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观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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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的这天，下雨了。
夏国的上空，不再有朝阳出现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蒙蒙灰云和随风飘洒的细雨。
单纯的下雨不值得惊讶，但如果一个国家乃至是一个半球都在同时下雨，就值得在风灵市时代广场那块巨大的屏幕上以新闻播出了。
东半球进入了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气，而西半球则进入了艳阳高照的晴朗天气。用一句话总结就是：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好消息是，无论是在东西半球，伞都有望成为最畅销的商品。
——这把黑伞，希晓然已经撑了13天了。
下午时分，湿漉漉的街上，在学生制服外又套了件与伞同色大衣的少年一如往常地走在前去侦探事务所的路上。
他步伐沉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事物，看上去淡然宁静。
和往日不同，现在的希晓然已经是lv4能力者。不说别的，就单是现在的精神力就已经足以支撑创造动用「创造」的权柄了，不过只是些小玩意儿。
小玩意儿包括但不限于：珍贵珠宝、深海红珊瑚、24k纯金等。
也就是说无形之中，希晓然已经是个有钱人了。只要他愿意，马上就可以变成百万，乃至是千万富翁，过上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奢靡腐败的生活。
不过现在希晓然倒没有那种向往……不如说，当得知这么容易就能拥有那么多财富时，他先是一个傻笑了大半天，后来渐渐地看开了，厌倦了，觉得其实也没什么。
——当一些东西变得唾手可得时，人反而会不如之前那样渴望了。
但从某方面来说，希晓然的梦想不会只止步于诸如房子之类的了。
迈着连自己也没察觉的底气十足的步子，希晓然一路来到了事务所楼下。检查信箱，里面空空如也；爬上楼梯来到二楼打开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在。
“奇怪……”
喃喃着，希晓然在门外抖了抖伞上的雨水后，走了进去。
一般而言，像张如意这样临近三十还没对象的人应该是不会平白无故玩失踪的，而且已经将近五天了，张如意还是没回来。
事务所一天不开张，便一天没有收入，希晓然想不到比自己还拮据的张如意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他消失了这么多天——也许是被逼着相亲去了也说不定。
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太久，希晓然先是拿起扫帚四处扫扫，后又拧干抹布这擦擦，那擦擦……简单的日常打扫后，他又清点起了柜子里的文件资料。
“这个是？”
伸手捏住了露出来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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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褐色的角，另一手又按住附近的文件后，希晓然把这个文件袋抽了出来。
朱砂色的“绝密”大字闯入双眼，希晓然本能地就要把文件给塞回去，但随即一丝不寻常的发现却让他的手滞在空中。这个文件袋很新，很薄，像是里面什么也没装似的。
很显然，张如意特地把这个袋子给塞进了一堆旧文件里，让它藏了起来。但既然想藏起来，有何必露出一角？除非，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这是在暗示自己可以打开看吗？
“唔……”希晓然有些迟疑，但强烈的好奇心和那种可能性又不断地催他赶紧打开文件袋，一探究竟。
纠结了会儿后，希晓然放弃挣扎，准备看看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不过保险起见，他用了点不一样的法子。这样即便自己是想多了，到时候也不会被发现。
“哎呀呀，我还真是狡猾……”
心底自我吐槽一句后，希晓然默念起了那段祷文：
“黑夜的守望者，守望虚无与万千世界之人，吾等前行的路标，吾等前行的指引者。”
诵念完的瞬间，希晓然感觉的脑内变得奇妙，视线也同时穿透了纸袋，里面的东西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袋里只有一张白纸，上面赫然写着：
“你有在看对吧！！！”
“艹！”
希晓然的脊梁一凉，差点把纸袋给扔出去。
——“午安。”
半空中泛起一圈圈透明的涟漪，一个男声在突然身后响起，“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一时间，屋里静了许多。希晓然脸色僵硬地缓缓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宽袖长袍的年轻男人从容地踱出虚空，衣带翻飞，脸上挂着礼貌而自然的浅笑。
男子缓缓落地，似乎重力对他来说并不存在。
希晓然望过去，只见这个人长相俊朗，但脸上却仿佛写满了无欲无求，无形中散发着一股超然于世的气息。而此刻那透着些许玩弄意味的褐色双眸，让人不禁觉得这是个有着恶趣味的人。
“你就不能走门吗？”
“下次一定。”那人随意说道，毫不在意对面投来的警惕目光，“你可以称呼我…舒望，嗯，就叫我舒望吧。”
“……该不会是现取的名字吧？”
舒望点点头，“毕竟以前我并不需要名字，但现在出于一些原因我不得不和你们人类接触了。如果直接让你称呼我为「观测者」，是不是有点不妥呢？”
“别问我，问你自己。”希晓然有些无奈，放下了戒备。
主动把自己的身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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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还一口一个人类的，这人大概率也是个披着人皮的非人存在吧。
“呵呵。”舒望轻松地笑笑，“看来你愿意和我谈谈了？”
“这不明摆着的吗？”
“哈哈，那么我就直接切入正题了——我希望你能把即将苏醒的「兽」斩杀。”
“兽？”
舒望点点头，微微一笑伸出了手：
“跟我来。”
眼前的景色飞速变化，转眼希晓然就发现自己已来到了某座高楼的顶端，同身旁的观测者一起俯瞰着整座风灵市。
这里应该是市中心最高的那座盛世大厦。
明确了所在后，希晓然放眼望去，天地阴沉一片，烟雨朦胧。淅淅沥沥的雨很快打湿了希晓然的脸庞，而反观舒望，无数的雨点穿体而过，他仿佛就像是幻影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你知道为什么雨一直下吗？”
“呃……因为气氛不算融洽？”
舒望带着笑意轻咳了声，“差不多。只不过这颗星球的“气氛”不融洽是有原因的。”
“你是指——兽？”
“嗯。兽是很复杂，很古老的存在，恐怕只有初代观测者和极星才清楚它的起源。”舒望话锋一转，“不过，不知道起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兽苏醒的后果。兽一旦苏醒，这个星球上的一切生命乃至于星球本身都会成为它的养分，世界随之迎来终结。”
舒望的视线投向远方，眼中似乎多了一丝忧虑。
世界末日……
若不是现在又有舒望的强调，恐怕希晓然早忘了创造也曾说过这个世界即将完蛋。
“是这样啊……那我该怎么做呢？”
希晓然有些踌躇，但显然自己是不可能不去管世界的存亡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善其器。你的能力是世界本源之一的「光」，所以我打算帮助你完全获得这个世界的光本源，让你有足以与兽一战的力量。”
舒望说完，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挂上了脸，顿时让希晓然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许狐疑。
“……话说为什么你不亲自去斩杀兽？”
“很简单，因为我只是个引路人。引路人是不可以直接做出干涉的，但我又不希望这个世界就这样毁灭。”
双手一摊，舒望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摆在眼前。
“好吧。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等你处理完所有琐事后，我自会来找你。”
舒望说完，身影逐渐消散不见，只留下希晓然一个人继续待在楼顶的风雨中，无语地看着身后那紧锁的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