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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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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缓慢的骑着马,看到前方有村落,便驱赶马向前骑去,顾雨想要看,沈炼轻轻按着她的脑袋:别看。

他们一路走来都是累累白骨,一丝人气都没有,还有乌鸦在啄食尸体上的肉,怕她看了吓到。

北斋昏昏沉沉的骑着马,一下从马上栽了下去,便不醒人事,裴纶飞快得跳下马,把她抱了起来。

几人找了一间可以歇脚的屋子,春糖找来了些木柴生火做饭。

顾雨蔫巴巴的躺在沈炼怀里,她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还很冷一直在他怀里蹭着。

沈炼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只见她紧闭双眼,往额头一摸,滚烫如火,脸色一变:小雨,小雨。

小姑娘听到沈炼在喊她,可就是睁不开眼,眼皮像是被人按住了一样,身上一会冷一会热。

春糖过来一看:发烧了。赶紧掏出包袱里的药,小心翼翼的给她喂下去。

裴纶感觉北斋也在发烧,一直说着呓语,见她有药:春糖,她也发烧了,还有药吗?

春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还是把药递给了他,撇撇嘴:你到是心疼她,你也得看人家领不领情?

一路上暗暗的照顾她,以为他们都是瞎子,还能在明显点嘛。

裴纶闻言,笑了一下,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他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沈炼没理他们,一心都扑在顾雨身上,见她喝了药,还是没有出汗,沉声说:春糖,来点热水。

春糖端了两碗刚烧开的茶水,分别递给他们,沈炼慢慢得喂小雨喝下去,停了一会,顾雨开始叫唤着热,小手不停地拽着衣服,想把它们解开凉快凉快,沈炼紧紧的抱住她,只有出了汗烧才能退下去。

到了后半夜,顾雨身上汗津津的,沈炼一摸不烧了,心才放下去。

沈炼看着怀里沉睡的女孩,她的脸因为发烧的缘故红红的,他低下头,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很烫。

明明是想要保护好她,想变得强大也是因为她,可最终还是因为他颠沛流离。

微微叹息一声,轻轻的拍着她,又不时的给她擦着汗。

裴纶坐在北斋身边,时不时看着她的情况,北斋缓缓地醒过来,就看到他殷切的眸光,傻傻得说了一句:热死了。

裴纶定定的望着她,顺着她的话:你发烧了,当然热了,不过出了汗就好了。

我发烧了,你还让我烤着火,又灌我喝了那么多热水,能不出汗吗?北斋笑盈盈的望着他,伸手抚上他脸颊,原来他也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柔嫩的手贴着他的脸颊,望着她白皙的脸庞,让他升起了一种渴望,希望这只手不要离开他。

火堆里木柴突然炸裂了一下,惊的二人都回过神来,见春糖沈炼二人像看戏一样看着他们。

北斋唰的一下脸红了,羞涩的别过脸。

裴纶到没什么,看见就看见嘛:小雨烧退了没?

沈炼别过眼:退了。这会小姑娘睡得正香呢。

忽然外面的马嘶鸣了几声,沈炼和裴纶对视了一眼,就把小雨放到春糖怀里,二人猫着腰出了门。

院里寂静无声,沈炼忽地扭过头,拿着铜锣的男子从屋顶直扑他来,一下被他扑倒在地,眼看就要杀他,裴纶从外面冲了回来把手中的棒子扔了过去,瞬间把他打倒在地,沈炼翻身而起。

冤家进村了,数不过来。”裴纶接过手中的棒子,他一出来就往门外跑,一看黑压压的人,赶紧进来,就看到他被人按在地上。

沈炼说:是陆文昭。

接着就听到那人说:无常暴风,不择贵贱,生死必然,谁人得免。说完就把手里火雷丢到地上。

沈炼和裴纶赶忙抱头躲到一边,“轰”的一声爆炸响,顾雨猛地醒了过来,茫然的看着四周,接着就看到沈炼二人进到屋来:我们得走了。

抱起小雨骑上马:分头走。

裴纶把北斋抱上马,翻身坐到她身后,双手从身侧圈过,执手而护,北斋心里升起一股安心的感觉,好像自己被他捧在手心里,安全感十足。

春糖跟在沈炼他们后面。

沈炼他们飞快的骑着,路边的树林里到处都埋伏着人,他拿过手中的□□,迅速的射了过去,顾雨躲在他怀里,还听到了□□声,小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身。

春糖拿着手里的刀,阴狠的砍在追在他们后面的人,好久都没有大开杀戒了,今天终于可以过过瘾了,她在后面替沈炼挡着。

沈炼回头一看,心一惊,师叔到底是怎么培养她的,估计他都打不过她,他只知道她会武,可从来就没见过她出过手,没想到武功这么高。

裴纶和北斋就没有沈炼这么幸运了,身上挂了彩,不过都是皮肉伤,不碍事,飞快的骑着马,躲着敌人的偷袭。

终于和沈炼他们汇合,看到春糖那勇猛的身手,再看看地上人还真是全没了脑袋,一刀致命,还好没有招惹她,不然没脑袋就是他了。

几人一路骑马到了天亮,马儿累“哼哧哼哧”的,停到一座吊桥前,不管裴纶怎么赶马上桥,马都不上:吊桥上不去马,弃了马,跑不了多远就得被追上。

几人都神色凝重,紧跟着不远处传来无数的马鸣声,沈炼眸光一沉,把小雨放到春糖怀里:过了桥,再走一天就能出沂山,到威海卫等我,裴纶你也走。

顾雨一把抓住他,眼睛立刻蓄满了泪水:沈炼你呢?

她也听到有好多的马蹄声,正在向他们追来,他竟然让他们先走,那他怎么办?

沈炼摸了摸她柔嫩的脸颊,拇指指腹轻轻刮过她眼下的泪珠,柔声道:小雨乖,我会去找你的,你放心只要我不死,就算是爬也要爬到你身边。

顾雨张着手臂要他抱,沈炼一把抱过她,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地嗅着她的清香。

顾雨抽抽嗒嗒地在他耳边哭道:沈炼,沈炼……

一声声都像一把刀子捅进他的心窝上,让他痛不欲生,沈炼猛吸一口气,把她递到春糖怀里,满是疼惜得说:走吧。

裴纶也望着春糖,神情凝重得说:她也交给你了,我不死,做牛做马我都报答你。

春糖红着眼睛,抿了抿唇:好。

北斋抱着包袱,看了看他们二人,略带怒气得说:你们这是让我们自己走,我要留下来。

沈炼瞅了一眼裴纶,裴纶拉着她就往吊桥走:你留下来会拖累我们的。

我……北斋一听又要说,裴纶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是等信王来接你吗,那就给我走。

北斋一时愣住了,她什么时候说要等信王了,裴纶把她往前一推,呵斥道:走。

春糖抱着顾雨带着北斋,脚步沉重地走在吊桥上。

顾雨趴在春糖的肩膀上,小手挥着,哭着说:沈炼,裴纶,你们都要活着,我们等你们回来。

沈炼心里一抽,勉强的笑着给她挥挥手,看她们走过了吊桥:你怎么不走?是因为她?

裴纶低笑了一声,也许是吧,就是不想看到她死,又满不在乎的说:陆文昭捅我那刀,我还没给他算哪。

沈炼瞥了他一眼,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北斋忽地转过身,望着裴纶:妙玄。看他不是很明白又接着说:我说的我的名字叫妙玄,周妙玄。

裴纶痴痴的望着她,眼里含着泪:我记下了,周妙玄。

原来这才是她的名字,心里念着周妙玄,周妙玄,唇角不自觉的往上扬,他一定要活着去见她。

三人走过吊桥,就听到对面的喊杀声和刀剑相击的剑鸣声,紧接着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声响,顾雨一听心就更加紧了,不知道沈炼怎么样了,使劲的挣脱掉春糖的手,掉头就往回跑。

姑娘。

小雨。

春糖和北斋看她跑了,急的大喊,在她背后追着。

顾雨用上全身的力气往回跑,跑到吊桥上,就看到地面上全是死人,周围的林子里也全都是拿着□□的人,找了好久才看到沈炼和裴纶躲在大石头后面,欣喜的喊:沈炼,沈炼。

小短腿就要走过来。

沈炼看到她又回来了,气的怒火攻心,又听到“冲过去别让她们跑了”他一跃而起,大声喊着:快走,不要过来。

眼里的泪瞬间就掉了出来,接着就疯狂的砍桥,顾雨站在桥上一晃一晃的,哭着喊:沈炼,不要,不要。

春糖追了过来,一把抱起她,往桥上退去,紧接着吊桥就断了,代表他们没有退路了,只能拼死一搏了。

三人都泪流满面的看着对面的他们,相顾无言,转身就往树林里奔跑着。

不能让他们白死,要替他们都好好的活着。

沈炼的头发蓬散着,满身的血污,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能机械般的挥着刀砍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好像听到小雨清甜的嗓音喊着他:沈炼,沈炼,我抓到你了。

他扑棱了一下脑袋跪在地上,看到裴纶倒在地上,丁白樱看着手中豁了口子的刀,他满脸痛苦的望着断桥对面,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小雨,小雨……

他的小雨还好吗?

被人从背后狠狠地砍了一刀,就摔到在地,不醒人事。

顾雨三人都没走,而是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听着喊杀声停了好一会,她们才轻手轻脚的趁着夜色在树林里走着,来到吊桥边,看着断桥对面的情况。

顾雨眼尖趁着月光看到裴纶嘴里吊着烟袋锅躺在那里,唯独没看见沈炼,指着说:我看见裴纶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春糖看了看四周,找到一段比较窄的地方,她目测了一下宽度:我从那跳过去,你看好我家姑娘。

北斋也看见裴纶了,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心里紧张的不行,听到她这么说,拉着顾雨点点头。

顾雨拉着她的手。红着眼睛说:春糖你要注意安全,如果不行就回来。

沈炼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不能在失去她了。

春糖点点头,来到那段较窄的地方,拽了旁边树枝,还行,能撑起她的体重,她拽着树枝往后一退,猛地一跃而起,有惊无险的跳到了对面,跑到裴纶身边,探了探他的呼吸,气若游丝,掏出药给他喂到嘴里,又给他处理好伤口,就去翻尸体,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她家姑爷,到时看到丁白缨和陆文昭都死了。

裴纶幽幽的睁开眼,就看到春糖在翻尸体,他浑身疼的吸着气:你别找了,估计是被带回去了。

偏头看到陆文昭和丁白樱死在一块,哎,也算是解脱了,至于他为什么没有被带走,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费力巴巴带回去干嘛。

春糖一听泄了气,坐在他身边,就听他问道:小雨和北斋哪?

她指着对面让他看,果然看到一大一小站在对面瞅着他们,他给她们挥挥手。

顾雨看到裴纶挥着手,也连忙给他挥着手,北斋看到他还能挥手,就说明他没问题,顿时眉眼一笑,活着就好。

裴纶看着断桥,才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过来的?

跳过来的。不跳难道她飞过来呀。

裴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么宽都能跳过来,还是人嘛?沈炼他到底招了个什么丫鬟。

春糖拍拍他的肩膀:别忘了你的承诺。

他可是要给她做牛做马的。

裴纶捂着伤口,装摸做样的呦呵着:哎呦,疼死我了。

这以后的日子可就惨了,要当下人被她使唤了,让妙玄看见还能嫁给他吗?想想都头疼。

看他一脸悲壮样,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吧。

裴纶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断桥,咽了咽口水:怎么过去?

她能跳过去,可不代表他也能跳过去呀,他身上还有伤哪?

春糖白了他一眼,带着他来到她刚才跳过来的地方,拽着树枝递到他面前。

裴纶拽了树枝韧性还可以,目测了一下宽度,双腿发力,拽着树枝用上全身的力气向对面跳去,还是不行,跳不过去,直线得往下坠,这春糖要害死他,紧接着屁股上被她用力一踹,踹到了对面,他摔到了地上,吃了一嘴的土,春糖紧接着就跳了过来。

北斋赶忙扶起他,上下打量着:有没有事?

裴纶拍拍身上的灰尘:没事。

顾雨见他没事,殷切的目光凝视着他:沈炼哪,他怎么没过来?

春糖不知该怎么给她说,瞅了一眼裴纶,示意让他说,裴纶安慰着她:你放心,沈炼肯定没死,被他们带回去了,我们安顿好就去找他。

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进了诏狱还真不如死了,不过这话不能说。

顾雨闻言,苦笑着点点头,心里想着活着就好,还能见到他。

四人趁着月色在树林里走着,谁也不说话,只有虫鸟的叫鸣声格外的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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