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洛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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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早说你不要把那么一个狐媚子留在家里,你非不听,现在好了,还没怎么着呢,徐家就合计着想要宠妾灭妻了!那个贱皮子什么时候给你倒茶不好,非要挑徐家哥哥来的时候出现?她分明就是想要勾上徐家哥哥,这个该死的贱皮子,我……我去撕烂她那张惹祸的脸,看徐家哥哥还喜欢她不?!
罗粉玉一听就急了,怒不可遏地骂了一通后,拔腿就往东厢房去。
“夫人,这可怎么办?小姐误会表姑娘了,她是……”
林嬷嬷可是知道这位罗家大小姐的脾气,没事儿都能折腾出事儿来,徐家这样一弄,直把表姑娘给坑了。
“粉玉能教教她做人倒也好,省了将来去了康哥儿的房里不安分。”
罗夏氏话说的不紧不慢的,完全是一副要看好戏的架势。
林嬷嬷却有点于心不忍。
表姑娘是个好的,只是命不好。
这女子一旦时运不济,生的貌美就不是幸事,而是灾祸了。
唉。
因为天气热,各个屋里都是敞着窗的,不大会儿就从西厢房传来一阵杯盏被摔在地上的脆响,其间夹杂着罗粉玉的谩骂,“你个狐媚子,不要脸,凭什么跟我抢男人?
“表姐说的什么我不明白,但我没有想跟你抢什么男人!”
夏有蘅解释的声音里没有惊惶,也不气恼,透过半开的窗子,林嬷嬷甚至能在她嘴角看到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是讥讽的笑。
“你没抢?没抢你要去给徐家哥哥当妾?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徐家哥哥是我一个人的!”
罗粉玉越骂越气,她快走几步,冲到夏有蘅跟前,扬手就朝她脸上打去。
“不许你欺负我姐姐!”
一个小粉团滚了过去,咔嚓一口,狠狠在罗粉玉的腿上咬了一口。
哎呀!疼死我啦!
罗粉玉的巴掌还没落到夏有蘅的脸上,就从腿上传来一阵剧痛,她惊呼一声,低头看见是段北宥咬了自己,顿时怒急,抬脚就踹。
但小粉团却是个机灵的,咬了就跑。
罗粉玉哪儿肯善罢甘休,她一把抓起一个针线笸箩,兜头就朝段北宥打去。
一只手狠狠攥住她的腕子,夏有蘅目光清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罗粉玉,你听好了,我没有想抢任何人的男人,在我没找到父亲之前,我绝不会嫁人,还有,即便是我要嫁,也是嫁做正妻,此生孤独终老也绝不会给人做妾!”
她自打来了罗家,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对罗粉玉这个表姐也是尊重的,甚至有时候罗粉玉对她话里话外的一些嘲讽奚落,她也都默默承受,从来不反驳。
这让罗粉玉觉得她好欺负,可以随意拿捏。
所以今天才会因为徐家博那个色胚迁怒夏有蘅!
但此刻,面对夏有蘅冷若刀子般的目光,听她正气凛然的一番话,直把罗粉玉给吓傻了。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哭嚎着:“娘,娘,你快来啊,这个死丫头打我了……”
门帘一动,罗夏氏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林嬷嬷。
林嬷嬷进来,先就扶住了罗粉玉,温声细语地哄着,“姑娘,您可是选中了乘龙快婿的千金小姐,举止行为都要端庄,要贤惠,姑爷才会更看重您啊!老奴这就扶您回去洗把脸,换身好看的衣裳,再佩戴好漂亮的首饰,万一姑爷要来瞧瞧您,您也好让姑爷看看您最好看的样子,对不对?”
“嗯,好。”
罗粉玉止住了哀嚎,点点头,被林嬷嬷扶着往外走,走到门口,她还不忘回头冲罗夏氏哭唧唧道,“娘,她吃我们罗家的,住我们罗家的,还对我抬手打骂,她就是个白眼狼,娘,您赶她走啊……”
“嗯,娘知道了,你去吧!”
罗夏氏对着宝贝闺女点点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屋里静下来。
夏有蘅束手站在那里,身侧紧挨着一个小小的段北宥。
罗夏氏盯着夏有蘅看,恨不能用眼刀子在她身上戳几个窟窿,这贱丫头竟不想做妾,想做正妻!也不瞧瞧她是什么身份?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还是从乡下来的,凭什么给人当正妻?
她倒是不会想着让夏有蘅跟着闺女粉玉嫁去徐家,她傻了才会那么做,那不是给粉玉添堵吗?
但给儿子康哥儿做妾,这是她盘算好的,板上钉钉的事儿,晾她一个小小的夏有蘅逃不出她罗夏氏的五指山!
她磨着牙,在心里骂了夏有蘅几个来回,总算是压下了心头怒火,“阿衡,不妨实话跟你说,徐家的确是想让你过去做妾!”
“姑母,请恕阿衡不能答应。”
夏有蘅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跟罗夏氏对视。
臭丫头,敢跟我瞪眼?你等着,等我儿子把你收了房,看以后我怎么磋磨你!
罗夏氏恨得牙根痒痒,但嘴上却不得不说,“徐家不地道,姑母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不过,你也知道,罗家在京都这样满地高官的地方,也只是个小门小户的人家,养不起闲人的。”
“姑母肯收留我们姐弟,阿衡感激不尽,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
夏有蘅眉眼低垂,温顺地说道。
“姑母也非是要把你当丫鬟使唤,不过呢,你也知道,最近你康哥儿房里不太平,你那嫂子成天心情不好,闹得我脑仁疼,所以呢,打明天起呢,你就搬去她那院子里,一方面呢,给她做个伴儿,开解开解她,一方面也帮着她照顾照顾你小侄女,咱们呢,是至亲,你能过去帮忙,我也放心!”
罗夏氏已经在窗外听到夏有蘅跟罗粉玉说的话了。
她孤独终老也不会给人当妾!
这话把罗夏氏气得不轻,也打乱了她的谋划,原本她觉得,把夏有蘅塞给康哥儿,那是再简单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没想到,这丫头倒是个有气性的,只肯当凤头不**尾!
哼,可惜得很,你命不好,注定也成不了什么好人家的正妻,只配给我儿子当妾!
“嗯,谨遵姑母吩咐!”
夏有蘅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左右她在富安苑做的也是伺候罗夏氏的活儿,去了表嫂的紫竹园无非是伺候的人变了,实际做的事儿没什么两样。
罗夏氏让她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搬过去,随后她走了,去哄她的宝贝闺女了。
吃了晌饭,夏有蘅去把几件衣裳洗了。
回屋就看到小北宥正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字出神,小家伙看得很专注,也很认真,小嘴还一张一合地在念上面的字,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杜先生说过,小家伙是个极其聪颖的,如果能好好读书,将来必定有锦绣前程!
“北宥,我出去买些东西回来,你就留在屋里哪儿也不要去,知道吗?”
夏有蘅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还把他锁在西厢房。
捏着手里仅有的十一两银子,夏有蘅寻了几家私塾,但每家私塾都得要本族族长的推荐,刘家因为忠义伯府参与了贪腐案,获罪株连九族,所以别说是族长了,就是他们本族的人也只剩了段北宥一个了。
有好心人告诉她,出城三里有一个小村子,村里有一位老秀才开的私塾,不需要推荐担保,就能收学生。
夏有蘅大喜,忙出城去了。
小村叫东马庄。
庄子最东头有一个破旧的小院,推开小院的门,院子里一帮七、八个小孩子正在和泥玩,他们玩的尽兴,个个都浑不在乎身上的衣裳被泥土给祸祸得看不出本来颜色了。
正对着的屋门门口,放着一张竹制的躺椅,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躺在上面,正在闭着眼晒太阳。
“请问老先生,这家私塾的教书先生在不在?”
夏有蘅惯不会以貌取人,所以她觉得院子破旧,跟教书先生的学问好坏没什么实际性的关系。
“咳咳,我……我就是教书先生!”
那老人骤被惊醒,起身过猛,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通红,直咳嗽。
夏有蘅忙跟老人道歉,说,我不该叨扰了您!
“先生,先生,我们的泥巴和好了,接下来做什么?”
这时有一个小孩子跑过来,满脸满身的泥巴,笑嘻嘻地问老先生。
老先生想了须臾,指了指墙角那里长出来的杂草,“小球子,你叫上他们一起去拔草,今天最后的功课就是把院角那里的杂草拔干净了,然后你们就回吧!”
“好啊,拔草去咯!”
一帮小孩子欢呼一声,齐齐地奔向墙角,个个又嬉闹着拔起草来。
夏有蘅看傻。
上午和泥,下午拔草,什么时候学习?
“姑娘,你请回吧,我已年迈,能教教这些乡下孩子会写自己的名字,识几个数字,将来进城卖菜不至于被城里哄骗了去就成了。你家小公子还是得选名师……”
老人摆摆手,起身进屋了。
夏有蘅垂头丧气地回城,看看天色不早,她担心北宥一个人在罗家,就急急地回去了。
隔着一条街,云海问,“大人,东厂已经派人把刘俊承的尸身带回去了,想必夏姑娘他们安全了!”
您怎么还要跟了人家一路啊?
自家大人似乎从遇上了夏姑娘就变得行为怪异得很了。
怎么回事呢?
云海挠头。
今天下午秦屿舟得了一封江南来的密信,信中说,此番江南贪腐案归案的人其实都不过是一些小喽啰,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被查出来,而且信中点明,他们在当地抓住一个涉案人,那人被幕后黑手下毒灭口,好在他们找到他时,他中毒时间还短,没有丧命,他说,这起案子里有一个关键人物留下了关键的证据,那证据是一份名单,名单上头就有幕后那人的名字!
那个人临死之前还说出一个词儿,洛华……
洛华什么,他没说完就毒发身亡了。
接了信后,秦屿舟思虑后,觉得当前关键是弄明白,这个洛华倒是是什么意思?
是一处宅子?一个商铺?还是一个人名?
他带着云海出来,穿过京都大街小巷,其实不为找寻所谓的洛华,也是想要透透气,好好想想到底要从哪里查起?
没想到,刚到了街上,就看到夏有蘅了,她一家一家的私塾走下来,最后竟还出城去了东马庄。
秦屿舟跟云海猫着腰藏匿在老先生的矮墙外头,把夏有蘅跟老先生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原来她是想给段北宥找一处私塾进学。
秦屿舟眼神凉薄地看着夏有蘅进了罗家,小女人那道纤瘦的身影也不知道怎么就好像印进了他脑海里,令他挥之不去。
身形似乎又清减了几分,是罗家什么人因为她带回一个吃白食的孩子磋磨她了?
“云海,去叫安广飞出来,我在迎宾楼等他!”
小半个时辰后,镇国侯府小侯爷安广飞急匆匆地赶来了。
进门水还没顾得上喝一口,就听对面那位冷峻孤傲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道,“你开一家私塾吧,地方跟学生我都给你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