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要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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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做什么??”
夏有蘅一把将段北宥拦在身后,强忍住内心的恐惧,与两个凶巴巴的差役对峙。
“这小孩儿是朝廷要抓的要犯,你若是识相最好闪开,不要阻拦东厂办案,不然……
一个尖细的嗓音传来,随后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白胖的男人,他翘着兰花指,脸上不知道涂抹了多少香粉,白晃晃的如同白日里见鬼。
东厂?
夏有蘅听到这俩字,身子还是没忍住地哆嗦了一下。
“姐姐?”
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段北宥小眼睛里满是惊惶地看向她。
“不怕,不管到哪儿,姐姐都跟你在一起。”
夏有蘅知道孩子是怕了,她转头对着他温柔一笑,而后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再转过身来,她面上已经恢复了冷静,“京都是讲律法的,你们不能随意诬陷好人。我弟弟叫段北宥,我们也并不认识什么刘俊承,请大人核查事实,不要听信了小人的胡乱攀扯,冤枉了好人。”
说到这里,她又对着正在吃饭的食客们施了一礼,“还请诸位叔叔伯伯,婶子大娘给我们做好见证,我们姐弟俩好端端地在这里吃包子,没招惹任何人,你们大家想想,若是我们姐弟俩真的做了什么违背良心的坏事儿,那我们还不得第一时间逃命啊,我们不逃,还敢于在这里吃包子,就证明我们心里不虚!”
她的话说的有条有理,得到了很多食客的赞同,有几个胆大的议论时刻意加重了语气,“说的对啊,东厂也是皇上的,皇上建东厂又不是让他们在大街上胡乱抓人的,那姐弟俩,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儿女,绝不会是什么朝廷追杀的要犯!”
“就是,就是。”
不少人都参与进来,帮夏有蘅他们说话。
“公公,怎么办?”
带头的捕头压低声音说道,“众怒难犯啊?也许这小子真是胡乱攀扯呢?”
“哼,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来人,把那小子给我抓了,旁人若是敢阻拦,那就一起抓,执迷不悟者,杀!”
肆十一拔高了尖细的嗓音喊。
肆十一是太监总管鲁中的干儿子,原本并不叫肆十一,他是在鲁中四十一岁时认的干爹,他趴在地上跟只狗似的求鲁中赏一个名字,鲁中正过生辰,道贺的人太多,他喝得迷迷糊糊的,就随后喊了他一声肆十一,这个名字也就由此叫开了。
皇上建了东厂之后,任鲁中做厂公,但他同时也是近身伺候皇上的,皇上离不了他,所以,他就把肆十一调去了东厂,所以,肆十一也就成了实际意义上的东厂掌控者。
这次的江南贪腐案若不是牵扯太大,涉及的人太多,他干老子鲁中亲自给他下令,要他带人满世界搜捕漏网之鱼。
其中之一就包括忠义伯府第三代唯一的嫡长孙刘俊承。
肆十一自然不敢忤逆干老子的命令,当即就从对食容姑姑的怀里爬出来,麻溜利索地穿好衣裳,去监牢里把原来在忠义伯府打杂的前院的一个小厮提出来,带着他满京都查找刘俊承的下落。
那小厮昨晚被用了一夜的酷刑,实在是忍受不住,才供出来忠义伯府的小公子刘俊承被少夫人秘密送去云瑾书院读书。
肆十一火速带人直奔云瑾书院。
把书院搜了个底朝天,他们要动手打杜先生,杜先生却拿出一块玉牌,玉牌上刻着一个荣字。
这个荣字代表的就是荣王府。
荣王是当今的亲九弟,一母同胞,感情甚好。
杜先生早先曾在九王府当过幕僚,后来,今上登机,荣王爷就解散了府中的幕僚,对于杜先生,荣王爷是竭力挽留的,但杜先生婉言谢绝,他说,他志在学问。
荣王爷是个温和的人,并没有怪罪杜先生,反倒是给了他千两纹银,还赐了这样一块荣王府的玉牌,见牌如见荣王爷,玉牌不能说具有免死免罪的功效,但不管是什么人见了,那也要斟酌一二的,别真的惹恼了九王爷,被他去皇上那里奏一本,恐怕小命就没了。
杜先生亮出了玉牌,肆十一屁都不敢再放一个,带人火速撤离云瑾书院。
如今他揣着在杜先生那里惹的一肚子气,在聚香斋见着了刘俊承,他怎么可能放过他?
“我弟弟不叫刘俊承,他叫段北宥!”
两个差役近前来拉扯段北宥,小家伙眼泪就在眼圈里晃啊晃,就是倔强地咬着唇,不肯让眼泪掉下来。
看着他这样,夏有蘅心疼极了。
可她又没有法子,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把人从那俩身强力壮的男人手里把段北宥抢回来?
眼睁睁看着那俩人要把小家伙带走,夏有蘅哭着扑过去,抱住段北宥,“北宥,要死姐姐跟你死在一块儿……”
说完,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她虽衣饰普通,面上也没有覆粉,可她长得极为清丽脱俗,一举一动都引得众人不舍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如今,她哭得宛若梨花带雨般,越发惹人怜爱。
很多人都不由地站起身来,目光带着仇视盯着那些差役。
“反了,反了,你这是要反啊!来人,把这个女反贼给我抓起来,乱棍打死!”
肆十一气得暴跳。
“肆公公,你有时间到这儿喊打喊杀,看起来,牡丹亭的案子你是查清楚了?”忽然,一个清冷傲然的声音响起,紧跟着大厅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丝肃杀的寒意,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
秦屿舟冷漠的视线在大厅里扫视了一眼,最后着落在肆十一身上。
听他提及了牡丹亭一案,肆十一眉心猛跳了几下,原本一脸的戾气,也瞬时少了不少,他忙往前迎了两步,“哟,竟在这里遇见了秦指挥使,好巧好巧哦!呵呵!”
他笑得嘴角牵扯太大,以至于满脸的香粉都被扯得裂开,掉了不少。
秦屿舟嫌弃地退后两步,“肆公公,刚才太后娘娘还问牡丹厅的案子你查了几日了,有什么进展,要你回宫去禀明呢!”
“啊?真的?”
肆十一这回真怕了。
三天前太后娘娘携同后宫的娘娘们在御花园里游玩,走到牡丹亭时,太后有些累了,就命人进亭子里休息,太后不过在牡丹亭里稍睡了片刻,再醒来时,放在手边的一个东珠串儿不见了,这可是先帝当年送给太后娘娘的定情物,先帝故去后,太后娘娘对这东珠手串看得更重,时时把玩不离身。
这回竟在牡丹亭不翼而飞,太后又急又怒,竟就晕了过去。
皇上闻讯赶来,知道事情始末后,给了肆十一三日期限,必要查清楚东珠手串的去向,查清楚是谁偷了手串?
三日后,肆十一若是查不出东珠手串下落,死罪。
今天已经是东珠手串遗失的第二天了。
肆十一肯放下牡丹亭的案子跑出来追查刘俊承,其实也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若真的能把刘俊承抓了,这可是大功一件,他指望着皇上能因为他立了这功劳,抵消了他三日查不出娘娘的东珠手串的罪过,起码能不死也成啊!
“肆公公难道觉得我会假传懿旨?”
秦屿舟眼神犀利,直看得肆十一心里发毛。
当今太后是秦屿舟的亲姑母,即便他假传懿旨了,太后娘娘也不会怪罪他的,太后疼秦屿舟那是疼得出了名的,甚至有时候,比疼皇上都要甚。
“不敢!”
肆十一满脸讨好的笑,“秦指挥使,这个小儿的确是刘同浩的嫡长孙,我适才正要……”
他话未说完,就听秦屿舟冷冷幽幽地道,“肆公公,我不得不说一句,你们东厂最近这段时间各路消息来源太过闭塞了,刘同浩的孙子刘俊承在逃亡途中被锦衣卫射杀,如今人就在锦衣卫署,公公若想要见他,去那里吧!”
“啊?这……这不可能!”
肆十一一脸震惊,他继而又怒踹了那个被捆绑的小厮一脚,“混账东西,你不是说,他就是刘俊承吗?”
“大人,他的确是刘俊承啊,小的打小就在忠义伯府,见过我们家小公子很多次,不会认错的!”
那小厮被踹倒在地,却不敢喊疼,咬牙跪爬到肆十一跟前,哭哭哀求,“大人,您说只要小的带您找到小公子,您就放了小的,大人,小公子就在这里,您放了小的吧!”
他哭嚎起来。
“滚!”
眼见着小厮身上的血污都抹到自己身上,肆十一更恼,啪啪就甩了小厮俩耳光,“再聒噪,老子杀了你!”
小厮骇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肆十一,怕自己忍不住发出声音,他忙捂住了嘴,周身抖若筛糠一般。
“云海,你去把刘俊承已死的消息禀明圣上,顺便再去一趟慈宁宫,禀明太后娘娘,就说,肆公公正在京都大街上搜查刘俊承呢,恐怕还得一两个时辰才能去见太后娘娘,要娘娘耐心再等一会儿……”
啊?
肆十一吓得两腿一软,险些就给秦屿舟跪一个,刘俊承已死的消息大概一会儿皇上跟太后都知道了,人都死了,他肆十一还在满大街地搜查一个死孩子的下落,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而且,就是借给他肆十一一百八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让太后娘娘等着他啊?!
“小的,马上就回宫见太后,秦指挥使,您忙……”
肆十一一脸尴笑,带着他的人屁滚尿流地跑了。
“云海,送他们回罗家。”
秦屿舟说完,转身往外走。
“不,不用了,我们不回……”
夏有蘅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冰冷又嫌弃的目光所笼罩,秦屿舟看着她,好一会儿,直看得夏有蘅后脊梁嗖嗖冒冷风,他这才冷幽幽地又丢回来一句,“快去快回。”
“属下遵命。”
云海领命,同时低低地跟夏有蘅说道,姑娘,你不妨看一眼街口那里…
夏有蘅往那边一看,街角那里有几个人正隐蔽着身形,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瞄呢。
他们是肆十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