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他救了世人,世人却亲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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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楚九月他们一路的两个黑衣人,应声跳出来朝少女靠近,其中一道苍老的声音应道:“姑娘,我乖女儿让你离开,你不走,那就别怪老夫动粗了!”
这声音跟有点耳熟,但他蒙着面看不真切。
长剑扫过来直冲楚九月脖颈而来,她慌忙往后躲,腰撞在香台上,疼的皱了皱秀眉。
下一秒,伴着陈安的叫喊,“小姐,小心!”
潋滟青色挡在楚九月眼前,少年身材秀挺,瘦削的肩膀,让他整个都透着清冷出尘气质,将她整个人护在身后,密不透风。
长剑离鹿生越来越近,见他岿然不动,楚九月瞳孔一震,“夫君!”
话落,她一手揽住鹿生的腰,往身后一带,一柄黄穗长剑飞驰而来。
砰!
罡风乍起,内力涌动,尘埃四起,顿时将跪在地上的人,都惊地而起,妇人们抱着孩子挤成一锅粥,躲在柱子后面,男人们则护着自家媳妇,抄起木棍,围成一个圈,腿吓的直打颤,依然坚守在外。
余下自落日客栈上山的一行二十多人,拔出长剑,朝着围成圈的男人们,杀了过去。
只有风尚仍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周围的纷扰都与他无关,更像是在忏悔赎罪,以及无能为力。
黄穗长剑,抵下两个蒙面人的攻击,汹涌浩瀚的内力,震的两个蒙面人,翻身落地,往后退了两米才站稳身形。
楚九月朝剑的方向看了一眼,是帝辞扔过来,用的是陌离的剑,他正淡定的朝自己走过来,步履沉稳,不疾不徐,大有一种掌控全局的威压。
周身戾气疯涨,整个迎仙庙溢满了肃杀森然的气氛。
陈安小跑过来,问她:“小姐,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
“无碍。”楚九月往后扯着鹿生,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也将以后不许做这么危险的事,写在了脸上。
沐浴在少女埋怨的目光中,鹿生垂眸,知错般的点了点头,指尖勾了勾她的手心,喃喃道:“下次不敢了。”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就算要杀楚九月,也只能他亲自动手,旁人休想。
陌离握着剑柄跟在他哥身后,勾了勾手指,长剑归鞘。
温小公子从香台地下钻了出来,吓了楚九月一跳,“嘿嘿……美人别怕,是我,要不要进来躲躲?”
这猥琐男什么时候躲进去的?
真够怂的。
楚九月一脸鄙夷,“谢邀。”
美人不听劝,温小公子只能干着急,可惜他父母为他请了许多高深莫测的武学师傅,他非但不学,还把师傅们带的同他一样,花天酒地,吃喝嫖赌,整天除了看美人就是无限挥霍,有事直接告父母,没什么是他一撒娇搞不定的。
不过,美人越是不顺从他,他就越喜欢,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保下美人的命。
他正想着,滚进来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眼白瞪着他,温小公子顿时被吓的五雷轰顶,直接哭了,“呜呜呜……别过来别过来,我没招你们,也没惹你们,速速退去……”
他蹬踹着地面,抱头往角落里瑟缩着,决定还是保命要紧。
原来落日客栈的上山的人,都是丽娘的人,又或者说都是为了方子兰而来。
拿着木棍的男人们,怎么能挡住手握长剑的二十多人。
有人连痛苦的哀嚎声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头颅就被横切下来,滚到楚九月脚边,能看到连接的皮肉,血淋淋的在瞪着你,让人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涌。
血挥洒下来,在地面上,染着香灰,成了河。
目之所及,满是刺目的红。
耳边环绕着男人的哀嚎,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孩子的啼哭声,在迎仙庙里,炸开了锅。
陌离一跃而起,自百姓前,弯腰长剑横扫一圈,游龙一般将那群黑衣人扫退,片刻,黑衣人再次围剿而上,一时间刀枪剑舞,长夜中暗芒重重叠叠。
两个蒙面人迅速结阵,朝帝辞反压回来。
帝辞,本就受了伤,面对两个人宛如滔天巨浪的内力,明显有些吃力。
楚九月看着帝辞青筋暴起的样子,心被扎的生疼,她自是不会武功,又不想什么都不做。
她只能分散黑衣人的注意力,想了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沧家主?”
那苍老的声调,在花神节上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她怎么会忘。
但也看的出来,两个蒙面人只是为了将他们困住,并未想杀了他们。
蒙面人一听,笑了下,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便用内力震碎蒙面长衫,露出那张沧桑的脸,白胡子不长,长到脖颈的位置。
“姑娘,你与老夫还真是有缘。”沧澜见识过墨袍男子的内力,说白了花神节最重要的是要选出七大家族之首,萧家一事上,他只不过是仗义执言,但能少一个竞争对手于沧家而言是好事。
尽管他的功力远在萧小友之上,此刻也相当吃力。
沧澜自认活了五十多年,这墨袍公子是他见过内力最强劲之人,饶是他和护法两个人,都要拼上这条老命。
帝辞脖颈间的青筋清晰可见,升起一层细细的薄汗,从颈间蔓延至脸上。
楚九月此刻脑子里竟然闪过了,性感,她觉得自己这花痴的毛病,简直是无药可救。
鹿生突然开口,声音淡漠:“刚才路过沧家府邸,看上去也已经人去楼空,真没想到曾经风光无限的沧家,也和苏家一样惨遭屠戮,在下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自从帝辞屠了顾家,发现了凉州城防图的碎片以来,他与鹿生二人,一直在寻找其他碎片,想借此找到当年背叛帝临风的人。
后来,他们将凉州城防图的所在,锁定在新任的七大家族,李家被灭门那天,帝辞最大的目的,是找到凉州城防图碎片,可还是比那个人晚了一步。
帝辞记得,李家事后,花祈安有给他飞鸽传书,将发现的凉州城防图残片寄给他,可残片早就已经被人替换过,纸质相同,画面一致,唯独城防路线是胡乱画的。
感激花祈安将碎片寄给他的同时,下一秒,便扔在烛火上烧了。
如今沧家,苏家接连被屠,躲在暗处的人,不但势力雄厚,更心狠手辣,一夜之间同时屠杀两大家族,活下来的也不过只有二十余人。
鹿生是知道的,他想替王爷揪出幕后之人,是偿还恩情,也是为了朋友。
“老夫若是知道,早就去报仇了。”沧澜一想到沧家满门被屠戮的画面,滔天的恨意冲击着他的神经。
那人武功还要在墨袍公子之上,他只看到那人松柏般的背影,便浑身是伤晕死过去,再醒来就在乖女儿的客栈里。
他日思夜想的都是报仇雪恨,却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帝辞问他。
他的声音有些闷。
沧澜摇了摇头,“你们也在找那个人?”
帝辞和鹿生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楚九月一直在脑海中整理他们的对话。
她本以为帝辞是在李家时,才知道凉州城防图之事,将碎片给他,不过是顺水推舟,还能在男主那,替花祈安换上一个人情。
但没想到,从一夜之间灭了顾家,帝辞就已经发现了,他这一路走来,都只是为了找到真正杀父仇人。
她总觉得现在的帝辞,看上去很失落。
楚九月想,若是她帮助帝辞揪出幕后之人,那小命肯定能保得住。
就在这时,丽娘出手了。
她手握长剑,朝护着百姓的陌离冲了过去,凛冽的两道罡风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嗡鸣。
“别逼我!”丽娘怒喝一声,十年未曾动过剑的她,没有分毫生疏,势如破竹。
霸道的剑法,招招致命,陌离不敌,喉间一股腥甜溢了上来。
“陌离。”帝辞唤了他一声,盛满了担心。
若是内力没有受损,他此刻已经胜券在握,而不是在这里受制于人,看着陌离身处险境。
内力悉数运到掌心,用力往外一推。
沧澜二人,顿时觉得胸口即将爆炸,吐出一口血来。
沧澜此人心胸狭窄,风流情史应有尽有,对所有事都不上心,浑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就是对女儿百依百顺。
他同女儿之间,在方子兰的事情上有隔阂,无论如何他都要拼上老命,完成他女儿的夙愿,让她原谅自己。
丽娘看过来时,沧澜只是笑着说:“乖女儿,爹没事,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
沧澜二人的控制圈已被击碎。
楚九月趁机冲了出去,“丽娘,停手吧!”
佯装躲在门口的顾长生见此,悄咪咪走到妇人人群中,离少女仅一步之遥?
这里的人谁爱死谁死,姐姐还不能死。
现在死了,乐趣就没了一半。
在奶娃的哭声中,没人注意到细碎的铃铛声。
顾长生脚踝未动,银铃已响,门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顺着着迎仙庙攀爬而上,瞬息间,围满了墙面,只要丽娘敢碰姐姐,无数蛊虫就会从头顶降落,把她残食干净。
他微不可见的勾唇冷笑了下,猛的被人拽进人堆里。
这什么情况?!!
“孩子,待在里面躲好了。”一位慈祥的老妇人说着,又把人孩子堆里塞了塞,刚好撞上另一端被拽进去的陈安。
两个人尴尬的对视一眼,想站起来,又会被人按回去。
顾长生:“……”无语…
陈安:“……”放我出去,我要去保护陛下!
鹿生和流觞小跑过去,扶起半跪在地受伤的陌离。
余下的十几个黑衣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伤,还是举起剑来,指着挡在前面的三人。
丽娘止了动作,黑衣人也停住了,等着她的吩咐。
“阿九,让开。”丽娘几乎是挤出来的好脾气,都用在少女身上。
“丽娘,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丽娘冷笑一声,抬剑指着她眉心,“阿九,我劝过你太多次了,我让阿爹带着蛊虫堵住你的去路,不惜扮成鬼吓唬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走?”
丽娘眼前一片朦胧,几近疯狂的质问她。
听到她的话,楚九月鼻尖发酸,眼底升起一层水雾,她指着人群,声音有些哑:“丽娘,你看看,有些孩子,连这个世间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他们又有什么错?”
丽娘笑得几近疯癫,扯着嗓子怒斥道:“那方公子又何辜!!”
长剑指向人群,句句质问:“你问问他们有人敢说自己无辜吗?”
妇人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盛满了愧疚。
他们自知没有人无辜。
“他们哪一个不是踩在方公子尸骨上活着,他救了世人,在最需要他们站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甚至一次次将他拦下,阻止方公子去救阿彦。”
丽娘隐忍的泪水断了线,指着雕像道:“阿九,你看看他,他就站在那,死后被他们供奉为神明,他们的香火,是在恶心谁?”
“是他们亲手杀了神,如今又要神来保佑他们,你说可不不可笑!?”
风尚听着她的话,笑的万分悲切,他扶着柱子起身,缓了缓腿上的刺痛,颤颤巍巍走到她身边,“当年的事,我不该告诉你的。”
他不说,师傅或许就不会这般疯狂。
丽娘一把揪住他衣领,咬牙切齿道:“还有你,也要为他陪葬!你明明就站在那,为什么救不了他??”
楚九月记得,丽娘说,风尚当时有要事处理,刚好从外面赶回来,目睹了全过程。
没打算打断掉,她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妇人们头埋的更低了,恨不得钻进去,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就连沧澜也有一瞬间的恍惚,帝辞趁机而入。
内力直冲胸口,震止了一瞬的呼吸,就像是从垂直的高空坠下来,血液直冲头顶,压迫感蔓延至心脏,摔倒在地,血吐了一地。
又一次耗尽全力,帝辞捂着胸口,瘫撞在香台上。
看了一眼少女,她也在看着他。
看到帝辞嘴角有血渍,她的心拧着圈的疼。
她脚下往前探了探,想过去扶他,就看到帝辞指腹抹了抹嘴角,朝自己走了过来。
不得不说,那双桃花眸深邃幽暗,总带着若有似无的深情,让人甘愿沉沦。
他一语未发,就走到她身侧,楚九月就觉得很安全,又忍不住担心,想扶又忍住没扶,她低声问:“疼吗?”
帝辞心跳漏了半拍,点了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