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偏离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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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棠看着眼前的锦荣，一时间有些头疼。
之前还想着和人家这种商户借点钱，凑一凑，等做完了炭火的生意之后，就可以还上他们的钱，最后，还狠狠赚上一笔。
如今可倒是好了，不但没有赚到什么钱，还要听见锦荣来找自己，说什么手头太紧没有现银，能不能将之前大额的定期从钱庄取出来，还用来周转。
“这钱是你们的，可是……当初你和钱庄说的，是要一整年才有那个利呢。”林棠面露难色。
“如今生丝已经被垄断了，要是我们锦家再不出手，怕是迎接我们的，又是一场恶战了，后面要是弄不好，会有大麻烦，所以……”
锦荣试探着说道：“那利我们不要了，只要把原来的钱两取出来，可以吗？”
林棠心中暗暗叹气，开口说道：“锦公子，这事情不是衙门的事情，也不是四方客栈的事情，而是钱庄的事情，钱庄的事情您就去钱庄办就是了。”
“哎哟林姑娘，要不是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找到您这里来啊。”锦荣比林棠还要难受，更是连连摇头，“我们锦家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什么叫没有办法？难道那家没有给你们办吗？钱庄的规矩是怎样的？”
“钱庄说……如今这形势，办不了，提前是取不出来的，可是林姑娘，你知道的，我要不是没有了办法，怎么能出此下策……”
“这钱庄的事情……你求我也没用啊。”林棠回退了几步。
“林姑娘，这钱庄和衙门的关系几乎暗地里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摆在明面上而已，既然是衙门在背后，那您能不能帮我去求求陆大人，让他高抬贵手，救救我们锦家？”
林棠倒吸一口气，眼神迅速往旁边看，这四方客栈里人来人往的，雅间本来就满了，想着让锦荣等等，可锦荣非说十万火急等不了，所以才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说。
没想到锦荣真是个实诚人，这种话竟然也在台面上说。
林棠眼神示意锦荣不要再说了，谁知锦荣却并不在意，而是接着说道：“林棠，这事情也不用避讳，反正大家都知道的，现在我只求你帮帮我，你要是觉得和陆大人说不好的话，那你帮我引荐一下，让我见一面陆大人吧！”
“你……你可不要乱说，钱庄是商户人家的，怎么能和衙门挂上钩，何况……何况这钱也不是小事，要不你还是和钱庄的掌柜或者管事再说说吧……”
“林棠，没有用的，我已经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我也知道现在钱庄艰难，新开的那个钱庄吸走了不少的钱，衙门的钱肯定也不好周转……”
“哎！你可不能乱说！钱庄就算是垮了，和衙门也没有关系啊！”林棠赶紧提醒。
可锦荣已经沉浸在自家产业就要出事情的情绪中完全不可自拔。
“林姑娘，这笔钱要是取不出来，就算是来年到时候能取出来，那锦家也早已经没了啊！”
林棠被锦荣说得心也跟着乱成了一团。
她是亲眼看着锦荣是如何挣扎，让锦家布行在袁家的打压下一步步又重新好起来的。
这其中，他付出了太多，只林棠见过的，就觉得很是不容易了，何况还有许多林棠不知道的。
锦江布行更是三代人的心血，没有其他的势力支撑，让每一次的动荡都格外心惊动魄，幸好，之前每一次，锦家都力挽狂澜，千方百计保全了下来。
可这一次，却正好撞上了钱庄的事情。
不是林棠不想要帮忙，是她心里清楚，这个忙实在是太难帮了。
钱庄的事情已经让陆辰焦头烂额，先前没多久，陆辰在钱庄发火的事情就已经暗暗传了出去，许多人不敢明面上说，但私下都知道了。
如今要是再告诉陆辰，钱庄里的大户锦家也要将原本定期的钱两全部取出的话……
林棠吩咐人去腾了一个雅间出来，叫着锦荣去了雅间。
真是越抹越黑了，林棠一边走，见周围的客人都纷纷侧目，行了，这事情也成为大家茶余饭后要聊的事情了。
“林棠，你能不能去问问陆大人什么时候有空，我……”
“别说了！进了雅间再说，这里人多口杂的！”林棠提醒。
“哎……其实大家都知道……”锦荣并不认同，但也没有再多言。
好不容易把锦荣送走了，林棠一点也不敢停歇地往钱庄赶。
可迎接她的，是钱庄管事的愁眉苦脸。
“林姑娘，你说的事情的确是如此，只是我们也没有办法了。”管事说道。
“刘管事，这事情要是平常我也不来和您张嘴了，只是锦家如今已经是没有办法了，而且他家又是大户，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林棠试着问道。
谁知道这管事一脸，脸上更加为难了。
“林姑娘，您有所不知啊，这要是以前，这种大户我们是绝对不会得罪的，甚至连利也可以再让让，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您常常为衙门办事，也是知道的，咱们淮州如今又来了新的钱庄，许多大户的钱到了日子都拿出去存到那边了。”
林棠赶紧解释：“管事您放心，这锦家我是知道的，他家是绝对不会将钱拿去到新开的钱庄上去，他是真的遇到难处了。”
管事还是摇了摇头，“林姑娘，先不说这世上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更没有什么绝对，就算是有，如今他不把钱拿到新钱庄去，我们这里……也很难拿出这么多钱了，如今小生意就靠所剩不几的几个未到期的大户了，如果……哎……”
管事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
“林姑娘，这要是被其他几个大户知道锦家提前就将钱取出，那后果不堪设想，之前还能用规矩压着，那到时候是说什么都没有用，都得来闹了，那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这以后的日子啊，怕是没法子过了，更没法子交差了！”
“这……”林棠不知道该怎么办，先前觉得自己嘴皮子灵光，可如今换位想想，这要是自己专管的四方客栈出来这样事情，自己也是绝对不会肯的。
“对不住了啊林姑娘，这些事情我也做不了所有的主，这要是……或许还有的可能，要不您再去问问？”
林棠点了点头，很清楚对方说的意思，“那我去问问陆大人的意思。”
“林姑娘能时常见着陆大人真是好啊，此事也只能先这样，要是有变动姑娘您再来找我。”
林棠见对方很是客气，自己也不能再驳人面子了，便要离开钱庄。
正想着走，忽然一人匆忙进来，“刘管事，不好了！王家又来催钱了！”
“昨天不是说清楚了吗？”刘管事没了刚才和林棠说话的客气，声音也大了，语调也高了。
“谁说不是呢，昨天好不容易安抚好，回去的时候也说的好好的，可如今又怎么着也不愿意了，说是锦家要退他们也要退，有的闹呢！”
林棠看管事焦头烂额，便赶紧客气离开了。
站在钱庄门口，林棠有些不自在，总感觉自己身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种感觉已经持续太久了，想也不用想他们大体是谁的人，林棠心里知道。
她没有进巷子，也没有绕小路，而是顺着大路一路走，朝着衙门走去。
这件事情似乎已经偏离轨道了，原本意料之内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很多没有想到的事情。
比如，这个白家。
也不知道陆辰能不能撑住，林棠心里想着，总觉得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