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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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濮方今，你背后的人是谁？”
秦屿舟冷冷地问道。
濮方今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想必听说过锦衣卫的手段，我倒是不介意让你体会一下，或许你能给我们一个中肯的建议，让我们修正一下刑罚手段？”
秦屿舟眼神冰冷的落在濮方今的身上，他瞬时就觉得周身如同爬满了冰凉的蛇，蛇鬼魅地游弋在他身上，带给他阵阵战栗般的颤抖感受。
“我……我没有同党，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对朝廷有怨恨之心，所以就从日败人手里得了一种叫做猫欲的毒药，我把这种毒药丢撒在百姓们的饮水井里，百姓饮用了这种毒水就得了疯癫之症，他们见谁咬谁，看起来很歹毒，实则这种人咬人是不会传染的。但他们身上有了伤口，流出了血，这种血带着一种特别的气息，我又把早就特别饲养的野猫放出去，野猫特别嗜好这种带着特别气息的人血，它们见着这样流血的人就会扑上去撕咬，直到把人咬死，留下一具恍惚中毒腐烂的尸体！”
濮方今目光空空的盯着某处看。
看着看着，他忽然惊恐地指着那里，大声惊呼，“你……你不要杀我，我不会说出洛华……”
一支冷箭嗖地从一处角落里急射出来，直射中濮方今的哽嗓咽喉，登时他便仰倒在地，一命呜呼了。
“追！”
云荒带人迅疾朝着冷箭射来的方向追了过去。
秦屿舟的脸色阴沉，缓步走到已然死去的濮方今跟前，盯着扎入他胸口的那枚冷箭，箭头整个直射进去，从后心透出来，可见射箭的人功力深厚，而且，如此近距离地他隐身在一侧，自己竟没发现，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失误！
“濮方今临死前说出的那个洛华……”
夏有蘅也走过来，看着秦屿舟，“我怎么觉得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对这个洛华很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就好像，他们特意要隐瞒洛华的存在，可又怕你不知道洛华处处存在，所以总是会在合适的时机提醒你？”
秦屿舟忽然就笑了，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轻佻，“既然我家里的小管家婆都瞧出这其中端倪来了，我还会瞧不出来？所以，他们越是想让我们看到的，越是不重要的，偏偏有些我们看不到的，才是揭露事情本质的。”
夏有蘅脸又红了，快速地瞧了一眼四周，身体往旁边退了一步，避开他的魔掌，嗔道，“这里是大堂……你能不能别……”乱动！
她白他一眼。
“嗯好，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我再……乱动！”
他倒是直接说出了那俩字。
“不跟你说了。”
夏有蘅转身往外走。
“你等下云荒回来，送你回去。”
秦屿舟在后头喊。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让他帮你吧！”
夏有蘅脚步轻快地出了大堂，转回她住的小院儿。
小院院门是虚掩着的，她跟云荒出来的时候，因为焦急忘记锁门了，进了小院儿，她反身要把门插上，却觉出一种尖尖的东西抵住了她的脖颈，耳边传来一个男人低低又沙哑的嗓音，“乖乖听话跟我走，不然我手一滑，你这嫩白的小脖颈可就要被开一个洞了……那时候，你这张精致的小脸蛋可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是洛华的人？”
夏有蘅的心突突地狂跳，但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俊酷的脸，登时冷静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
那人话一出口就意识到失言，忙打住话头，恶狠狠地将她裹挟着往小院儿后头走，边走边低低地威吓，“你最好老实点，不然老子先杀了你……”
“你杀了我就出不了城了！”
夏有蘅话里带着几分嘲讽，“秦屿舟不是一般的人，他早就在查出事情真相之前就命人把全城封了吧？现在，这座小城恐怕要飞出一只苍蝇都很难，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偷袭我了？不过，你这番举动是白费劲了！”
“为什么？”
那人一怔，扣着夏有蘅脖颈的手松了几分劲道，夏有蘅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她无奈地叹了一声，道，“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只是一个侍婢，伺候秦大人饮食起居的，你觉得他会因为我这样一个卑微的女婢放了你这个朝廷的重犯吗？”
“不可能！”
那人像是有几分信了，可又不甘心，“我听说秦屿舟身边是从来不会带着女眷的，他对女子不感兴趣，但这回远道岭南，他却带了你，你对他不可能无足轻重！”
“唉，要不我说你们男人都是头脑简单的动物呢！你想想，他若是真的在意我，怎么会让我一个人进进出出？他手下那么多人，不得调派几个保护我啊？真是那样的话，你哪儿来的机会这样容易就抓住我？”
这个……
对方明显是信了七八分了。
可就这样放了夏有蘅，他又有些不甘心。
“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保你能安全地离开南海城！”
夏有蘅语气轻快。
“真的？”
男人半信半疑。
“对于一个即将跟你合作的朋友，你是不是得先把我放了啊？你这样挟持着我，我心里害怕，脑子不灵光就想不出好点子来！”
她说着，轻轻推开那人抵在自己脖颈的刀子，旋即一个反身退步，避开了那人三五步的距离。
“你别想耍花样，若是敢叫嚷，我立时就让你人头落地！”
男人面露凶光地在夏有蘅眼前挥着匕首。
“唉，你怎么就不相信人呢？我一个女婢，就是喊救命了，你以为秦屿舟会飞奔而来吗？他正忙着处理疫情相关事宜，哪儿会有工夫管我一个无关之人？”
“哼，谅你不敢！”
男人目光阴冷，不时四处扫一眼，警觉性很强。
“嗯，我不会拿着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我虽然是个女婢，但也惜命得很！”
接着她就说出自己的主张来。
男人听了，先是一惊，后来就嘿嘿笑起来，他收了刀子，“没想到，你这小女人的脑子还真挺灵光的，这主意着实不错，不过，既然主意是你想的，那不妨你也来参演一把，只要我们几个能顺利离开南海城，一定会放了你！”
我信你个鬼！
夏有蘅心里暗骂。
不过，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正如那男人说的，主意是她想的，若是她不参与其中，恐怕对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照着她说的去做的。
一个时辰后，南海城的西城门，一辆简陋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两边跟着几个穿着孝服的人，他们都低着头，时不时发出几声悲呼，幺妹啊，你死得好惨啊，这可恶的瘟疫怎么不把我带走，偏偏带走了你啊！幺妹，我可怜的幺妹啊……
其他人也都哭天抹泪的，状甚悲哀。
“站住，秦大人有令，谁也不许出城！”
西城门守门军士把他们拦下来了。
“军爷，我们也不想出城啊，可是没法子，家中幺妹没了，这尸体已经在家里陈放了几日了，这天气又热，再等下去，恐怕尸体就要腐烂发臭，您也知道，一旦尸毒散发出去，那就容易出事儿，咱们南海城可再一丁点的事儿都不能有啊，我们一家子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忍痛把幺妹入殓，打算将她送去城外山中祖坟那里掩埋！还求军爷能开个恩，放我们过去！
带头的那个人忙走向前来，赔着小心，跟守门的军爷解释。
“你们若是真想出去，那也得找秦大人开了通行证，我们才可放行！”
军士板着脸，丝毫不给通融的样子。
“不是，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老话讲死者为大，我们家幺妹死了，我们就想将她入土为安，你们却在这里百般阻挠，你们安得什么心？
带头那个人不依不饶地质问军士。
军士不是个健谈的，三言两语就给他问住了，正面红耳赤的不知道怎么回应对方，却听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