。
“你说她跑得也太激烈了吧，连裤子都不要了。”
“哈哈，还不是为了超过傅汀，陈萌这好胜心也够强的。”
“我觉得她这裤子再怎么开也不会开到这样吧，会不会有人故意搞她？”
“啊？不会吧？”
“咳咳。”
老杨走了过来，班级里瞬间安静。
后面还跟着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样的陈萌。
老杨的表情很严肃，这神态有点像正在审法的判官：“大家安静一下。据陈萌同学描述，今天她发生的这个事故，是我们班有个同学人为做的。”
“什么”
“真的假的”
班级里瞬间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胡九织的神色不变，甚至还微微勾起唇来。
陈萌带着哭腔的语气开口，手指指向棕黄色头发的女生：“这个人一定是你！”
“傅汀！”
全班一片哗然。
原本还在和傅汀聊着天的女生有些僵硬地远离了傅汀。
傅汀脸色很不好看，像是在维持往日平静滴水不漏的姿态，却又显得有点虚伪。
“为什么是我？”她的声音半含着威胁。
这时候的陈萌已经不管不顾了，这半天来的波折使她的精神严重受到摧残，这个不耻的回忆将会是她校园生活里最大的笑话。
“那场比赛的更衣室里就我和傅汀是认识的，那条裤子上有很明显的剪刀剪了的痕迹，除了她还有谁有机会动我的裤子！”
“我为什么要剪你的裤子呢？”傅汀胸口起伏着，逼问。
“因为你，因为你”陈萌大吼着，刚想说什么，就被傅汀打断。
“陈萌同学，仅凭我和你在同一个更衣室就下定结论我剪了你的裤子，你现在的精神状况肯定不太冷静，我也能理解，但请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傅汀的说辞很具有说服力，不少同学也开始为傅汀辩解。
“陈萌这人真是的，就因为这个就说是傅汀，我还以为什么呢。”
“就是，我看她就是因为傅汀跑在她前面才这样说。”
“算了算了，她现在精神状况不正常嘛，出了这种事，胡言乱语也是正常的。”
胡九织蹙起眉头。
看来，傅汀的冷静是出乎她预料的呢。
蓦地，她感受到有一束目光像她看来。
她转头。
是乔柏林。
他的目光很复杂。
原本温润的眼睛此刻染上了一层薄雾。
灰色的薄雾。
他好像知道什么。
胡九织立马警惕了起来。
不会吧？
……
这场闹剧以陈萌胡言乱语收场，老杨到底觉得这件事不太光彩，也不想把这件事搞大，息事宁人地安慰了陈萌一番，也就过去了。
陈萌和傅汀算是彻底闹僵了。
但根据陈萌之前欲言又止的态度，胡九织大致可以推测出，是傅汀向陈萌说了一些关于她和乔柏林的话从而借陈萌的手不让她参加运动会。
傅汀还是以前的傅汀。
胡九织却早已不是当初的胡九织。
她和傅汀的恩怨，她必须了结。
20:56厕所
胡九织任由冰凉的水冲着她的脸，眼睛紧闭。
激涌的水流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冲击着她娇弱的脸庞，使她的脸不得不蜷缩成一团。
猛地被人用一种不大不小的力拉出女厕所，胡九织擦干脸上的水，眼神朦胧地看着面前的人。
在看清是乔柏林的时候，笑了一声。
“怎么去女厕所了，乔同学？”
乔柏林不说话。
胡九织这才发现眼前的乔柏林薄唇微抿，表情严肃。
灯光照射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漂亮的眼睛里，五彩斑斓。
“怎么了？”她明知故问。
乔柏林拉着她的手越发用力，却久久没有松开：“是你让那个女生剪了陈萌的裤子。”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理科年纪第一的逻辑思维果然不容小觑。
只不过明知道是她，却在当时没有揭穿她
是不是从另一方面说明他对她不一样了呢？
“你怎么知道的？”胡九织皱眉，抬头看着他如同璀璨星辰的眼睛。
“我看见的，”他说：“上周，我看见你拿了一条和今天一模一样的裤子，而就在上午，那个女生拿着它进了更衣室。”
“然后偷梁换柱，将陈萌那条换成被剪坏的那条吗？”胡九织轻笑，没有被抓包的窘迫：“还差一点。”
乔柏林皱眉，张嘴想说什么。
“是陈萌自己换过去的。”她继续说。
乔柏林的眼睛睁了睁，手上的力道渐渐松弛了下来。
“的确，我是让陈之薇将这条被剪破了又缝起来的裤子拿到更衣室，但也只是放在了公共区域，如果不是陈萌看到有一条一模一样的裤子但比她的裤子新所以换上了，她今天就不会出这样的洋相。”
乔柏林的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胡九织：“我给过她一次机会的，是她贪念还存在所以才出了现在的事情。这件事充分暴露出她有小便宜就贪的人品，所以在班上她肯定不愿意讲出来。”
乔柏林松开她的手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我的脚，是她有意弄伤的。”
胡九织回答得很坦然。
让乔柏林不得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你为什么不讲出来？”
“当时只有我和她在，大家信谁的话我心里根本没底，讲了有可能徒生是非。”
“我信你啊。”乔柏林毫无犹豫地说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乔柏林的耳根微不可见地红了红。
胡九织的内心毫无防备地被拨动了一下。
能听见一个人毫无犹豫地说出信任她
不过，对象是，乔柏林。
胡九织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乔柏林，就是这样一个对谁都很好很有礼貌的人，这样表里不一的人，她根本不信他说的。
当务之急，还是赶快实现自己的计划才好。
她扮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算了，只是说说而已的吧”
她扭头，手臂却被炙热的手掌再一次握住。
十月底的天，已经很凉了。
可这人的手掌还是这么热
他掌心炽热的温度温暖着她冰凉的小臂，被迫她感受他的温度。
“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是呢喃，又像是承诺，从少年低沉的口中哼出，又吹散在夏日的晚风中，好似从未出现过。
“不够。”胡九织佯装生气地扭过头去。
确实不够啊。
“那要怎么样？”乔柏林有些无奈地问。
是他本来要逼问她的，现在反倒被她拿捏着。
真是
“嗯……”胡九织顿了顿：“给我补习语文吧。”
乔柏林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好久：“你知道的，我已经在给人补课……”
拒绝了？
“那就在周末嘛。”
胡九织抿着嘴，像是怕被人拒绝的样子：“周日的晚自修不是可来可不来的，我们在那节晚自修里去活动室补课，可以吗？”
“不太合适。”乔柏林喉结滚动了几下，瞥过眼不去看胡九织水晶般的眼睛。
又拒绝了？
胡九织不气馁，毕竟乔柏林要是这么好攻，他就不是乔柏林了。
“果然只是说说而已……”她眼睛里像是要泛出泪花的姿态，甩开乔柏林的手臂走开了。
乔柏林拉着手的姿态仍没有收回，手底心冰凉的触感随着晚风的吹拂渐渐流逝。
他想开口，却不知道开口要说什么。
他只能默想。
这个女孩子，真的很奇怪。
但其实，他也变得很奇怪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底竟然会变得，空落落的。
像是原本满满的，被掏去了一块给她，她还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