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用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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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埃尔维斯拉住了她的手。
“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牢牢地锁在她的身上，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死死的不愿放手，手背因为用力而青筋浮起。
他的看起来脆弱而又可怜，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宣判。
高傲的加西亚先生可从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这让她很愉悦。
他也会有因为自己的无能而难过的时候，在看着自己亲人被屠杀而无可奈何的时候。
“好啊。”温蒂点头。
阴郁了许久的眸子亮了起来。
温蒂没有半点笑容的看着他，说：“先给我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
埃尔维斯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根本找不到什么理由。
可握着她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动，他说：“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真能许诺。
“如果我让你和格里芬小姐为敌，你也会答应吗？”
温蒂在他脸上看到了茫然和不解，以及努力隐藏着的不悦。
沉默片刻后，他忍不住低声问：“这样一个会背叛恋人的人，值得您相信吗？”
背叛恋人而已，只是看砝码加的够不够。
“埃尔维斯。”温蒂先发制人，“你根本就不明白骑士的宗旨，只会发誓的骑士是毫无用处的，既然你说要效忠我，那么必须保证你是绝对站在我这边的。”
她甩开了他的手，无比冰冷的告诉他，“如果是真正的骑士，就算让他背叛亲人，他也会义无反顾。”
“好好想想吧，埃尔维斯。”温蒂再次施加压力，“或许你可以放弃，我想加西亚夫人是不会责怪你的，而我也可以不用承担这样的风险。”
埃尔维斯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明显的失望，她早就对他失去了期待和耐心。
但他从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的明白，如果他想要有尊严地活着，不用再做任人欺凌的小丑。
温蒂·希尔将是他目前唯一的选择。
不仅仅是为了调查母亲的死因，也是为了接下来的人生。
他现在只有这一条选择。
“我答应您，我会绝对尊从您的命令。”
答应的要比她想象中快很多。
“埃尔维斯。”她伸出手，大拇指微微压在他清瘦的脸上，温柔又饱含威压地说：“不要让我失望，我付出得太多了。”
“我知道。”那双眼睛明亮亮的看着她，里面装着她无法相信的真挚。
温蒂轻轻笑了下，像对待晚辈一样的语气：“你放心，加西亚夫人的事，我会尽我所能。”
温蒂无聊的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外面的天空澄净蔚蓝，像是一块染布一样，颜色非常漂亮。
阳光打在树叶上，微微泛着光，看起来像是金叶子。
但和这样美丽的风景不同的是温蒂的心情。
她最近几天有点苦恼，她完全看不懂那些古咒语书籍。
坎贝尔教授倒是很热情，但她并不擅长古咒语，魔法起源史的福西教授是懂的，但他并不愿意浪费私人时间来教她。
温蒂陷入了困境之中。
鼻尖传来的甜味让温蒂的思绪断掉，她把头转了过去。
温蒂在犹豫，要不要开口，毕竟这位已经很担心她的“纠缠”了。
伯恩·兰德被她盯得有些奇怪，然后从抽屉里摸出个同款巧克力，“你想吃一颗？”
看起来还是能沟通的。
“兰德少爷。”为了看懂古咒文，温蒂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堆满笑容地问，“您之前学习古咒语的笔记可以借给我看看吗？为了补偿您我可以答应您一个请求。”
伯恩收回了巧克力，拒绝的很干脆，“不需要。”
但当他的视线转到埃尔维斯·加西亚身上时，他又改变了主意。
他清晰地看见了对方眼里的不快和嫉妒，“也不是不行，如果你能打败埃尔维斯·加西亚的话。”
他可真无聊。
温蒂沉默了，昨天才刚答应埃尔维斯帮忙调查来着。
“怎么，不愿意了？”伯恩·兰德嗤笑了一声，“你不会看上那个废物了吧？”
温蒂茫然，但她的纠结已经被这么一岔给搞没了。
她咬了咬牙，灿烂的笑：“怎么会呢？我只喜欢您的。”
伯恩表情麻木，仿佛被当面表白的不是自己，“那你拒绝什么？你不是一直很想看懂那些书吗？”
“说起来，您为什么讨厌埃尔维斯？”
伯恩·兰德虽然性格极差，但埃尔维斯在他眼里连人都算不上，按说他不应该注意到对方的。
“因为他像是一只老鼠。”伯恩·兰德回答得很干脆。
温蒂麻了，又是因为出身，又是老鼠，换个词吧。
“他总是躲在暗处，用那种恶心的目光看着我。”伯恩用力地皱起眉，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不适的东西。
温蒂内心表示认可。
话也说完了，伯恩·兰德转过头，捡起课本准备下课。
“兰德少爷，我答应您。”
温蒂给出了她的选择。
伯恩诧异的回头。
温蒂已经拿着魔杖走向等待她的埃尔维斯。对方还一脸乖巧懵懂的样子。
“抱歉，埃尔维斯，我向你发起决斗挑战。”
人群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口哨声，杰伊·布拉泽乐不可支地笑了，“看来还是我们兰德少爷更有魅力啊！”
埃尔维斯望着她，艰难的发问：“你为了伯恩·兰德和我战斗吗？”
“埃尔维斯，我是为了自己。”温蒂催促了一声，“你选个地方吧。”
他半天没有说话，温蒂替他做出了决定：“就天神广场吧。”
埃尔维斯除了听从也别无选择。他边走边想，自己到底应该赢她还是稍微让着些。
但这个念头刚起，杰伊·布拉泽就彻底帮他断了。
“埃尔维斯·加西亚，你可不要忘记魔法决斗是不能作假的。”
温蒂抢先开口，“用不着。”
自从重生后，她几乎没有停歇过练习，如果连埃尔维斯都无法打败，还提什么改变未来？
虽说埃尔维斯决定会认真应对，但他也没主动攻击，只是暗自捏紧了魔杖，调动起体内的魔力，随时准备防御。
温蒂选择了攻击力强、范围广，但伤害度相对低的风咒，“暴风将至！”
埃尔维斯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防御，但结果很差，他被迫后退了好几步，脸上的肉都被风吹得变了形。
因为认定温蒂要比自己要弱，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使出全力。
“冰冻……”
“飞沙走石！”
温蒂·希尔的施法速度肉眼可见的比他快。
当海浪一样的黄沙席卷而来的时候，埃尔维斯意识到对方的魔法等级在自己之上。
因为同样的咒术，他并不能施展到这个程度。
埃尔维斯没有再挣扎，认得很干脆，“是我输了。”
温蒂解除魔咒，向他走过去。没有安慰抱歉，只有一句：“你最近太懈怠了，从等级测试到现在，几乎没有进步。”
埃尔维斯的脸色瞬间变白。
温蒂蹲下身，于他平视，认真的说道：“我希望你能走一条更正确的路，即便它很辛苦。”
埃尔维斯望着她琉璃石一样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倒影，声音低了下去，“我明白的。”
杀死加西亚夫人的凶手很快就找到了，因为和她猜想的一样。
是杰伊·布拉泽。
既然格里芬小姐未来会是杰伊·布拉泽的妻子，那么从埃尔维斯“抢”他女人的那刻就注定了埃尔维斯会遭到报复。
得知结果的埃尔维斯失去了理智，他直接抓起魔杖喊着要杰伊的命，他也的确是要这么做。
温蒂没有阻止，这两个人谁输谁赢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这次有格里芬小姐在中间，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温蒂走的很慢，和散步的速度差不多，最后是在花园里找到他们的。
杰伊·布拉泽摔倒在残败的花草上，他恶狠狠的瞪着埃尔维斯，“别说是一个妓女，就算是你又怎么样？！”
埃尔维斯二话不说举起了魔杖。
温蒂暗自拿出魔杖，想着到底还是不能出人命的，也不知道没有她干预的时候，事情是怎样解决的。
“不！杰伊少爷！”格里芬小姐挡在了杰伊的面前。
温蒂兴趣盎然的看向格里芬小姐，从她现在的举动来看，她或许更在意杰伊·布拉泽。
“我知道他这样做非常不对，但是……请放过他，埃尔维斯，求你了。”
格里芬小姐哭起来的样子，真美丽啊。
如果她是一位男士一定会感到心疼。
可惜她不是。
“格里芬小姐，您这样让我很好奇，您想怎么处理呢？”
两边对峙紧张的时候，温蒂事不关己地闲问了一句。
格里芬小姐愣住了，然后支支吾吾的，“我……我……”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此时此刻，埃尔维斯被迫看清了爱情的脆弱。
“快走吧。”温蒂给了莉亚·格里芬一个眼神。
“谢谢。”格里芬小姐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连忙扶起杰伊。
“谁让你们走了？！”埃尔维斯握紧了魔杖。
“埃尔维斯。”温蒂握住了他的魔杖，“现在不是你冲动的时候。”
埃尔维斯转头看着她，然后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平静下来，那可是杀了她母亲的凶手。
或许是因为誓言。
“只有控制好情绪才能走下去。”温蒂告诉他，“在你还没有能力的时候，报仇只是送死。”
埃尔维斯沉默着。
温蒂想了想，缓和了下语气，“没关系，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就可以加倍的报复回来。”
埃尔维斯终于开口了，但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我想不明白，莉亚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但她为什么会站在杰伊·布拉泽那边？”
“因为感情战胜了原则。”温蒂无比理智地说。
“埃尔维斯。”她加倍洗脑他奋斗，并画了饼，“如果你站得足够高，你就不会再为无用的爱情难过了，到时候会有更多优秀的女孩。”
埃尔维斯：“无用的爱情？”
“那您会放弃我吗？”他突然问。
温蒂想了想，善意提醒他：“如果你再让我失望下去，当然会了。”
“那如果我足够强，您会放弃我吗？”埃尔维斯再次追问。
“不会，埃尔维斯，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要的什么。”
温蒂坚定说：“虽然听起来很残忍现实，但这样才不会变。”
“只有建立在清醒之下的承诺，才不是虚假的。”
埃尔维斯思考几秒后认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