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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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不存在于任何一个位面的地方，如果一定要给它一个定义的话，那就是位于“海”的深处。但它也不位于那些世界泡里，而是存在于一个独立开发的地区。这个地方生存着各种各样的魔兽，它们嘶吼着，与彼此厮杀。
此时，正好有一对魔兽展开了厮杀。一方是山羊头人身，另一方四手四足，两只魔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缠斗在一起。
远处高山上的漆黑古堡里，有一座倒立的神像，神像戴着兜帽看不清容貌，但根据身形，应该是名女神。神像前，有一座狰狞的王座，王座很大，能容纳两个成年男性并排而坐。此时的王座上，却卧躺着一个黑发赤瞳的小女孩。
王座前，十三位造型各异的人单膝下跪低头看着地面。其中有一人，只有一只手，正是十年前袭击洛苏语三人的男人。
小女孩今年正好十岁，她正在看一本不知从哪个世界得到的绘本。看得聚精会神，两只脚丫不时晃动着。
“殿下，恳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将那两人击杀！”男人俯下身，请命道。
“乌撒，不是我说，殿下给你的机会还不多么？先是调查本征世界为何重启，再是夺取护摩，你却一次又一次失败辜负殿下的信任。”一旁一名精瘦的兜帽老人开口冷嘲热讽。
乌撒低着头，咬着牙道：“殿下，这次若是我还不能得手，我乌撒提头来见！”
兜帽老人冷哼一声：“乌撒呀，当年那女人刚分娩不久，处于最虚弱的时候你杀不死，如今她回到巅峰，你又如何杀死？更何况还有那个不知境界高低的剑仙，你这一趟啊，是铁定的带着脑袋去，没有脑袋回。”
乌撒脸色铁青：“闭嘴，莫西。我自有妙计。”
叫做莫西的精瘦老人冷笑一声：“噢？确定不是乱来？”
一股凛冽的气势从乌撒身上爆出，莫西不甘示弱，同样爆发运转气机。
原本舒舒服服看绘本的女孩转过头撇了一眼，两人身体一震，迅速收敛起气机，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莫西爷爷，乌撒叔叔，都是自己人，何必互相伤害呢？”
两人应了一声，头低的更低了。
“乌撒叔叔，这次去，不论是否能杀死对方，以自己的安危优先，若是有危险，我允许你先跑路。风紧扯呼嘛，不丢人。然后莫西爷爷，这次你跟乌撒叔叔一起去吧，相互有个照应。”女孩说完后继续专注于绘本
“我定将不负殿下嘱托！”乌撒领命道。
“谨遵殿下指令。”老人一脸谄媚，哪有半点先前和乌撒针锋相对的锋芒。
女孩随口应了一声，然后便没了下文。于是十三人便跪着等了五六分钟，忽然女孩笑出了声，十三人连忙抬头。
只见女孩一手托腮，嘴角忍不住上扬，眼睛都弯成月牙了。忽然好想想起什么，转头看到了十三人眼神灼灼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道：“怪我这记性，不好意思啊，大家先各自忙自己的吧。”
十三人呼了一声“深渊”随后倒退而去，很快殿内只剩下卧在王座上的女孩了。女孩挠了挠头，换了个侧躺的姿势，继续看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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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不存在于任何一个位面的空间，不同于在“海”中的那个地方，这里是固定在“树”的根部的一个本该毁灭的世界的一部分碎片。
但因为一些原因，这片天地里没有了生命的迹象，曾经存在的辉煌文明如尘烟消散，什么也没有留下。在主人不在后，有一批客人迁徙而来，在这里安家落户。于是天地间，一座座高耸建筑物拔地而起，一个崭新的，更加辉煌的文明在这里扎根。
尽管已经经过数千万年的岁月，但这个文明始终没有忘却最初的使命：将濒临崩坏的世界，破坏掉。
这便是与原初之人签订最初契约的文明，他们自称洛家，是世界的破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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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这里的最高建筑物摘星塔中，洛家权力最大的男人正在主持最高会议。
“loxie，把我们本次会议需要讨论的任务列出清单，发到每个人手中。”一个白发的男人双手负后，威严开口道。
他面前的会议室座椅上，坐着的都是湛蓝色的虚拟投影，这些议员并没有亲身出席，而是在某个角落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出席会议。当然，在其他人的视角来说，这个男人也同样是虚拟投影。
“明白。”他的身旁，出现一个身穿水手服的少女，少女同样是湛蓝色的虚拟形象，但跟议员不同的是，她只是一个ai的形象投影，他们则是真人。但她和议员以及所有正常人类一样，都是有感情的，并非系统模拟，而是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那么，我们就开始今天的会议吧，希望不会像上次一样开个三天三夜，我这次要是再错过女儿的生日派对，她可就再也不和我说话了。”男人诙谐开口。
议员们发出一声轻笑。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的性格。这个男人名叫洛灵佑，是整个洛家的大家长。
“第一个议题，大朝试的开展。”少女的声音再度响起。
“噢，又到了我们的年轻人大展身手的时节了呢。”洛灵佑眉毛一扬，“这可是个大工程，老杨，你们准备好试题了么？”
一个戴着半边眼镜的男人扯了扯嘴角：“哪有那么轻松？每年的试题都不能重样，既要文斗又要武争，哪那么容易。”
在洛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姓洛，人们根据自己的家系，决定自己的姓氏。
“那出完记得偷偷发我一份。”洛灵佑搓着手说。
“不行，这可是绝对机密。”老杨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随后洛灵佑收到了一条来自老杨的私信“白痴，私下说啊，会议上说这个我想不想干了”。洛灵佑装作没看见，嬉皮笑脸道：“哎呀，咱两谁跟谁。”
老杨翻了个白眼，不过因为是蓝色的投影，看得不太真切。
“那大朝试就交给老杨负责了，大家还有意见吗？”洛灵佑问道。
自然是没有的，大朝试自设立以来，便一直是这个名叫老杨的男人负责的。
洛家人有一个令所有人类趋之若鹜的特性，长生不老。洛家人也会死，砍掉脑袋贯穿心脏的致命伤一样可以夺走他们的生命，但时间不会。
“第二个议题，本征世界的重启。”loxie眼中闪烁着数据流传输的光芒，“需要探讨的是如何应对。”
老杨说：“本征世界从未有过重启，而且还是直接倒退二十年。”
“对在本征世界的洛家人的影响呢？”一名女子喝了一口咖啡，出声问道。
“不愧是执行部部长苏洛苏，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洛灵佑回答道，“已经和他们取得联系，那边已经快乱套了，突然被强制退回二十年前的位置，记忆却没有倒退，我想以他们受过的训练，适应只是时间问题。”
“那这二十年间死去的人呢？”苏洛苏继续问道。
在本征世界过去的二十年间，有不少洛家人死去，如果时间倒流，那是不是……
“没有复活。”洛灵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在观察到重启的瞬间，他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既然倒退了二十年，那期间死去的同伴是不是也会回来？
“期间退下来的人也没有被强制返回本征世界。”loxie补充道。
“果然如此。”另一边，洛家唯一教育机构莫里学院的院长，洛之川开口道，“这倒也不错，否则我们还要思考是救还是不救。”
会议室的温度仿佛顿时冷了几分。
在明知结局的情况下，是不救任他走上必死之路，还是救下他但会迎来被改变的未知未来。一个事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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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结局，会开辟出新的道路，没有人知道这条道路究竟是好是坏。
洛灵佑沉默了片刻：“院长大人，你的想法呢？”
洛之川沉默了会，叹口气道：“唯有以不变应万变。”
本征世界的发展，每一件足以影响世界走向的事情，背后都有洛家的影子，同时也被洛家记录在案。洛之川的意思是，保持本征世界原有走向不变，让每一个应该发生的事情正常发生，不节外生枝。
“这样啊。”洛灵佑轻声说。
“这样一来，我执行部又得死多少人？”苏洛苏握杯子的手渐渐握紧。
没有人知道。
那些已经死去的人都是无可替代的，没有人能够完美替代。为了实现过去一个人做到的，可能为此派出四五个人，才能完美复刻那一个人的作用。
“这虚数之树有够忘恩负义的，咱们洛家为它赴汤蹈火，它就这么报答我们。”洛灵佑揉了揉脸，苦笑道。
老杨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这次是为什么重启，到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要是十年后，再来一次重启可就难办了。”
“不过我们也真是心大，重启十年后，才正式开始讨论这个问题。”洛之川感叹道。
“十年前，我就和在座几人有过一次商讨，当时我们的决定也是如此。”洛灵佑说，“当时之所以没有在最高会议上谈重启，是为了不引起民众的恐慌。”
洛家是一个文明，同时也是一算是一个国家。洛灵佑是大家长，他与执行部一同践行最初的契约，同时他和另外一个故里协会一同领导人民生活。
而莫里学院分内外两院，内院是培养强大的战士，为了履行契约而战，外院则是培养能为这个社会做出贡献的实干者。
两种人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两者相辅相成，共同维持好洛家。
议员们心领神会，明白了洛灵佑的意思。
“大家可以积极点发言吗？”洛灵佑看着在座的人，“不算我，在座有六人，怎么就三个人在说话，洛羽顾、苏小染、杜某某，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大家长，杜某某先前便说过，研究院事紧，除非跟研究经费有关的事情，其余他一概不管。”loxie在洛灵佑身旁说道。
“那苏小染，洛羽顾，你们两怎么说？”洛灵佑望向那一男一女。
洛羽顾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苏小染对着洛灵佑笑了笑：“大朝试一事有老杨在，我说不上话，本征世界重启上我和洛院长意见一致，也就不用再说一遍了。况且我只是一个图书管理员，大家长愿意让我旁听就让我受宠若惊了。”
洛灵佑叹口气：“你可是洛家对树与海了解最深的人了，当初初代签约时你也在场的。”
他本来想说是资历最老的人，但是跟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超脱境的女人谈及她的年龄，他怕不是嫌命太长？
“当年初代在时，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知道的内情可不比大家长多多少。”苏小染笑呵呵道。
洛灵佑顿时感觉汗毛倒立，仔细斟酌用词：“苏姐姐可以讲讲对重启的看法吗？”
“不可以。”苏小染翻了一个白眼，“叫谁姐姐呢，跟你比起来，我还是个小姑娘呢。”
洛灵佑抬头望天，不知道还能说啥了。
还在loxie及时出面解围：那便进入第三个议题，圣女的下落……”
提及这件事，洛灵佑神色一凛，洛之川叹了口气，老杨摸着额头，洛羽顾眼神凛冽，苏洛苏咬了咬嘴唇。
这可以说是洛家近百年来，最大的问题了。
这一代的圣女，和一名来历不明的男人结了婚，还怀了他的孩子，如今下落不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