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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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寿堂，夏有蘅给秦老夫人施礼后就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
秦屿舟则进屋就道，“祖母，我这趟岭南之行给您带了不少好东西，您也知道的，我对挑选东西可是不在行，这都是阿衡帮我选的！”
云荒忙近前把一个锦盒送上。
秦老夫人打开盒子，捡了几样看过，不住点头，“嗯，不错，是我心仪的，不过，你这一来就巴巴地帮着夏姑娘说好话，想必是怕我责难她吧？”
“祖母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责难旁人？”
秦屿舟笑嘻嘻地从老夫人手边的点心盘子里捏起一块点心，仔细瞧瞧了，一副想要吃的模样，但下一刻点心却转了个弯儿直送到夏有蘅嘴边，“太甜，我不喜，你吃吧！”
啊？
夏有蘅一怔，当即意识到两人当着老夫人以及一屋子丫环侍婢们如此行为很是不妥，她面上泛红，人往一侧避，“公子……”
“你不是最喜欢吃甜的吗？”
不由分说，点心就塞入夏有蘅嘴里了。
她越发羞窘，想要说话，可嘴里塞了点心，硬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喝吧！总是这样没分寸，吃过东西也能把自己噎着！”
他满脸嫌弃，满嘴埋怨，却动作自然地从一旁丫鬟手里拿过茶杯，倒了一杯茶水塞给夏有蘅。
咳咳！
夏有蘅真被噎着了，她想不喝这茶水的，谁家主子给侍婢倒水啊，再说了，这当着老夫人的面儿也太让人难堪了。
可她咳得厉害，不得不喝。
一杯茶水喝下，止住了咳嗽，点心也吃了，她擦抹一把眼角溢出来的眼泪，紧忙给老夫人施礼，“老夫人，是阿衡的错，阿衡不该……”
“行啦，你也甭客气了，这臭小子就是故意摆这一出给老身瞧的，他是怕老身为难你！臭小子，哪儿学来的怪招用在对付你祖母？
秦老夫人不怒反笑，嗔瞪了秦屿舟一眼，接着问夏有蘅，“我听说你是江南来的？”
“回老夫人话，阿衡的确是江南来的。”
夏有蘅毕恭毕敬地回答。
“哦，都说南方女子性情温柔似水，姿容出色，瞧着果然是画里的人儿一般！”
老夫人说着，又看向秦屿舟，“安家那小子……”
“祖母放心，人我已经打服了，他回去搞定一切！”
“臭小子，好歹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你也下得去手？”
老夫人被气笑了。
“您也说是发小了，他都下得去爪子，我又什么踹不出脚的！”
“你啊……”
老夫人冲他摆摆手，“你先回自己院子里洗漱吧，等下回来陪我吃晚膳，阿衡留在这里陪我说会儿话……”
说到这里，她看秦屿舟，“怎么还不放心？要不要老身保证不为难你的夏姑娘？”
“祖母也说了，是我的夏姑娘，我的既是秦家的，也是祖母您的，您对自己心上的人儿一定会好生相待的，孙儿没啥不放心的！”
他嬉笑着近前去亲手给老夫人倒了一杯茶，涎着脸，道，“只是这丫头是小地方来的，有些礼数不周的地方，还请祖母多担待，不要生她的气才好，这一杯茶，就当孙儿提前替她给您赔不是了！”
说着，还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来一饮而尽，满是顽劣地来了一句，“祖母，孙儿干了，您随意！”
“臭小子，还不滚！”
秦老夫人都被孙子这一出又一出的弄得哭笑不得了，她嗔打了他一下，又假装踹他，直到他笑着出门去，老人家这才跟身边的嬷嬷笑骂道，“瞧瞧，这真是变了个人似的……”
那嬷嬷也笑着附和，“大公子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该变一变了，不然老是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什么时候咱们秦府才能办喜事，您什么时候才能抱上重孙呀！”
哈哈，说的也是。
秦老夫人爽朗地笑起来。
那边夏有蘅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哪儿想得到，这秦屿舟在自家祖母跟前是如此的顽劣不堪？前几回两人独处时，他有些过分的举动，她咬咬牙也就忍了，左右旁人都不知道，可是这儿当着老夫人以及几个下人的面儿，他这样轻佻，会不会让人觉得她夏有蘅就是个善于勾连男人的女子，德行不堪啊！
“来吧，蘅丫头过来坐老身旁边。”
秦老夫人拍了拍身边的凳子，要夏有蘅过去坐。
夏有蘅忙推辞，“老夫人，阿衡只是一个伺候公子的侍婢，哪儿……”
“你瞧着他哪儿把你当成是一个侍婢了？为了不让我责难你，他进来这一通表现，真让老身刮目相看啊，我那孙儿总算是开窍了，哈哈，蘅丫头，你也别拘束，老身跟前最在意的就是屿舟，他喜欢的老身也喜欢！”
这话竟跟秦屿舟之前说的如出一辙。
“夏姑娘，快过来坐吧，我们家老夫人可不是那些目光短浅的，老人家疼孙子疼到心里去了，您也瞧见了，大公子对您可是呵护有加的，老夫人自然得跟大公子站一条线！”
那嬷嬷笑着过来，拉了夏有蘅过去坐下。
夏有蘅只是侧着身子，坐了一点点，“谢谢老夫人体恤！”
“以后啊，老身反倒是要拜托你，好生照顾屿舟，他是个外冷内热的，平常人是不能理解他的，他内心里也有苦楚，只是从来不跟旁人说，你呢，要多多体谅他，遇事儿劝解着些，咱们秦家也不是非要子孙怎样成功，光宗耀祖，只要他能安安顺顺地过日子，不似之前过得那样苦，老身就是死也闭上眼了！”
说着，老夫人眼中淌出泪来。
吓得伺候的嬷嬷赶忙递上帕子，“老夫人，您瞧着夏姑娘多好的人，蕙质兰心的，一定能不负您重托，您且等着瞧大公子过好日子呢！”
“是，是，我是不能死，得好好瞧着他过上好日子，再帮他带带儿女……”
秦老夫人接了帕子，擦了眼泪，笑着拉过夏有蘅的手，看着她，满目都是慈祥，夏有蘅心里莫名地漾起一股暖流。
晚膳，秦屿舟是在延福堂用的。
老夫人坚持让夏有蘅跟他们同桌而食。
夏有蘅拒绝，却被秦屿舟一个邪魅的笑给吓得忙坐下了，他贼兮兮地道，你是觉得这样坐下有些太简单了，要不要我……
他说着，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抱抱的动作。
夏有蘅惊出一身冷汗，心道，你个祖宗，可消停点吧，再弄出啥出格的事儿来，我在这秦府都没脸待了。
因为总觉得身份不适合，所以这一顿饭也没吃多少。
回了竹园，她刚欲收拾从岭南带回来的东西，却被牵了手，走到了桌边，“尝尝吧，三宝鸭，麦虾，梅花糕……这都是鸿宾楼的特色，今天有些晚了，改日咱们去楼里吃，他家的米酒也是一绝，甜糯好喝！”
“我……吃饱了。”
她讷讷地道，但话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他笑着戳她眉心，“再撒谎就罚你！”
一听他要罚自己，吓得夏有蘅一个激灵，忙坐在桌边，拿了筷子，大口小口地吃起来，边吃还边说，“大人说的对，我是没吃饱，老夫人总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吃！”
“祖母是……太喜欢你了！”
额？
你祖母说，你喜欢她就喜欢，那她太喜欢了，是不是也意味着你太喜欢了？
想到这里，夏有蘅的脸莫名地红到耳根，她狠狠咬了一大口的梅花糕，不料吞咽太急，又被噎着了，当下咳嗽连连，眼泪都淌出来了，气得秦屿舟又是倒水，又是递帕子，嘴里还不满地嘟囔，我都快成你的下人，看着挺稳重的，怎么吃个东西这样毛躁，时不时就被噎着？
夏有蘅无言以对，心里却嘀咕，还不都是你惹的！
吃饱了，秦屿舟又拖着她去后花园溜达，说什么一个姑娘家，一气儿吃那么多，也不怕积食。
把夏有蘅气得想要辩驳，让我吃的是你，嫌我吃多了的也是，你到底想让我吃还是不吃？
他恍惚猜透了她要说的话，嘿嘿笑着，直把人拉到后花园的凉亭里，早有下人在石桌上摆下了茶水，他给她倒了一杯。
她接过去喝了，不喝他又有说道，倒不如顺了他的意，看他还能说什么。
没料到，人家还有话说，“明儿个早上，让祖母陪着你进宫去见见太后娘娘吧！”
噗！
一口茶水喷了出去，迸溅到他衣服上，他很是嫌弃地低头看了看被茶渍染得晕黄的衣衫，再看看她，良久无奈地道，“你说，我雇了你进府伺候，是不是在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啊？”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觉得不好意思，扭捏着商量，“我能不能不去？
“那你得问太后娘娘，违背太后懿旨行不行？”
“那还是算了。”
她蔫蔫地觉得大户人家的下人也不好当。
“我喜欢的，太后也喜欢。”
他故伎重演，又用这话安她的心。
她抬头瞧他，“你冰山似的，怎么就得了老人的欢心呢？”
“那么我能不能得了你的欢心？”
他说着一步逼近，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瞬时一张嫩白妩媚的俏脸就出现面前，他看着看着，不禁动容，当下头一低，唇齿相抵，他大肆地掠夺她唇间的芳香，忘情之下，这世间似乎只剩下这一对钟情又尽情的人儿！
第二日进宫倒是没夏有蘅想得那么复杂，有秦老夫人在旁边陪着，太后娘娘也只是问了她几句简单的话，看得出来太后的确如秦屿舟说的那样，不讨厌夏有蘅，许是秦屿舟事先就做好了铺垫，所以连她喜欢吃甜糯的点心太后都知道了，让人特意给她做了四五样软糯适口的小吃食，还赏赐了不少首饰、布料。
几个人正陪着太后说话，有太监跑进来禀报，说是四王府昨日进了贼，贼放出毒物伤了四王妃，从昨晚起四王妃就一直昏迷不醒，这会儿更见凶险，所以四王爷请求把四王妃送进宫里，请太医院的太医诊治！
“既然是病了，派个太医去王府守着不就行了，干嘛还要把人送进宫来？”
太后娘娘略略不喜。
“回太后话，四王爷说王妃中毒很凶险，已经请了不少名医看，都没瞧出是什么毒，无法这才想到进宫求太医院的太医们会诊，以救四王妃的性命！”
“他倒是挺有心的。”
太后娘娘脸上表情微微有些异样，但很快就点头道，“那就把人接进来吧，另外，派锦衣卫去四王府好好查一查，到底是何等胆大包天的小贼，竟敢在王府行凶？！抓住了，决不轻饶！”
“是。”
小太监退出去了。
时间不长，四王妃就被抬了进来，果然面色黑沉沉的，人处在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