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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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办法那么顺利。
妮克丝看向即将没入海里的夕阳。
尽管他们天还没亮时就出发，一路上几乎是笔直地朝生命卡指引的方向航行，就连午餐也是草草了事。
但还是没能找到雷德佛斯号的踪影。
“不用着急，那家伙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米霍克从椅子上站起来，“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妮克丝知道米霍克说得没错。想要在伟大航路后半段找一个行踪不定、随时都可能在移动的人，即使有生命卡的引导，也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如果今天找不到，那就明天。
如果明天也找不到，那就后天，大后天，甚至大大后天。
那么多年都坚持下来了，她不介意再……
……
说不介意是假的。
她想马上就能见到他。
妮克丝闭上眼，把烦闷的思绪随着呼吸丢出脑海。她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随着动作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抱歉，麻烦你陪我跑那么远。”
“无妨，左右也是打发时间。况且我还收到了酬劳。”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那么多东西带到城堡里的。
今早，米霍克惯例早起后发现，妮克丝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除此之外，她还摆出了成箱成箱堆满了小半个房间的刀具保养材料，以及各款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酒。他差点以为自己梦游到了别的什么地方，而不是他住了一年多的城堡。
想到这里，米霍克很是尽责地看了一眼生命卡前进的方向。
“前面有个小岛。今晚就在那里过夜吧。”
只是一个普通的夏岛，至少看上去平平无奇。他们登陆的那侧海岸，只有一片连着树林的冷清沙滩。
妮克丝率先跳下了棺舟，看米霍克把小船停好。
树林里传来微弱的动静。
踩在落叶上的脚步声，穿过草丛的沙沙声，孩子们的欢笑声。
妮克丝把兜帽重新戴好，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很快，树林里就钻出了两个小萝卜头——一个满脸不耐烦的男孩和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孩。
男孩：“你跑得真慢！说了我一个人来就好啊！”
女孩：“可是我也想给那位大人准备礼物！”
男孩：“你肯定又是想捡那些没有用的破贝壳吧！我可是过来抓龙虾的！”
女孩：“贝壳怎么了！贝壳多好看啊！大人一定不会嫌弃的！”
男孩：“反正你不要妨碍我！”
女孩：“你才是不要妨碍我！”
吵吵闹闹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哼地一下互相扭过头去。
“啊！”这一扭头，女孩就发现了沙滩上的两位不速之客。她害怕地扯着男孩衣摆，示意男孩往妮克丝和米霍克的方向看。
男孩警惕地把女孩护在身后，大声质问道：“你们是谁啊？海贼？想要打劫我们吗？我可警告你们，这座岛现在可是被一个很厉害的大人罩着的！如果你们敢杀……杀了我们的话，那位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米霍克走到妮克丝身边，才饶有兴致地问那个男孩：“真的是很厉害的大人物吗？”
妮克丝：“……你不会是想跟那个大人物打一架吧。”
米霍克：“如果他真的像那个男孩口中那么厉害，我倒是想和他交手看看。”
男孩看他们对自己崇拜的对象如此不屑一顾的样子，火气也上来了：“你们少瞧不起人了！那位大人今天可是率领着他强大的伙伴们，帮这座岛打败了一个邪恶的海贼团！而你们，才不过区区两个人！哼，讨人厌的臭海贼。”
一个人也能消灭海贼团的米霍克：……
在西海时经常那么做的妮克丝：……
女孩小声地提醒着男孩：“可那位大人也是海贼哎……”
男孩涨红了脸：“大人是好海贼！是正义的海贼！才不能和败类们混为一谈！”
海贼可不兴讲什么好人和正义啊。他们眼里的救世主多半只是一个别有所图的坏蛋，或者一个随心所欲的笨蛋罢了。
妮克丝拽了拽兜帽的边沿。
也许是他们口中的“大人”给予了他们底气，女孩终于鼓气勇气从男孩身后冒出头，打量着妮克丝和米霍克。
然后她惊奇地和自己的小伙伴分享自己的发现。
“那两个人好像不是海贼哎！你看，他们的船那么小，还没有海贼旗！”
女孩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妮克丝和米霍克依旧听得一清二楚。
被嫌弃船小还没有海贼旗，但确实是海贼还顶着王下七武海称号的米霍克：……
自认为是海贼，但别说海贼旗，连自己的船只都没有，还喜欢黑吃黑拿同行换悬赏的妮克丝：……
男孩狐疑地盯着他们：“那你们是坏人吗？”
妮克丝挑了个折中的回答：“只是路过这里，想要找个地方歇脚的人。”
“那你们来的正好！”女孩开心地说道，“岛上现在正在举办宴会呢！”
男孩：“为什么要跟他们说啦！”
女孩：“有什么关系，他们又没说自己是坏人！而且大人还在呢！”
男孩：“也是……你难得聪明了一回嘛！一会我们把他们引到镇子上，如果他们真的是坏蛋，那就正好让大人当场解决掉！”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两人：……
那边说完悄悄话的两个孩子壮着胆子跑到了妮克丝面前，又因为米霍克的气势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你你你可不许乱杀人！”
男孩紧张地盯着米霍克背后的黑刀。
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单纯地站在那里的米霍克：……
“我们换一个岛休息吧。”妮克丝叹了口气，“实在找不到下一个岛，就在船上凑合一晚。”
米霍克没有意见。他正要转身回去开船，衣摆却传来轻微的拉扯。
“抱、抱歉。我们没有要赶你们走的意思。”女孩已经害怕得眼里蓄满了泪水，却还是执意抓着米霍克的衣角，“我相信你们是好人了，留下来一起开宴会吧。”
男孩也不好意思地哼了声，低头踢了踢脚，扬起了一小片沙子：“如果是那些坏海贼，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我们……一起开宴会吧，人多热闹，大人肯定会开心的。”
……
男孩站在妮克丝的身旁，双手抱胸盯着妮克丝和米霍克，又时不时抽空看向在沙滩上开开心心捡贝壳的女孩。
“虽然你们不像坏人，但我还是要紧盯着你们！”男孩如此宣告道。
“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歇脚。”妮克丝顿了顿，“让我们在这个沙滩上露营也可以。”
“哼，谁知道你们入夜后会不会偷偷溜进镇子里捣乱。”男孩一脸“我看透你们的把戏了”的表情。
捡完贝壳的女孩小跑过来，把一小捧五颜六色的贝壳递到妮克丝眼前。
“姐姐你看！这些贝壳是不是超漂亮！”女孩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我想把它做成好看的装饰品送给大人。”
“很好看。”妮克丝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女孩心满意足地把贝壳揣进自己的口袋，又疑惑地看向一旁的男孩。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说要捉龙虾吗？”
“笨蛋，我去捉龙虾的时候你被他们捉走了怎么办！”男孩没好气地拉起女孩的手，“走啦，回去了。不然要赶不上宴会了。”
“你们两个可要跟紧啊！”男孩没有回头，只是提高了自己音量。
——
“姐姐你知道吗？”路上，女孩挣脱了男孩的手，跑来妮克丝身边想跟她咬耳朵，“大人可帅气啦！”
妮克丝：“……嗯。”
“之前有个坏海贼团一直欺负我们，是大人把他们打败了！”
“嗯。”
“镇子里好多姐姐都偷偷喜欢大人呢！”
“嗯。”
“我听她们说，那个坏海贼团，要把他们船上最漂亮的女人送给大人，想要乞求大人的宽恕呢！”
妮克丝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她对八卦真的没什么兴趣……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喜欢和她聊这个……
但妮克丝知道，这种时候只要不断点头附和满足对方的倾诉欲就好了。
而且海贼之间的斗争，不就是那样吗？
你死我活。
败者的一切归胜者所有。
他们输了斗争，哪怕全船的人都被拉去当奴隶，也不足为奇。
女孩还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诉说“那位大人”的壮举，但妮克丝已经开始神游天外了。
另一边，男孩也好奇地接近了米霍克，一边用“大人怎么怎么样”来威胁他，一边对他的黑刀蠢蠢欲动。
好吵。
妮克丝和米霍克在心里不约而同地感叹道。
好在折磨耳朵的时间终于要结束了，他们已经走到了树林的边缘。夕阳已经落下，透过朦朦夜色，镇子中央燃起的火光是如此耀眼。
“他们点上篝火了！”两个小孩子欢呼一声。
“快看！那是大人为了保护我们而特地挂上的旗帜！”女孩雀跃地指向那挂在镇子的入口，以及镇子中央、那在明亮篝火中飘扬的旗帜。
黑色的骷髅旗。
骷髅的背后有两把交叉的刀。
以及骷髅的左脸上那标志性的红色伤痕。
“喂，米霍克……”妮克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确实是他的旗帜。”米霍克的声音把妮克丝拉回了现实。
“姐姐？”女孩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
妮克丝把刚刚女孩说过的、关于“那位大人”的话重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哦。
“你刚刚是不是说过，那个坏海贼团，要把他们船上最漂亮的女人送给……那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