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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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的事，何时需要你来置喙了？碰她，你还没有资格。”北冥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都没有看无名一眼，声线冷若冰霜。
“主子……”
“滚！”
待浴池内终于安静下来，北冥湛盯着季梨身上被水泡得发白的肌肤，叹息一声，重新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替她披上。
名医说，若是全身衣物褪尽，在泡如药汤里，药效便会传入体内，也可以减少泡药的次数。
若是这女人醒来，得知了这件事，就算口上不说什么，心里怕是介意得很吧。
像她这种对任何人都有着警惕心的人，怎么可能任由着自己的身子被人看光。
北冥湛试了试水温，重新将抱着女子进入水中，女子泡得同时，他亦在泡着。
反反复复下水出水，眼皮越来越沉，北冥湛缓缓闭上了双眼。
“你其实完全不需要对她做到这个地步。”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声。
北冥湛瞬间睁开双眼，没有了睡意。
视线移到不远处坐着的白衣男子身上，北冥湛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我这样做无非是让她更加效忠于我罢了，又何谈需不需要。”
白衣男子闻言，视线移到水中的女子上，清丽如月的脸庞并无几分艳丽，只能算得上清秀。
没想到自己离开京都不到半年，这女子竟然已经影响北冥湛到这般地步。
若是再过几年，北冥湛岂不是要为了这女人去死，甚至放弃自己多年谋划的一切。
他心头一抖，忍不住后怕起来，怕北冥湛误入歧途，他咳嗽了几声，润了润喉咙：“无名到底是女子，伺候这女子解毒倒也无妨，五哥，你的心到底还是乱了。”
“乱吗？”北冥湛轻笑一声，对此表示不屑：“这女人，我还看不上眼。”
只有爱上了才知道爱情的苦楚，白衣男子摇了摇头，起身走出了浴池。
“顾夏，南疆出事了，需要你替我跑一趟。”
被唤作顾夏的那名男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甚至没有回答北冥湛。
★
沉香袅袅升起，季梨睁开眼睛的时候，离她被北冥消抓住已经过了三日。
“这里是哪里？”季梨扫了一眼陌生的环境，看着屋内的人，不由发问道。
“这是王爷的别院，姑娘身子可有不适，可要奴婢派人替你传大夫？”
北冥湛？
她记得是他救了她。
听到丫鬟的话，季梨这才回忆起自己中了春风满，可是自己全身上下浑身清爽，并无酸痛的感觉。
是北冥湛请大夫救了自己吗？春风满不是无药可解吗？
心下一时闪过很多疑惑，季梨想开口询问，但又知道这丫鬟多半不知晓这些事。
“醒了？”北冥湛从屋外推门而入，淡淡询问道。
季梨看着一身白衣如雪的北冥湛，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太多问题与疑惑想要开口。
“出去吧。”北冥湛对着屋内的丫鬟吩咐道。
他不喜欢多余的人在场。
季梨垂眸，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句话：“阿琰可曾有事？”
“呵！”北冥湛自嘲地笑了声，他方才竟然还在期待这女人会问他她的毒是怎么解的，亦或是向他道谢。
没想到一醒来，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她身边的那小丫头怎样了。
真真叫人失望呐！
“那小丫头没事，已经被我的暗卫救出来了，你放心就是。”
“北冥消死了吗？”一想到那日发生的事，她就恨不得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北冥消那种人，放在前世，已经死了千万次了。
这个问题，对于北冥湛而言，依旧没什么吸引力，甚至没有问出他想要她问的那个问题，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反问道：“你不想让他死？”
北冥湛莫不是在说笑？北冥消都那样对她了，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以此泄恨，又岂会轻易放过他。
季梨摇了摇头，“我想亲自动手。”
北冥湛挑了挑眉，认为这个请求有几分意思。
这女人果然于其他女人不同，身上带着世家女子的气质，做的事情又是嗜血杀戮之事。
没想到竟然想亲自动手，难道她就不怕自己身上沾满鲜血？
“可以！”北冥湛点了点头。
“多谢！”
北冥湛见季梨没有多问，甚至都没有提及那事的意识，也懒得亲自解释，只嘱咐了一句让她早些休息，下午便带她去见北冥消。
“知道了。”季梨点点头。
就在北冥湛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季梨犹豫着叫住了他：“王爷！！”这声音很好听，清越动人，还透着死死清冷。
北冥湛回过头来，用眼神示意她。
“我身上的春风满……”季梨丝毫没有托泥带水，一股脑儿问了出来，只有紧紧捏紧的手心提醒着她此刻的紧张与不安。
北冥湛嘴角微微上扬，好似揉进了千般暧昧，媚色天成，“我亲自解的毒！“
北冥湛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季梨，他就是故意说出这番模棱两可的话，想看她脸上究竟是何种表情。
“多谢王爷。”季梨心口一颤，一时竟然不知道心中是何种情绪。甚至来不及思考北冥湛话中究竟是何种意思，怕北冥湛误会，淡定的道谢道。
“你在生气？”北冥湛盯着季梨脸上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甚至都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一时有些生气。
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人与事物脱离了自己掌控，心中不悦。
“没有。”季梨摇摇头，她该感激北冥湛的，让她不必遭遇北冥消的侮辱。
虽然他替她解了毒，但她知道这是不得已为之，自己没必要生气，或是心存芥蒂，这太过矫情。
“你很遗憾？”
“不知王爷此话何意？”季梨反问道，北冥湛这是在试探自己吗？
北冥湛见季梨终于有了反应，没有像方才那样公事公办，心里反倒有了气，一股不知明的情绪涌了上来。
“当时情况紧急，剩下的时辰不足两个时辰，请夏煜来时辰完全不够。所以，很遗憾，不是你所希望的丞相来为你解毒。”北冥湛冷声开口。
“哦。”季梨已经懒得去在意北冥湛这话到底是嘲笑打趣还是试探，淡淡哦了一声，便自顾自走到凳子上坐下。
北冥湛深深地望着季梨，嘴角扯过冷冷的笑意，临走前，终于还是告知了她真相：“你的毒是我让大夫帮你解的。”
“多谢。”
季梨对北冥湛说出模棱两可的话这一行为感到匪夷所思，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让她险些误会。
还一个劲在哪里有说夏煜，莫非是喜欢她？
这一猜测想浮现出来，不到一秒便被季梨否定掉，北冥湛喜欢自己，怎么可能。
他可是一点都不近女色，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
北冥消被关在柴房，睡了个午觉醒来，北冥湛便来了，扫了一眼季梨，这才发现她身上穿了一袭白色衣裙。
“换件深色的裙子吧，到时候沾染上血迹，很明显。”北冥湛移开视线，淡声道。
“不用。”季梨随即摇了摇头，她就是专门穿上这件白色的裙子，然后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今日所受的屈辱。
见季梨执着，北冥湛便不再劝，正要出声说走时，视线一瞥，便看见她身后的一缕发丝被衣裳压住。
若是稍微一用力，那缕头发怕是要随着头皮一同被扯下来了。
“等一下！”
“啊？”北冥湛突然开口，季梨正准备问原因时，一股冰凉的热气突然靠近，北冥湛竟然突然靠近她，双手环在脖颈处，一股淡淡的幽香萦绕在两人周围。
“怎么了？”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太近，甚至还围绕着阳刚之气，季梨轻声开口，连音尾都带着颤音。
“别动！”
季梨只得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着北冥湛在自己背后捣鼓着什么。
北冥湛的动作极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松开了她。
季梨立马拉开两人的距离，还未开口，便听到一声嗤笑。
“怕什么，我难道会吃了你不曾？”对于季梨过激的反应北冥湛表示不悦。
“抱歉。”季梨松开紧张得手心发汗的手掌，佯装镇定的道歉。
北冥湛救了自己，自己这反应的确有点过激了。
“走吧！”北冥湛转身出了房门，没有再看季梨一眼。
★
柴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光线也随之进入屋内。
北冥消睁开眼睛，盯着屋外的来人。
三天，整整有三天，他都快以为北冥湛不打算处置自己了。
没曾想现在便来了，见两人一起站在自己面前，北冥消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啧啧，真不愧是我的好五哥，专捡弟弟用过的东西，真不知道你用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有过那么一丝不舒服，毕竟这女人差一点就成为我的人了，若是没有五哥你来打扰。”
北冥消见季梨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心中自然以为是北冥湛亲自替季梨解了毒，不然北冥湛又怎么可能专程前来救这个女人。
这女人解了毒又如何？北冥消就是仗着北冥湛从小有洁癖，存心说这话恶心他。
“啊………”一声堪比杀猪叫的声音响破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