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张叔夜很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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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的突然愤怒,吓了张叔夜与李格非一跳。
“妈的,你们可知道,当我听说朝廷上不少官员,说我邀买人心,其心不轨,你们知道我当时笑的有多夸张吗?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话说明他们懂人心啊,明白民心是可以买来的,也只能买来,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只要给百姓好处,百姓会甘愿给他们当牛做马。”
“可那帮混蛋,地窖里藏着几万,几十万,几百万贯钱财,粮仓里的粮食都放到发霉,让老鼠吃掉,都不愿意拿出来一点点买人心。”
“就这,还想指望老百姓忠于朝廷,忠于皇帝,凭什么?啊,我问你们,凭什么?”
“就凭一句皇帝乃是天子,乃是代天牧民。狗屎!”
“没有天下百姓的供养,没有百姓被他们驱使,他们有个屁的权力?老百姓才是天,是千千万万听话的百姓,让他们尝到了权力的滋味。”
“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忠孝节义,其实大家都知道,无非是想赚钱赚的好看些,压榨百姓压榨的心安理得些罢了!”
“再直白点,这个世界很现实,给多钱办多少事。武力只会将百姓忍耐的阈值提升一下,但不是没有底线的。明白了吗?因为人得吃饭,得活下去!这是自然生命的根本,高于一切。”
林峰已经不想再费口舌了。他也知道,两人谁也不可能说服谁。
这无关对错,只是每个人的理念不同罢了。
“张大人,可以在梁山多住几天,多看看,当然,有些地方你是不能去的!”
林峰又望向李格非,笑着说道:“李伯父,你或许可以给张大人当向导。你们应该也是老相识了!”
李格非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也罢,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带张大人逛逛!”
李格非带着张叔夜离开。
这个时候吴用与公孙胜走了出来。
“侯爷,这张叔夜来咱们梁山,意图再明显不过。此人对赵佶十分死忠,而他又颇具才华,何不如将他永远留在梁山?”吴用的眼神中透着杀意。
这个腹黑的家伙,果然是心狠手辣啊。
“不用,虽然他对赵佶死忠,可终究是个好官。”
“不要忘了我们梁山的宗旨,我们是一支百姓的军队,为了天下百姓而战。可我们现在的力量终究太小,能影响的范围也就阳谷县周围。”
“如今的大宋,有个好官不容易,多一个好官,外面的百姓也能好受点!”
听到林峰这番话,吴用跟公孙胜两人赶紧弯腰称赞。
“侯爷宅心仁厚,心系百姓之心,我等佩服!”
“好了,马屁话就别说了,征兵工作怎么样了?”林峰问道。
“晁盖总教官他们还在继续,今天大概能征一千!”
这边张叔夜与李格非离开后,张叔夜就一直沉默不语。
李格非笑道:“张大人,你不会被济州侯说服了吧?”
张叔夜赶紧说道:“绝无可能,本官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
“倒是李大人,难道要彻底追随济州侯不成?”
李格非却深吸口气,望着京城的方向。
“张大人,我的事情你应该听过了。蔡攸通敌卖国,由我监斩,可蔡攸却被人偷偷掉包。这样的事情,我去找陛下理论,陛下却反而将我革职查办。”
“张大人,我李格非一辈子两袖清风,嫉恶如仇,难道我做错了吗?”
张叔夜如何回答?
说李格非没错,那错的就是陛下,这岂是做臣子能说的。可李格非没错,他硬要说错,又与他做人的原则不符。
“如今满朝都是奸佞,陛下被蒙蔽,我累了,自认为能力有限,无力扭转这一切。张大人心存斗志,有大才,或许可以做到!”
张叔夜没有劝李格非,因为李格非能不能官复原职,只有官家说了算。
李格非带着张叔夜来到山下的民居,带他了解了解梁山的民情,也算是做个民意调查。
张叔夜也是莽,拉着一个老头,直接就问:“老哥,今后可还会忠于陛下?”
哪知道那老头当头就骂道:“忠个屁,去年老头子全家遭了灾,全家没一口吃的时候,皇帝在哪呢?”
“我小孙子饿死的时候,朝廷的救济粮在哪呢?”
张叔夜赶紧说道:“老哥,陛下得知山东水灾,第一时间拨了几十万石粮食赈灾,他心里是有百姓的!”
“狗屁,粮食呢?若不是侯爷,我们全家都要饿死了!可侯爷这样好的人,皇帝却想害死他,我忠个屁的皇帝!”
“赈灾粮只是被贪官给贪没了而已!”张叔夜再次辩解。
哪知道,老头也不是傻瓜。
“呵呵,难道贪官不是皇帝选的吗?为啥侯爷选的扈家军,侯爷选的官就不会贪墨钱粮?”
张叔夜直接语塞了,不知道要如何反驳了。
李格非拉着张叔夜赶紧走,劝解道:“没用的,这样的话,我私下也偷偷问过!”
“张大人,不要怨百姓不忠,是朝廷先抛弃他们的。侯爷说的没错,百姓首先要活着。”
张叔夜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李大人,我之前对济州侯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他是个治世能臣,才华横溢,能文能武,若是他能辅佐陛下,我大宋必定中兴。”
李格非却问道:“还是那句话,你觉得让济州侯放弃兵权,他能活几天?”
“本官会力保他!”张叔夜强调道。
“张大人,你保不住的,你连自己的命都未必能保住。又如何能保住济州侯?”
“我在梁山待了快半个月了,也算是看明白了!”李格非突然说道。
“看明白了什么?”
“济州侯是有反心,但他的反心绝不会危害江山稳定,更不会害的百姓民不聊生。你也应该注意到了,济州侯做过的所有事,没有一件伤害过百姓。他甚至都没有主动共打过一座城池。”
“都是朝廷想要灭了他,济州侯才会反击。以他的实力,若是真要彻底造反,只怕山东早就易主了!”
“张大人,听我一句肺腑之言,你若是见到陛下,就告诉陛下,只要不主动招惹济州侯,他对大宋朝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叔夜内心却十分无奈。这样的话他若是对陛下说了,只怕他也会步李格非的后尘。
身为一国之君,绝不会容忍林峰这样的人存在。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面对皇位,面对江山,两者是天生的矛盾体,任何言语都不可能让双方互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