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显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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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显圣
黑域带着耀灵踏云飞在天空。
“主人，”耀灵道：“渊那么快追到南山，是不是跟着我们去的？”
“不是。”黑域道。
“梦竹居消失了，晓晓姑娘回去也找不到家了……墨白先生那么疼晓晓，让她走是不想连累她吧。”耀灵叹道。
黑域没有回应，只是把他往怀里紧了紧。
回到琢光山，耀灵远远就望见湖边聚集了一群从未见过的棕黑色水鸟，展开的翅膀羽毛，花纹层层叠叠像鳞片一样。
“那些是什么鸟？脖子像蛇一样……”耀灵疑惑着又习惯性的瞅了瞅黑域。
“蛇鹈。我不在山上，不是我引来的……”黑域知道他在想什么，特意解释道：“是琢光山上的环境近来变好了，这种水鸟很挑剔水质的。”
“这样吗？说明这几年我的山养的还不错哦！”耀灵有些小自豪的说道。
“不过，这湖比我们离开前大了不少……”黑域沉思说道。
“水多还不好~山上水草充盈，动物们也不比愁水喝！”耀灵开心说道。
“嗯。”黑域点点头又说道：“只是快到雨季了……”
“别想啦！”耀灵一把拉过黑域的胳膊：“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黑域被耀灵拉着，像山深处走去。
“主人。”耀灵唤道。
“嗯。”黑域应道。
“回到琢光山，感觉真好。我现在觉得可以做山神，是件幸福的事。”耀灵微笑着说道。
“哦？现在不愁困你在此处了？”黑域带着调侃的语气看向耀灵。
“偶尔，可以出去逛逛是很好。”耀灵看向远处：“可还是回到这里踏实。其实过了这么多年，看着植物生长，动物们繁衍生息……等着你，等到你，是我最大的愿望。现在这个愿望变成了现实。其实我总害怕这一切是假的……”耀灵转过头，看着黑域的眼睛继续说道：“可现在你就在这里，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黑域看着耀灵没有说话，眼神里却尽是温柔，紧握的没有温度的手因他而温暖。
穿过密林，是一片草场，常常会有成群的水鹿或者野马来此觅食。
今天见到的却是一群羊，并不是羚羊或是野山羊。耀灵在人类的村子见过，那些是人类养的羊。有人类在附近吗？耀灵想着突然又紧张起来。
“狼儿，这没有人类。”感受到耀灵手心微微渗出汗来，黑域对耀灵说道。
“人类饲养的动物为什么会在这里？”耀灵猛地喘了口气：“它们不是只依附人类生活……”
而羊群边感受到动静的另一种动物，微微转动耳朵，它起身在羊群边巡视，是一只黄色的犬，极短的皮毛，骨肉匀称结实，爪后有玄趾。
“那犬身上也有人类的气味……”耀灵说道。
“有的动物选择了另一种生存方式，以此保存物种延续下去。但是与其说是依赖和人类一起生活，不如说是被饲养。”黑域说道，抬手施法，在山中百兽中显身，黄犬见到蛇神的一瞬间，突然激动的飞奔过来。
耀灵看着它摇着尾巴围着自己和黑域努力示好的样子，心中竟满是不悦：“主人，不许你摸它！”
黑域一愣，伸出一半的手僵在半空中。
“它身上都是人类的味道……你，你碰它的手以后就不要再碰我了！”耀灵赌气说道。
黑域难得见耀灵这样，竟因自己要碰另一只犬科动物而着急，赶忙收回了要去摸黄犬的手。又顺势抬起靠近耀灵那边的一只手，熟练的在他头上摸了摸。
被顺毛后的耀灵突然回过神来：“我，我不是在嫉妒它啊……”
“嗯。”黑域道。
耀灵偷瞥黑域，不放心的又补充一句：“我这不是在吃醋啊……”
“哦。”黑域道。
安静了几秒，耀灵想岔开话题，便问道：“这人类干嘛把犬和羊一起养，是留羊给犬来吃吗？”
“人类以饲养的羊为食物，以犬护羊。”黑域道。
已尽夕阳，山脚下一个小童吹了声哨子。黄犬听到哨声，不再围着他们转圈，迅速回到羊群，从离村最远那边的羊群边开始，吠叫几声，羊儿也知晓了黄犬的意思，停止吃草抬起头，由黄犬驱赶着往山下走去。
“那些傻羊……听得懂那犬的叫声。”耀灵感叹说道。
黑域点点头。
“哼，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养来为了被吃掉。”耀灵转身拉起黑域道：“主人，我们走，我们也该回家了。”
“嗯。”黑域应道，随耀灵往山神庙走去。
“我的山神庙？！我就几天没回来，发生了什么！”耀灵大惊道。
山神庙整个变了一番模样，若不是庙外那几棵霸道的树，都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墙外的红漆还未干透，走进去看原本独间的小庙扩大了不少，供奉的白狼王像前摆满了贡品，后殿居然直接放着一张床……
虽然之前黑域回来用法术恢复一新，但是毕竟是人类造的建筑他也不敢多做改动。
下意识的看看耀灵，果然在一脸怀疑的看着他，黑域看了看那床，又看了看耀灵，小声道：“这……不是我……”
耀灵想到什么，突然冲出去，黑域也追了出去。
人类为耀灵塑的白狼王像是端坐在那里的狼身，通体雪白，颔首微阖的双目，神武威严的模样。耀灵伸手去抓神像的前爪，神光一闪，一道黑色蛇影游上他的左臂。
“神像没变，幻麟还在。”耀灵安心的说道。
“是人类新修的这里，”黑域看着外面树上新系上的道道红色的平安符，写满了人们的愿望：“前不久琢光山新生，人类觉得是山神显灵，再加上之前百兽聚集在这里，还有这几棵树……”
“……他们求的什么？”耀灵问道。
黑域翻看着说道：“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还有……”
“还有什么？”耀灵追问道。
“求姻缘……”黑域说道。
“……？”耀灵迟疑了一会，又看向黑域道：“琢光山重生？百兽朝拜？植物疯长……这次还说不是因你而起的！你该负责！”
“负责？”黑域被他说的也愣了一下，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耀灵，“嗯”了一声。
耀灵一把拉过他，就往庙内拖：“山神还是要先顾自己的姻缘！我倒要看看那床上的软垫，能比我之前铺的兽皮舒服多少！”
第二日黎明，大雨。
耀灵睡梦中竟化成真身，成年狼的体型却像只小兽缩在黑域怀中，呜呜的唤着说着梦话。
“狼儿，松口……”黑域一边抚着耀灵的毛发一边说道。他的前臂被熟睡的耀灵紧紧咬住，时不时发力，隐隐渗出来的血液让白狼更加兴奋，像咬住猎物般不肯放松，反而加重了力道。
黑域不愿用灵力强制阻止耀灵，他一边隐忍着，一边贴近他的狼耳说道：“耀灵醒醒，我是黑域，松开我的手。”
耀灵猛地睁开眼睛，血红色的眸子一下回复了原来柔和的异色。他急忙张开口，看到被自己咬的黑域的手臂，后悔不已，可是又克制不住的想去舔舐那血液。
黑域抽出手臂，他看出耀灵对自己血液的**，厉声道：“不行狼儿，不许舔。”
“对不起主人，我又……”耀灵化回人身，跪在床上，看着黑域被咬伤的手臂不知所措。
黑域催动灵力，伤口开始愈合，残留的血迹也消失不见，直至没有一丝痕迹。
“已经没事了，放心吧”黑域安慰耀灵道：“是被梦魇了吗？”
耀灵摇摇头道：“记不清了……”
“再休息休息吧，这几天随我出去事情太多了。”黑域说道，握住了耀灵慌张的手。
外面的雷雨声很大，耀灵再次靠在黑域怀中，却不敢再睡了。
正午的时候才雨过天晴。又过了一阵，山下的黄犬和羊群又上山来了。
黑域看着羊群略有所思。
“主人，怎么了？”耀灵问道。
“这雨还会下。”黑域道。
“还有雨吗？天上的云不是已经散了？”耀灵疑惑道。
黑域却是神色凝重的摇头。
“我去赶它们下山！”耀灵说道，化成白狼跑下山去。
看着白狼跑下山去，黄犬俯在原地，不敢抬头。耀灵急的直吼着，告诉它快带羊群下山。
可是偏偏就这么巧，上游的大量积水直冲下来，汇聚到草场边的河川里，水位迅速上涨，大水直接像羊群涌来。
驯化的动物缺乏对自然环境危险的感知能力，羊群来不及逃跑，被大水冲走。
第二天水退却时，人类上山来找羊，幸存的黄犬奔跑着，哀嚎着。
黑域和耀灵先一步发现了下游羊群的踪迹，在浅水中，可是离琢光山已有一段距离，没办法直接引它们回去。
“你要帮它们吗？”黑域看着耀灵焦急的样子说道。
耀灵思索着他要不要帮人类找回他们的羊群，这些羊依人类而生，若是重回自然过不了多久也会成为捕食者的猎物，可是他们是人类，一次次伤害过他的人类……
黑域看出了他的纠结，拍着耀灵的肩膀说道：“这些羊的主人不是曾经破坏山的人，但的确他们都生活在一个族群。是否给他们一个机会，在你。伤害不该忘记，但是放过自己，才能真正新生……”
耀灵松开紧握的拳头，看着黑域说道：“主人，要怎么救这些羊，送它们回去吧，至少不会死在这里。”
黑域点点头，伸手一点羊群中的头羊，那羊像得到指令般向后转身游去。其他的羊也紧跟着它开始往回游。他们一起护送羊群回到琢光山。
那夜，山脚下的人类做了一个梦，梦到山神指示羊群回来了，还有下令不许伤害那放羊的黄犬。
清早起来得神谕的人们面面相觑，人类解开拴在门口，原本想杀掉的黄犬，一起上了山找回了羊群。
转天，为了感谢山神显灵，更多的贡品堆满了山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