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妮克丝与贝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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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镇子后，男孩和女孩很快就被焦急寻人的家长领走了。
或许是因为会保护他们的大人就在镇子上，男孩没有再说要盯着他们的话，而是乖乖和家长离开。女孩则在临走之前给他们指了去旅馆的路。
“不直接去见他吗？”
或许是大家都去镇子的中心广场凑热闹了，这条路上现在只有妮克丝和米霍克两人。
妮克丝把手按在了自己的兜帽上：“……我需要一些时间整理心情。”
米霍克：“紧张？”
“嗯。”妮克丝隔着兜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还有些……微妙吧。”
在她错过的那漫长的二十五年里，香克斯成长为什么样的人了呢？
她曾经从卡普、雷利、玛琪诺、库洛卡斯、路飞，以及各种各样的人那打听过香克斯的消息，把那些话语在心中拼凑出一个模糊的形象。
他是十恶不赦的混蛋，是爱护同伴的船长，是凶名在外的海贼，也是平易近人的“英雄”。
他喜欢热闹，喜欢宴会，喜欢恶作剧，喜欢故乡的美酒。
依旧是和她有着同一种颜色的头发，只是没了左臂，只是脸上多了三道疤。
即使掌握了那么多的消息，妮克丝每次想起香克斯时，脑海里第一时间出现的，依旧是一个笑容灿烂的年幼顽皮的小鬼。
但是女孩的那句“把最漂亮的女人送给大人”，晃动了妮克丝记忆中的光景。
不似那个女孩的懵懂，妮克丝清楚那句话背后的所有含义。
所以她骤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原来那家伙是真的到这个年纪了啊。
不再和她一样是小孩了。
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妮克丝又一次抬头，眺望那飘扬在镇子上空的黑色旗帜。
把本应挂在海贼船上的旗帜竖立在陆地上，意味着这块地方已经被视作海贼团的领土。
受他管辖，受他保护。
“米霍克。”
“怎么了？”
“香克斯他……已经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了，对吧。”
——
宴会，美酒，佳肴。
燃烧的篝火，舞动的人群，开怀的笑容。
镇子的中央广场迎来了这几个月来最热闹的一天。
“为了红发大人，干杯！”镇民们为拯救这个小岛的英雄们欢呼，“为了红发海贼团的诸位大人，干杯！”
打败了一直折磨他们的恶徒、把他们从地狱中解放出来的英雄坐在主位上，一杯接一杯、大笑着与每一个跟他敬酒的镇民碰杯。
“你喝得太多了。”贝克曼皱着眉，不赞成地看向自家船长，“从下午他们开始准备宴会到现在，你都喝多少杯了？”
“有什么关系嘛！开心的时候就是要痛快喝酒啊！”香克斯醉醺醺地打了个酒嗝，“来，满上满上，你也陪我喝一杯！”
“我觉得在这种时候，有一个能保持理智的人是必须的。”贝克曼有些头疼地扫了一圈周围已经醉倒一大片的船员，“而且我担心那个海贼团……”
“没事的没事的！”香克斯猛拍着贝克曼的后背，“不是还有你在吗？”
“所以我才说，”贝克曼咬牙切齿地回答道，“我不能陪你喝那么多酒。”
“哦……哦！”香克斯傻笑起来，“那就喝一杯！一杯行了吧！”
“副船长！别那么紧张嘛！你也来喝一杯吧！”热情洋溢的镇民们给他递过来满满一大杯啤酒，“再说了，那种小喽啰，就算各位大人喝醉了，也能毫不费劲地揍扁他们！”
“这倒也是。”
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三流角色，和他们没过几招就痛哭流涕地跪下求饶了。
还说什么要把船上的第一美人送给香克斯？
贝克曼冷笑一声。
不过自家的蠢船长估计是没有听到那句话。那个时候，香克斯的理智恐怕都被那酒桶里传来的酒香勾走了吧。
虽然只是一堆不入流的垃圾，但船上竟然藏了那么多的好酒，也不知道是抢劫了多少人才搜刮来的。
副船长豪爽地灌下一整杯酒。周围的人见状，都起哄着让他再来一杯。
理性又克制的副船长冷静地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提议。
“我去抽根烟。”
香克斯对他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没了副手管制的香克斯更加豪迈地灌醉着自己。
有两个小萝卜头费力地挤开闹哄哄的人群，一左一右围住了香克斯。
“大人！大人！”女孩把串好的贝壳链子举了起来，“这个送给你！是我亲手做的！”
“嗯？”
被酒精麻痹着大脑的香克斯费了好大劲，才眯着眼睛看清了那串小巧的链子。
“喔，很好看！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香克斯放下酒杯，认真地把链子放在上衣的口袋，又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谢谢你的礼物，回头我会挂在房间里的。”
毫不犹豫的夸奖让女孩心花怒放起来。
她向男孩炫耀道：“你看！我就说大人会喜欢的！”
男孩不服气：“那是大人在哄你！听不出来吗！”
香克斯拍了拍男孩的脑袋：“我可是真心称赞的啊！比起那个，你是不是也有东西要给我啊？”
男孩连忙把自己手上装着烤肉的盘子放到香克斯面前：“大人，试试我做的烤肉吧！”
“你做的啊！”香克斯咬了一大口男孩送过来的肉，“唔唔，不错，真好吃！”
男孩脸上也浮现出骄傲的神情，但又很快变成了懊恼：“我本来听说大人您喜欢吃龙虾，想去海边为您抓几只回来的。只可惜遇到了些意外。”
“没受伤吧。”香克斯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龙虾钳人可是很痛的。”
“他连龙虾的影子都没见到呢！”女孩笑着掀了男孩的底，“我们只是遇到了两个岛外的人。”
“我那可是为了保护你！”男孩反驳道。
“哈哈哈，还学会保护别人了啊，真不错！”香克斯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为你的男子汉气魄，干杯！”
他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自己那份，才恍然意识到：“哦，你还小，不能喝酒。”
男孩不服输：“我也是能喝酒的！”
“好了好了，我要是让你喝酒，你家父母该对我有意见了！这样吧……”香克斯拿了另外一个空杯子往里面倒了酒，“你的这杯，就当是我替你喝了！”
“您只是自己想喝酒吧！”男孩跳着脚指责。
“被发现了啊。”香克斯大方地承认自己的目的，又迅速转移了话题，“你们刚刚说，岛外的人？”
女孩抢先答道：“一个背着一把巨大的黑色的刀的叔叔，和一个穿着小斗篷看不清脸的姐姐。”
“噢噢，巨大的黑色的刀啊，听起来好恐怖啊。”脑子已经被酒精搅成浆糊的香克斯觉得这个描述有些熟悉，但他不愿费心思去多想。
“是海贼吗？”香克斯只是顺势一问。
“可能不是吧……”女孩迟疑着，“我没有看到他们的海贼旗。而且也只有一艘长得像棺材一样的小船，奇奇怪怪的。”
香克斯的脑袋清醒了一秒，又马上放弃了思考。
听起来很像鹰眼，但米霍克怎么可能闲得没事来这里找他啊，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不管啦，喝酒喝酒。趁着贝克曼没回来，再多喝几杯！
另一边，婉拒了一路的盛情邀约的副船长贝克曼终于在靠近小巷的出口处找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这里没有犯蠢的船长，没有热情过头的镇民，没有需要对付的敌人，没有需要操心的事务。姑且让他喘口气吧。
贝克曼摸出随身携带的烟盒和打火机。
咔嚓几下，打火机才终于闪过一丝光亮，又迅速沉寂下去。
啧，打火机没气了。
贝克曼咬着没点燃的烟，思考着自己是要继续呆在这里享受清静，还是回去找人借个火。
身旁的小巷里传来一对男女的脚步与说话声，贝克曼下意识转过头。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能借个火……呃。”
贝克曼的表情僵住了。
“鹰眼？！”
米霍克倒是泰然自若地朝贝克曼打了招呼，又微微侧头向他身边的女性介绍道。
“他就是贝克曼，香克斯的副船长。”
哈？
哪怕是贝克曼，此时也猜不出来那位跟在米霍克身边、把脸藏在兜帽里的女性是什么来历。
介绍他就算了，还专门提到了香克斯的副船长这种身份……
“你好。”清亮的女声打断了贝克曼的沉思，“刚刚是想要借火吗？”
“啊，是的。”贝克曼把烟卷夹在指间。
不过，既然是米霍克带过来的人，应该不至于对香克斯不利。
“好了。”
只见那个神秘的少女挥动了几下手上细长的木棍，贝克曼指间的烟卷就自动燃了起来。
贝克曼暗自提高了警惕，脸上却还挂着微笑。
“谢了。”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还不知道这位小姐的姓名？米霍克，不介绍一下吗？”
米霍克罕见地露出了几分看好戏的笑意：“我想你应该也知道她的，至少听过她的名字。”
少女往前站了一步，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妮克丝，我的名字。”她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迟疑与少许期待，“香克斯他，有跟你提起过吗？”
“啊，”贝克曼的神情从错愕转为了然，“当然。”
他浅浅吐出一口白烟。
“他可是经常在我耳边念叨这个名字啊。”
至于香克斯常常念叨的是“贝克曼你怎么和妮克丝一样管那么多啊”这种事情，就不用和当事人说了吧。
妮克丝抿起嘴，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贝克曼不禁多看了两眼。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惊讶那个蠢货船长，竟然会有那么可爱的妹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